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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抓住软肋 人失踪了

巴雅尔挨了三棍子,心里却是热的。

看来查娜的话没错儿,阿来夫的脑瓜子灌多了酒。补偿的钱,早晚矿山是要给的。

草原的基建期不长,6月初厚厚的冻土层才能融化开,10月飘起了大雪,想干也干不成了,满打满算5个月,有耐性跟矿山打持久战。只有撂下硬茬儿,逼着我同意自己喊出的补偿价。

一眨眼10天过去了,嘎查长一直没来找过巴雅尔。

阿来夫听从巴雅尔的安排,主动接近额日敦巴日套近乎。额日敦巴日心急嘴稳的问阿来夫:“巴雅尔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电话打爆了,是死是活回个话呀,不露面猴年马月也谈不妥。”

第12天,额日敦巴日早早的来到了苏木。

满都拉和俄日敦达来在嘀嘀咕咕的说啥。他苦笑着说:“苏木长,巴雅尔失踪了,电话不在服务区,电话打爆了好几个。等他回来看我咋收拾他!”叽里咕噜的喝了一口水,又说,“阿来夫跟我叫板了,说他们的草场,矿山一亩给一万块钱也不接,钱接了,会烫手。”

俄日敦达来没有心情听,就插了嘴:“打爆了一百个,有啥用?让我掏钱给你呀!?把屁憋到现在才放,是个香屁也让你憋成了臭屁。我的嘎查长啊,火烧眉毛了,还不着急?诚心在看我的笑话不是!实话根你说,我没好日子过,你也保不住位置。呼和巴日副旗长问我之前,要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利利索索把他兄弟俩的事儿办明白。是坑是蒙是拐是骗,我不管,我要的是结果,别为这点事儿,让热门缝瞧人,把咱俩看扁了。”

满都拉离开了办公室,额日敦巴日凑近俄日敦达来笑嘻嘻地说:“过两天,满都拉能找到他,抢头功。”

“抛石问路这招够损的。”苏木长对他的表演很满意。

额日敦巴日离开苏木长的办公室,直奔移动营业厅。移动厅的服务人员告诉他,你说的这种情况有三种可能:一是手机不在信号塔覆盖达到范围内,二是手机没有电了,第三是故意把手机电池扣下来。

额日敦巴日凭感觉和经验推断,巴雅尔不会走得太远。他出远门是有数的,离盟里和旗里的“那达慕”时间还远着呐。

嘎查和苏木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他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了,没人看到巴雅尔的踪影。他紧闭双唇,用鼻孔呼呼地吸气和喘气,问阿来夫:“打另外一个号码,让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把电池安上去,不用东躲西藏的。他不遥控指挥你,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儿。靠惯别人的肩膀,离开是会摔跤的,以为我闹不机密他取下电池,假装不在服务区,他能跑到天边呐!天大的笑话。”

阿来夫搓了搓眼,低下了头:“腿,长在他身上,闹不机密他躲哪里去了。”阿来夫不敢抬头说话,额日敦巴日知道巴雅尔接到了满都拉的电话。

时间一天天逼近,巴雅尔始终没有浮出水面。

第十三天中午,满都拉借着酒劲加大油门,开着爆了漆花的“三菱”,冒出了浓浓的黑烟,低沉嘎嘎的响声在草原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蛟龙。车子嘎然而止停到了岱钦的蒙古包前,伊日毕斯急忙出门,正巧与满都拉撞了个正怀。

她惊慌着大声说:“哎呀--所长,喝这么多的酒……”她故意抬高嗓门给包里的人报信。满都拉一进门,两眼冒着凶杀的血光,满嘴喷着酒气,抓住巴雅尔的胸襟说:“啥时候啦!还有时间悠闲,拨了一百次电话也不接,酒杯喝的干干的,个个都喝成啥样了。”

巴雅尔想到过不了几天就能拿到自己喊出的高价补偿钱,多喝了两杯有点过量,满脸堆笑地说:“所—长,坐下来,咱们再喝点。把这个号的卡也拿出来,手机里没卡,接不到电话呀。”

