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更,敬王府里一片灯火通明,倾澜回府之后就发现张锦昔不见了,询问了青凝一番,青凝也说不清楚张锦昔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敬王爷听闻此事之后,连忙派了数百名侍卫在西满京寻找张锦昔的踪影。
两个时辰过去了,现在还没有侍卫回来禀报,看来是还没找着张锦昔。倾澜很担心锦昔,怕锦昔是被人劫走了,担心会出什么意外。青澜也很担心,她担心的还是白天的事,她怕张锦昔是悄悄溜走了,如果真是这样,此时张锦昔恐怕已经离开西满京,往狼牙谷的方向赶了。
敬王爷也无法安睡,现下张锦昔下落不明,如果不把她找出来,倾澜怎么办?
风轻扬答应张锦昔的事并没有办到,张锦昔是写了一封信交给影,但影并没有把信送到敬王府去,而是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把那封信化成了灰。
这事是万万拖不得的,青澜早已经把此事禀了任君行,不过任君行根本不相信张锦昔会这般没有责任心。他还是觉得比较可疑,应该是有人进了王府,把张锦昔劫走了。他派了亲兵连夜出城,在近郊的几座山仔细搜查。而他自己,则悄悄来到了敬王府,翻墙进了山水居。他要去张锦昔的房间,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你是第一个发现锦昔不见了的?”任君行一边检查了房间,一边朝青凝问道。
青凝慎重地点头,说:“是的,是我跟倾澜郡主一起发现的。日暮时分,因为毒医病重的事,张小姐跟我产生了一些小误会。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让我没事不许打扰她。我一直在隔壁的小间待着,直到倾澜郡主回府,我才跟倾澜郡主一起推门走进去的。”
“你进门之后,看见屋里的摆设怎么样?门窗是开着还是关着的?”任君行眉头微皱,认真地听着青凝的话,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青澜回想了一会,才回道:“其他门窗都是关着的,就只有这一扇窗,是敞开的。”说罢,指了指软榻斜对面的窗户。
任君行一个翻身就到了窗户另一边,他俯下身来,努力辨别花坛中留下的足迹。幸好这花坛平日没什么走,所以足迹几乎清晰可辨,一共有三个人的足迹,其中一个人的足迹最多,花坛里到处都是那人的足迹,应该是负责修剪花枝的园丁的足迹。
另外两个足迹,从足迹的长度和宽度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的。男的应该就是劫走张锦昔的人,这女的......会是张锦昔吗?
在脑海里作出这个设想之后,他马上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这种假设。张锦昔初来西满京没多长时间,除了敬王府的人,她几乎不认识其他人。怎么可能会跟人离开呢?还是这样偷偷摸摸地离开,想来确实是不太可能。
那么是这一男一女潜进王府劫走张锦昔的?他继续追踪着足迹,刚开始是跑了一段,但是到了后面,足迹间隔的距离越来越远,看来这两人是用了轻功。足迹在花园的长廊上消失了,找了好几遍,长廊上并无这两人的足迹。他足尖轻点,一跃而起上了屋顶。
果然!是从屋顶走了,长廊一路贯通敬王府,一直到西苑,西苑就有一堵围墙,直接翻过去就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任君行施展轻功沿着淡淡的足迹一路追过去,到了一个院子的围墙外,他脚步顿了顿,虽不想夜闯民宅,但张锦昔有可能就在这个院子里。思及此处,他不再犹豫,翻过高高的围墙进去了。
院子里都是黑漆漆的,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人居住似的,他身上没有带火折子,月光被树木挡住了,他根本看不清地上的足迹。一般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夜间都会把院子里的灯笼点上,像这般一丝光亮不留的,倒是有点可疑。
那两人的足迹就是在这院子的围墙外消失的,任君行心里很肯定,张锦昔一定就在这个院子里。他警惕地环视四周,往西边的房屋掠去。按照西澜国房屋的设计,大多都会把客房安排在西边,而把主院安排在东边。便从西边找起吧,必须要尽快找到张锦昔。
张锦昔此时就在西边其中一件客房里睡着了,刚开始还有毅力强撑着精神,到后面实在困得不行,也就睡了过去。打算第二天一早拿到殊仙草就马上离开。睡梦中的她,并不知道任君行现在就在她附近,离她越来越近。
任君行从第一间客房开始找,所有客房都是空的,而且房间里的家具都蒙了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像是许久没人住过了。终于在最后一间客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这房间的桌椅也比其他的干净许多。他在背后看不清躺在床上的人是谁,张锦昔是被人劫走的,那她身边肯定会有人守着,床上躺着的,大概不是她。
心里还是不敢确定,他手握剑柄,脚步悄悄地挪了过去。走近了几步,可以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是女子,他继续往前。
“唔~”张锦昔突然翻了个身,把脸露了出来,仍是睡得很沉。
借着微弱的月光,任君行看清楚了那女子的脸,他轻轻拍了拍张锦昔的脸:“醒醒,醒醒,锦昔,快醒醒。”
张锦昔感觉到脸上的痛意,缓缓睁开了眼睛,“嗯?君行?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没受伤吧?”房里太黑了,他看不清楚张锦昔有没有受伤,只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那些人最好不要落在他手里,不然的话......
坐直了身子,双脚悬在床沿,弯腰把绣鞋穿好,这才恢复了精神,道:“我没受伤,放心。你进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其他人?”那个风轻扬,不会是带着她的殊仙草跑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