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轻点了点头,两人便出了小草屋。
小草屋这里因为地理位置偏高,而四周树也不是特别茂密,所以月光偷撒了进来,
撒在湖水上,银光闪闪,四周除了蝉叫便是一片安静,
她在离湖水几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
对着一旁的男人平静说道,
“快去吧。”
慕泽轻点头,便去了湖边上,
而她则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背对着湖水,
她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陷入深思,
也不知灵心那次怎么样了,
她一人能否应付得过来?
大楼解封否?宫中人可有为难她?
想到宫中人,袁园媛的脑海中渐露出一张阴险虚伪的脸,
花席慕,如你所愿,将这强势力全砍了,
你的威胁也迎刃而解了,
但,我倒要看看你的大国,又该靠什么来维持现有的地位!
深思着的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咕咚地一声,惊得她本能地转过身子,
却只见湖中,一男子坦露着上半身,
在月光的反光下,她能清晰地男人身上每一寸结实健硕的肌肉,
他站在湖的中心,一动不动,
她看得出,他应该是在水中疗伤。
但,在水中疗伤?
她顺藤摸瓜地想着,脑袋却不听话地跳出另个人的身影,
脑海中的那个人站在寒天冻地的冰水之中,
那人脸色沉重又带着丝隐忍,
最后那人眉眼一松,身子渐被淹没在冰水之中…
岩石旁跳出一抹身影,毫不犹豫地跳进冰水之中,
潜入水底后,沉到湖底下的那张绝容开始发青,那跳湖人心底一惊,
使出浑身力气往湖底游去,
最后一把搂住那人,低头吻住那两片薄唇,
“呵!”
袁园媛大口抽了口冷气,从深得压抑的回忆中抽出,
回想着刚刚心头暗泛的不知名情绪,
这让她紧蹙眉头,她反感甚至厌恶这种突如其来的回忆,尤其是关于那人的!
话虽如此,可左手大拇指却习惯性地摩擦着无名指中的翠绿,
“想甚?”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袁园媛又是一跳。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她竟然都未察觉到!
可想她刚刚是有多入神!
“无关紧要的事。”
她迅速收回情绪,摇了摇头说道。
“换我了。”
她起身往湖边走去。
待她走到湖边后,回头望去,那男人也坐在岩石上,背对着她,
咕咚!
她连人带衣裳跳下了水,溅起水花,
她在冰凉的湖水中,遨游着,
她在水中手扯腰带,后一个转身,衣裳便全数褪去,
她探出水面,在湖面上游着,一路洗着衣裳,
衣裳带过之处,银色的水面上能清晰看见偶尔泛起红色,
等她将衣裳洗干净后,才着手洗着身子,
她将头发放下,沾水一甩,水花四溅,如开满湖面的白莲,
那及腰青丝散贴在那白皙的肩膀处,
青丝半遮着几道浅色伤疤,
月光银银下,她姣好的容颜被照得闪闪发亮,
本如精灵般美貌的容颜,却硬是蒙着一股傲骨的英气,
是那般的高不可攀、清冷平静,直教人不敢亵渎…
她一番沐浴后,便跳上湖岸,
月光下,她脚腕处流出一番绿红掺杂的水流。
她迅速地往坡上走去,
“走了。”
她有些冷清地说了句,
望着明月的慕泽这才回过身子。
他垂下头,银瞳闪过丝惊艳,
借着月光,他清楚地看到她湿透的衣裳,湿漉漉的衣裳紧贴着她的身子,
勾勒出完美的性感曲线,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看得他喉结尽滚,他猛地转过身子,往小草屋大步走去,
那快速的身影怎么看,怎么有点像落荒而逃…
算了,近日他性情多变也实属正常,
毕竟厄难总接二连三,换做谁,多少也会有些吃不消,
她心底暗暗想道,
揉着湿发的她用力甩了甩头,发丝上的水珠飞扬而出,
后也跟着进了小草屋。
她坐回火堆旁,想借着火烘干着身上的衣服,
在火的照亮下,从衣裳上蒸发起的白雾,看的一清二楚。
她唇齿微微暗抖,被他捕抓在眼中,
他想将披风取下,却才发现湿如刚洗,
“汝脱下来烘,吾出去。”
慕泽低沉说罢,便出了小草屋,顺手将门带上了,
她看了眼紧闭的门,也不犹豫,起手将身上的衣裳褪下,
这般湿衣贴着身子,不发烧也得来个风寒!