眼目行事的岱钦递给满都拉一支烟。冲着老婆喊道:“给炒两盘‘硬菜’。”“硬菜”就是羔羊割下的蛋子,牧区的人称之为“草原明珠”。伊日毕斯说:“这菜那才叫大补呐,所长就好吃这一口,这叫吃啥补啥……吃了长力气。” 大家哈哈大笑。

俄日和木趁机溜出蒙古包,站在“风光互补”一侧撒着尿。顺手抓了几块羊粪砖,往炉子里添火。

“惹了事别跑!那才有尿。要跑就远远的。把手机电池安上,一会苏木长找你!直起腰杆子说话,是矿山欠你的钱,又不是你欠矿山的。别装那个怂样。”满都拉在算计着巴雅尔他们拿到补偿款后,能分给自己多少钱。

巴雅尔从衣兜里拿出电池,双手哆嗦着给满都拉点上了一支烟,歪着嘴喷着烟:“醒了酒我去---找嘎--查--长。”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扑到了满都拉的脸上。

选矿厂扩建是重点项目,呼和巴日副旗长主持召开了国土局草监局苏木嘎查联席会议,专题研究阿来夫和巴雅尔兄弟草场补偿款的事。

呼和巴日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俄日敦达来,阴沉着那张黑里透红的脸,不紧不慢地说:

“清鼻子还能流死人?连这点破事都闹不机密?”

喝了一口水又埋怨着说,“苏木和嘎查亲口跟我说的呀,草原补偿费已到位了,咋又死灰复燃了呐。我还纳闷了好长时间,苏木有高人了,用的啥灵丹妙药让钉子户回头这么快。苏木那些机关干部见天也是人五人六的上下班,让人家兄弟俩憋了‘象眼’,让矿山把咱看成啥啦?!关起门屋里黑说句亮堂话,办事说话做人要讲原则,向理不向人,总不能把矿山赶走吧!这个项目能让财政的钱袋子从根本上鼓起来。GDP盟里年年考核,快要把旗委书记旗长烤糊了逼疯了,GDP就要靠矿业和油田。单靠畜牧业我们都要饿死!眼下要做的,或者说我们能做的只有服务好矿山和油田,争取项目早日投产见利,添补一下财政年年虚报攒下来的窟窿。”

“旗长说得对!对待这号人就是不能让他占便宜,要不然以后咋闹呀!”草监局局长高局长随和着说。

“牧场嘛,牧民只有使用权,所有权归国家所有。矿山搞扩建我们全力配合,只有大河满了,小河才有水,2.56元/平米的补偿标准不低啊,他要干啥?暂时先扶持矿山一把吧,等矿山达产稳定效益好了,再按永久性占地征收补偿费也不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红灯记》里鸠山说得好呀,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国土局局长乌日图也跟着表态。

