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之后没有见到其他人。到底是什么人?敢对你出手?”任君行皱了皱眉头,就算张锦昔不会武功,好歹也有毒术防身,一般人要想接近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锦昔感觉手袖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她在黑暗中摸了摸,正是那个被风轻扬拿走的锦盒,锦盒里装的是师父的救命神草。既然风轻扬已经把殊仙草还回来了,她也不想任君行再往下追究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儿之后,他们就反锁了房门。”张锦昔垂下眼睑,脑子里迅速闪出了这么一番瞎话。他们只是对她动手,她也没受到什么伤害,现在殊仙草已经回到她手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如果她照实说了,依任君行那护短的性子,还不翻天地把他们找出来。
任君行看了张锦昔好一会儿,双唇微启,清冷的声音响起:“先离开此地再说。”说罢,就抱着张锦昔纤细的腰身,施展往敬王府的方向奔去。
她颤颤地被任君行抱在怀里,头贴在他的胸前,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不断传入她的耳里,脸颊上感觉阵阵温热的气息,那是他的呼吸。这个男人,是在担心她吗?风轻轻地拂过她的长发,她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做一个很长的梦,很长很长,长到不想醒来。
一觉睡醒已经是翌日清晨了,青凝拧了个温热的湿把子给她擦脸,她身上穿的仍是昨天的衣服,连外衣也没脱。她这才想起来,昨晚是在任君行的怀里睡着了。天...太丢人了。青凝都看见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倾澜瞧了去。
“锦昔,你可算醒了。”倾澜一面说着话,一面掀起珠帘走了进来。
张锦昔站了起身,把长长的头发拨到一边,笑着说:“让你担心了,倾澜。”
“呵呵,你现在可轮不到我来担心吧。瞧五皇子担心的,差点没把整个西满京翻过来。”倾澜见张锦昔气色还不错,心里的担忧总算是彻底放下了。虽然劫走张锦昔的人已经不见了,可看到锦昔现在安好无虞,也就足够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没收到...信?张锦昔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可话到嘴边就变了,“就知道调侃我。你就不担心啦?说不定劫走我的那个人,是把我误认成是你了,所以才把我劫走的。你说我一穷二白,人家把我劫走做什么。”
如果倾澜收到了信,就不会说派士兵去寻她了。原来如此,风轻扬他们并没有把信转交给倾澜。或许,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吧。他们知道她的重要性,只要她失踪了,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不可。这时候,他们或许就可以乘着这场风雨,做些什么了。
“是,是。我还得谢谢你,为我挡了这一劫呢。”看见张锦昔有力气跟她开玩笑,倾澜也非常配合地捂着嘴轻笑了几声,接下话茬说道。
张锦昔伸了个懒腰,罢了,这些杂碎事她不想管,也轮不到她管。
“昨晚去那集体相亲大会怎么样?可有相中哪家俊公子?”继续没皮没脸地打诨,只要不再提昨晚的事就行了。那些瞎话说一遍就够了,她可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说。
倾澜毕竟还是受过传统观念教育的女子,虽然不太听得明白前半句,可后半句她可全听明白了。这种事,锦昔怎么好意思这么直白地问呢。倾澜的脸色涨得酡红,贝齿轻咬着下唇,嗔怒道:“锦昔!你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了。我的亲事自然有爹和皇上做主,哪有女儿家给自己相对象的说法啊。”
张锦昔愣了一愣,这才又一次深刻认识到,这可是在封建社会啊,这可是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啊。所有女子从小都被洗脑,满脑子净是《女书》、《女戒》、《妇容》、《妇德》之类的东西。
“谁说没有这个说法?我就要给自己相对象,如果不是我自己相中的,就绝对不会嫁。女子的一生都极不容易,闺中为父母,出嫁为夫君,老了为儿女。什么时候为过自己?难道女子都该为别人而活吗?”尽管她知道一时半刻也改变不了倾澜的观念,但她该说的还是想说,她就是没办法赞同倾澜这种封建思想。
倾澜伸手捂住了张锦昔的嘴,轻声说道:“你小点声,还怕别人不知道啊?这些话你心里想想就好,万万不可再说出来了。”
张锦昔是何其聪慧的人,稍作思索就领会了倾澜话中的深意了。她这种思想在古代已经算是逆反思想了,如果她对外宣传这种思想,势必会给整个西澜国带来动荡。
“好了,你快点更衣吧,一会陪我出府走走。”倾澜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她也相信以锦昔的聪慧,定能领会她话中深意。说完她就走出去了,外间早有婢女备好茶水糕点。
挑了件藏青色棉布大摆襦裙换上,让青凝给她弄了个清爽的编发,在编发的尾端系了个珍珠坠子。她对着铜镜照了照,清清爽爽挺好的。一直都不太爱用胭脂,把脸摸得红红的,怎么看都有些奇怪的感觉。而且,她向来闻不惯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