她将衣裳拧干后,便对着火堆烘烤着,
借着温热的火光,隐约看得见她那玲珑有致、紧致光滑的后背……
等她衣裳完全烤干穿上后,她对着门口叫唤了声。
“可以了,慕靠山进来吧。”
可回应的却是一片安静。
她又叫了几声,依旧无人回应,
她心下微惊,跑出门外,
可外面哪里有那男人的身影,只有黑漆漆的荒废院子,
四周蝉声遍地,却还是盖不住周围被大风吹得哀嚎叫吼大树的声音!
“慕靠山?勿要玩,快出来!”
她对着四周沉声叫喊道,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有些害怕,
不是怕这阴森骇人的深林,而是怕她突然之间又一人…
可回应的依旧是风吹大树而发出的哀嚎,
她的拳头越握越紧,眉头渐皱,星眸暗沉,
垂下的眼皮盖住了那星眸,教人看不穿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外面凉意如此重,出来作何?”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星眸猛得一亮,
她猛地回过身子,不过眼中的闪亮已迅速掩下,
而换上平日里随意的眼神,
“刚刚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
她勾唇冷笑地打趣道。
“狼无此本事。”
“话不可太满,虎落平阳被犬欺,世事难料哦。”
袁园媛突地笑盈盈说道。
“不过,慕靠山这般高超的身手,可有被人打败过?”
她突然地凑前来,小声问道。
毕竟这不是什么挣面子的事,自然是要小声讨论了。
慕泽垂眸看着眼前闪亮着眼眸盯着他的人,
银瞳微沉,渐露出一抹悲楚,
“有,那人教吾满盘皆输…”
“谁?连慕靠山堂堂的武林盟主都百战百败?”
袁园媛惊呼出声。
倒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真的震惊了,
若说输过,不足以为奇,但从未赢过,可就吃惊了!
毕竟眼前这男人的武功,她深知是何等高的,
而她的话没有等来回答,眼前的男人只静静地看着她许久,
后便拉着她进了小草屋,
进了小草屋里,借着光亮的火,
她才看到男人手中的药草,这才知道他刚刚为何不在了。
她星眸一闪,笑意渐起,
有这么个两肋插刀的知己,她此生无憾了!
“坐好,吾替你换药。”
慕泽命令式的口气说道。
早在她从湖中起来时,他就注意到她伤口处溢血了,
所以他刚刚才会冒着野兽突袭的危险,速飞过树林,到另一头采草药,
她“乖乖”地坐上床榻,抬起了脚,
男人将她脚腕上的黑袍布解开,敷在上面的草药早已被染红。
他将草药轻轻取下,伤口的血洞依旧触目惊心,可已不再恶化。
他手握草药,暗力一聚,手中草药便成了一块。
他认真仔细替她上药的模样,看得袁园媛有些恍惚。
这世间竟也有人这般关心她是否安好…
她轻吸了下鼻子,用力地想将眼眶的微热散去,
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极容易感动,
虽不想承认,可事实却是如此。
“谢谢。”
她浅笑地对着男人道,
笑中尽是认真。
“朋友间,无需谈谢。”
他替她包扎好后便坐回火堆旁,
而他的衣角边跟着滴答滴答地掉着水珠,
“你也将衣裳脱下烘烘吧,这里荒无人烟,到时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她捂着包扎好的伤口处,好言相劝道。
这话却换来男人的微怔,虽是一瞬即逝,可她敏捷地捕捉到了,
“要不…我出去?”
这古人,向来将男女之间的交集看得极为严重,
这也难怪慕靠山会有此种反应,
她刚刚的“放荡”,怕是惊到这个男人了,
“外头风大。”
他沉声说道。
“若你不介意我在,那就这样脱吧,我不看。”
袁园媛耸了耸肩,
一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偷窥侵犯你的神情,以示保证。
而慕泽却依旧纹丝不动也一声不哼。
“好,我背对着你,绝不偷看,你快脱!”
袁园媛转过身子,面朝墙壁,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慕泽看了眼她的身影,恰巧看见她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而来。
慕泽也不再婆妈,修长的手指扯下腰带,将黑袍褪下。
他以为自己半丝不举,却殊不知火光早将男人健硕的身形照在墙上,
这看得某女色心一颤。
不错嘛,尤物!
等他烘干穿好黑袍后,她也意淫够了。
“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慕泽重新坐回墙边,背靠土墙,平淡说道。
“内伤受凉不得,你睡床榻吧。”
她扭动着脖子,语气里有些疲倦的沙哑。
“睡汝的。”
男人沉声说了句,便靠在土墙上轻眯起来,
隔着面具看不清脸,也不知是否睡着。
袁园媛看此反应,也只好作罢地耸了耸肩,便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