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站在那里半天,只听见唐河忙来忙去的搬什么东西,然后便释放起火球术,心中好奇,不知道唐河要干什么,却又放不下面子,当下忍住了不回头。想到唐河释放魔法神箭时的巨大威力,心中暗暗祈祷,不知道唐河呆会儿会不会把整件磨坊给拆掉。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其它动静,可唐河的咒语都已经吟唱了三四遍,萧遥再也忍不住,回过头来便看见唐河趴在木堆旁,努力释放魔法的样子。
萧遥忍不住一笑,随即继续板起了脸,手随意的在空中一挥,一个小小的火球便落在了木堆上,木堆顿时便呼的一声烧了起来,唐河毫无防备,差点便将头发眉毛都烧着了,吓的一屁股墩在了地上,萧遥这一次再也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看到萧遥露出了得闻噩耗以来的第一次笑容,唐河心下高兴,笑颜以对,谁知萧遥看到唐河对她笑,立即便收起笑容转过身去,唐河郁闷的摸了摸头,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火点着以后,磨坊里渐渐得有了一点暖气,萧遥依然远远的站在磨坊门口,宁可挨冻也不靠近火堆半步。唐河见萧遥的脸色冻的有些青白,心疼不已,却不知道怎么劝解她,想了半天,灵机一动,哎哟叫唤着抱着肚子蹲了下来。
这一招果然有效,不一会儿便把萧遥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或许她的注意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只是现在唐河一声紧过一声的**让她再也顾不得矜持,几步走到唐河身边,着急的问道:“怎么了。”一边伸手放在唐河的额头上观察他的体温。
唐河本来就是在装病,体温自然不会有什么变化,萧遥疑惑的说道:“不烧啊,怎么突然就病了?”唐河心中暗暗好笑,自己明明是装作肚子痛,萧遥却联想到发烧上去,想象力可谓丰富。却没想到萧遥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一直是别人服侍她,从来只有她病了别人着急,又哪里知道什么病会有什么症状,只道是唐河淋雨后发烧才会引起肚子痛。
萧遥这几天饱经磨难,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自萧千山死去后,唐河已经成了她心目中唯一的亲人。虽然唐河甚至连她都不一定打得过,却无疑是她心中的支柱,现在唐河突然莫名其妙的病倒,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让她如何不急。
唐河又叫唤了几声,眼见萧遥一愁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眼蕴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心中一软,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玩过火了,万一急坏了萧遥,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口中便慢慢的放缓了**的频率,唐河装作吃力地说道:“遥遥,别担心,我没什么,这是老毛病了,有时候太着急了,就会肚子痛。我刚才看你站在门口不肯进来,天冷怕冻坏了你,我看着心疼,心里一着急,肚子就痛起来了。现在你进来了,我只要不着急了,过一会儿就好了。”心说咱好歹也是混了无数大剧的资深死跑龙套的,没有演技还有经验呢,虽说这桥段已经被用滥了,但对付你这个连电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了唐河的话后,萧遥毫不怀疑,没了顾忌,眼中忍了很久的泪终于如同决堤一般滑落下来,瞬间就把唐河刚烤的半干的衣服前胸重新洗了一遍,一边哭一边抽搐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刚才……吓坏我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我告诉你唐河,别想……把我一个人丢下,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萧遥的话说得唐河心中一阵感动一阵得意,不是使了这么个小花招,又怎么能听道萧遥的心里话呢,那违背不再欺骗萧遥的誓言带来的小小的愧疚早就被抛到了脑后,看起来对付女孩子偶尔用点手段也是必要的。
过了几分钟,萧遥慢慢停止了哭泣,唐河低头一看,原来萧遥哭累了,已经趴在自己的腿上沉沉睡去,这几天也着实把她给累坏了,火光映在她白盺的脸上,犹如涂上了一层胭脂一般,更增娇艳,只是就算是睡着了,眉宇间也蕴藏着化不开的愁绪,看得唐河一阵心痛,伸手轻轻的抚平了萧遥皱起的眉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凶手,将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更显得屋内安静无比,唐河静下心来分析起萧千山的死因,虽然他对整件事情并不了解,但是却知道凶手是冲着那枚徽章来的,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只是想来想去,唐河总觉得自己还遗漏了什么没有想到。
噼啪,一声木柴烧裂的声音将唐河惊醒过来,低头看见萧遥鼻息沉沉依然在熟睡,只是半个身子都已经靠在了地上,这样睡下去难保不被地气所侵。唐河赶紧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萧遥轻轻抱起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这一挪动,便有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从唐河的身上掉了出来,唐河将萧遥放好后低头一看,发现是那枚惹祸的徽章掉了出来,唐河赶紧将它拾了起来,心中暗暗庆幸,当时情况紧急,一晚上只顾着救人,徽章只是随手放在了衣兜里,幸亏是在这里休息时掉了出来,要不然逃脱时掉在了路上那可就麻烦了。
唐河刚要把徽章贴身收藏好,突然心中一动,手停在了半空:在萧遥和自己告别萧千山之前,已经有一波黑衣人来找过萧千山的麻烦,虽然自己赶到后不久黑衣人就逃走了,但是可以肯定这和后来杀死萧千山的是一拨人,那么萧千山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会放心的让萧遥跟自己走——他不放心也得放心,萧遥留在他身边更危险,这一点从后来发生的事可以看出来。这群人早就有预谋,而萧千山自己也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当时这枚徽章是萧千山故意放在萧遥身上的,他是想用暗渡陈仓之计,让萧遥把徽章带走,只是没想到敌人连萧遥也跟踪了,跟踪的人自然就是那几个在船上一直注意萧遥的花花公子,可想而知,如果当时两人继续走下去,那群人一定也会在一个合适的地方下手。可是双方都没想到,自己和萧遥阴差阳错之下又决定直接回来找萧千山,由此打乱了敌人的布置,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既然萧千山早就有被害的预感,而徽章又有记录的功能,那他会不会临时在徽章里给萧遥留下些什么话呢?即便是没留下什么话,也应该能从这里边找出敌人想要得到的是什么,这也是一个重要线索。
唐河对着徽章发了半天的呆,想通了这一切之后却又心中踌躇,萧遥肯定知道徽章的禁制,打开它不成问题,可这会不会又引起萧遥的伤心事,毕竟她才刚刚有所恢复,还是不要再受刺激的好。可是就算自己不提,萧遥早晚也会想起来的,到时候又怎么办。
唐河想了又想,终于狠下心来,即使自己不提,萧遥早晚也会记起这枚徽章的,还是趁早拿给她,长痛不如短痛,而且说不定里边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两人的逃亡之路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