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事好像用不着跟你交代吧?”受不了任君行冰冷的气息,张锦昔终于抬起头,挺直腰板说道。
“好,如果不想要殊仙草的话,就尽管继续按你自己的意愿行事吧。”任君行不慌不忙地搬出了殊仙草要挟她,他知道张锦昔对殊仙草是势在必得的,她性子虽有些古怪,却是个孝顺的女子,这一点无需质疑。
张锦昔生平最厌烦被人威胁,当下扔下一句:“好啊,那你的倾澜郡主就等着病死闺中吧!”她也知道这话说得有些太重了,可她正在气头上,累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能出去闲逛,结果还在戏园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大晚上的,任君行还要不停地对她“思想教育”。天...她可受够了。
气冲冲地拉开房门,看也不看门外的静影,推开自己的房门,抬脚走了进去,“啪”地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房里黑漆漆的,大晚上的她也懒得点灯了,抹黑走到床边,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微凉的空气,这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铺了,不一会儿,房里响起一阵有规律的呼吸声,她已经坠入香甜的梦想。
翌日,她被店小二跑来跑去的脚步声吵醒,眼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她伸了个懒腰,起床稍作洗漱,把头发松松地束在脑后。绾发太复杂了,师父教过她许多次,但她就是学不会,没办法,只好弄最简单的发型了。这里的女子大多都把头发弄成各式的发髻,然后插上金玉满堂的头饰,太过繁复了。反而觉得自己简简单单的束发看着清爽。
走出房门往左右两边扫了一眼,静影和任君行都不在房里,应该是到楼下用早膳了。刚走到楼梯口,就觉得楼下的气氛有些奇怪,过分的热闹。
缓缓下了楼梯,抬眼便见任君行和静影坐在靠窗的桌旁用早膳,桌上有几碟点心和三碗白粥。见到任君行,她就想起了昨晚的争吵,心里倒是没有后悔,就是觉得现在看见他,有些尴尬罢了。
在静影旁边坐下,这才发现这儿热闹非凡的原因。从她这边数过去,隔了三张桌子的地方,坐着一名白衣男子,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
张锦昔看了白衣男子好一会儿,心里暗叹,这男子生来就是妖孽啊!若说任君行清冷如月如仙,那这白衣男子就是耀眼如日如妖。
白衣男子的长相并不至于引起多大的骚动,引起骚动的,是他周围的侍从。看那些侍从手里捧着的碗盏,就算是不识货的,也知道那不是凡品。七色琉璃碗、白玉方勺、象牙筷著,就连漱口盅,都是用水晶制成的!
奢侈啊,真是极致的奢侈啊!
“哼...”坐在旁边的静影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目光看了张锦昔一眼。那些东西算什么,主上府中到处都是,此人如此张扬,真是不知所谓。
听到静影的声音,张锦昔回过神来,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吃她的早餐。一会就要继续赶路了,下一顿是什么时候还不一定呢。
等她用完早膳,静影已经跟掌柜结算了房钱,店小二也早就把他们的马拴在客栈外。三人走出客栈,任君行和静影潇洒地上了马,任君行伸出手示意张锦昔上马。
愣了一愣,说道:“任公子,在进入祈城之前,不得已跟你共骑一匹马,但现在既然已经在祈城了。不如,弄一辆马车吧。若是要宿在野外,也可以睡在马车里。你我共乘一骑毕竟还是有诸多不便的......”
任君行平静地看了张锦昔一眼,突然一把将张锦昔拉上了马。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给张锦昔弄一辆马车,可马车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昨天刚收到飞鸽传书,倾澜病重!
张锦昔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吭一声。就算她是瞎子,恐怕都能看出任君行的不耐。她再说些什么,也只是些无谓的挣扎罢了。不得不说,任君行是她所见过的,最霸道的男子,标准的大男子主义,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别人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
她气归气,理智还是有的,任君行是什么身份,她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如果不想惹麻烦,最好不要跟任君行有太多纠葛。所以余下的十几天,张锦昔都是规规矩矩的,不喊一声饿不说一声累。
一路快马加鞭地赶路,经过了十几个城池,终于到了西澜国的京城,京城还有一个名字叫,西满京。进了西满京的城门的之后,任君行并没有马上带她去见倾澜郡主,而是把她安置在一家客栈里稍作歇息。
说来也奇怪,在离西满京不远的地方,任君行就把她扔到了静影的马背上。西满京里到底有什么让任君行顾忌的人?那些身份尊贵的人,身上背负的责任很多,享受的尊荣也很多,背后不可言说的秘密,更是有不少。对于这些,张锦昔都没有太大的好奇心,眼下只想尽快见到倾澜郡主,把她的病治好,早日把殊仙草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