工牧办环保局畜牧局的领导也跟着表态,迎合着呼和巴日。会场乱哄哄的,像无数只蜜蜂在嗡嗡的飞来飞去。

呼和巴日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伙不要说话了,说:“这两年牧民可精神啦。前几天在去矿山和油田的路上,牧户在自家牧场里随便扎几个包,就成了度假村。草绿了,来草原旅游的人像蜜蜂钻进箱子一样,住进新扎的蒙古包里。北京天津上海山东浙江的外地人,吃着手把肉喝着奶茶,收入装进牧民的腰包,个个富得流了油。不缴纳一分钱的营业税,羊是自己牧场的现杀现吃,一亩草场一年下来,政府给好几块的补贴,里外都是钱。矿山和油田的生产用水,缴纳1元的水资源费。矿山油田在牧场上打个井挖个坑,牧户不易不肯的,要的价码比政府的指导价高出几倍。政府夹在牧户和矿山间里外不是人,牧民骂政府勾结外来人祸害草原,矿山怪罪政府和牧户合伙挖坑让他们向里跳。在内外夹击的情况下,如何做才能平衡牧户和矿山的关系?旗里的财政收入在盟里是后几位,书记旗长开会都坐后排,好多干部的工资都发不了,没有办法呀,只能截留一些专项扶持资金,靠拆东墙补西墙过日子。这个项目旗长比我还着急呐!不去盟里开会的话,今天坐在这里主持会议的就是旗长啦。这两年引进了矿山石油项目,财政收入靠前了五位。不开矿能行吗?现在又减免了牧畜税,牧业的税收在哪?财政收入又在哪?机关人员年年增人,财政支出越来越多,不给你们发工资,喝西北风能喝饱吗?项目提前一天开工,心里的石头就早落地一天。牧民单盯着自己的那点小牧场,屁股后面的小算盘打着噼里啪啦响。只顾忌着自己发财,遇到点小事就闹着跑政府。政府是他们的娘养的吗?他们说啥,政府就该听啥。把矿山油田和煤化工的项目全停下来,人员分片包干撒下去,趴在牧场上给他们看家护院?钱,不给一份,帮着数钱,他们又不放心。该做的都做了,牧户就是不领情,唱反调对着干……不可理喻!”

俄日敦达来的压力大了:矿山不急,你急有个屁用。他恨透了乌日图和高局长,这不是在呼和巴日眼前哨自己嘛。哪有前院起火,后院看笑话的。他见风使舵地说:“苏木的工作方法不妥,拖了项目的后腿。散会后立马督办。”站在他一侧的额日敦巴日也站起来表了态。

呼和巴日喝了一小口水,咳嗽了一声,清理了一下嗓子:“你们都表了态,很好呀。态度和认识到了位,困难就解决了一半。我就没有啥好说的了,再强调一点,重要的事说三遍,国土局草监局工牧办,全力以赴做好保障工作。苏木嘎查回去做好牧户的动员工作。一个周够了吧!我担心夜长梦多,中间再倒腾出怪事来。给你们算笔细帐,选矿厂扩建达产,处理量由5000吨/日提高到10000吨/日。财政收入在今年的基数上能翻两倍,能达到2.6亿……这对财政来说,是打了一个彻底的翻身仗,是一个天大的惊喜。手中有了这2.6亿的金刚钻,目前遇到的瓷器活不愁干不下去。苏木就是头拱地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管不着。他们兄弟俩再敢胡来,安排人把他们铐起来,对这号人不动硬的,他们是不会服软的。当下的一切一切都要为选矿厂扩建让路,一路绿灯,扩建项目一天也不能停下来!”俄日敦达来小声骂着,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在嘟嘟囔囔的说啥呀,铅锌价格跌得厉害。矿山那边嘴上着急,就是迟迟不开工。

呼和巴日把担子压给了苏木。

俄日敦达来把满都拉喊过来焦躁地说:“你真敢大白天说瞎话,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巴雅尔挖了一个坑,你愿意跳,那是你的事,为啥要拍着胸脯骗我!办不好就办不好,说过头话有啥意思?解铃还需系铃人,明儿停止手头上的一切工作,把他们兄弟俩的事儿办好了。你办不好他们,我就办你,掂量着办吧!额日敦巴日那个‘耙子’是指望不上了,耙动女人,耙不动巴雅尔。”

满都拉转身走了,俄日敦达来又把他喊了进来。大声喊着说,“嘎查全力配合你,要稳扎稳打拔下巴雅尔这棵钉子。”他不是说给满都拉一个人听的,实际上是说给走廊里所有人听的。

额日敦巴日知道俄日敦达来是拿着巴雅尔给呼和巴日添堵,让嘎查的牧民都知道是呼和巴日在拿巴雅尔“开刀”,让他父亲的耳朵清净。也闹机密了苏木长常说的“不提倡喝酒,却制酒销酒;不提倡抽烟,同样卷烟卖烟”这句话的道理,明知道矿山不主动扩建选矿厂,偏偏又不跟呼和巴日说。

呼和巴日问我推进的速度,总说集团公司对巴雅尔随口喊出的价码不同意,等嘎查和苏协调好了,马上就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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