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发慈悲地让你发慈悲。”
她故作自然笑说道,
可眼眶却微红,
“恩,走吧,找个地方落脚。”
慕泽忍住想要摸她脑袋的冲动,轻声说道。
袁园媛抬头看了看有些天色,已接近黄昏,
她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刚想走,
可男人却蹲下身子拦住她的去路,背对着她,
意思很明显:上背。
“小伤罢了。”
袁园媛越过男人,平声说道。
可换来的却是男人一记很是不满的冷目光,
男人还就一直这么蹲着,丝毫不作起身的准备,
总之,这背,今天就是必须得上的意思!
他的倔强看得袁园媛没辙了,
轻叹一声,便趴下身子,上了男人的背,
男人面具下的脸微松,薄唇勾起一抹淡笑,
他背着她在山林中穿梭着,脚下速度慢悠悠,
男人的想多背会儿,却被袁园媛误以为成他是因伤而有些吃力。
“放下我吧,若你内伤因此而加重我可就成罪人了。”
她微起眉头,沉声说道。
在这人迹罕见、资源溃缺的深山里,
要是这男人因而伤情加重,到时她可就真是有力而心不足了!
可男人装作没听见的模样,依旧慢悠地走着。
她挣扎着想要跳下背,却被男人用手夹住腿。
“勿动,本就瘦,咯得吾后背生痛。”
慕泽蹙眉说道,语气微微不悦。
男人不悦的是,她竟这般瘦如骨!
而男人的话成功地让袁园媛安分了,嘴角却抽个没停,
瘦?她可是有一百余斤的人,浑身都是小肌肉。
“我有一百余斤…”
她忍不住自报“家门”,
可换来的却是男人的“吐槽”,
“平如一面,无肉可言。”
慕泽的话传进袁园媛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的胸前,
胸襟“坦坦荡荡”……
“慕靠山近来言行有损形象。”
她抽搐着嘴角,切齿说道,
“汝之面前,要何形象?”
本是一句暖心的话,可从这男人冷淡还略带鄙夷的口气中说出,
却完全变了味,这话的意思更像是:在你这种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的女人面前,还要注意形象做什么?
他的每个字,总容易把人推到发火的边缘上!
“确实,同慕靠山一般,上下平如两面!”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这话让男人身子彻底一顿,他不着痕迹地低头,望了眼自己的档…
银瞳里微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当年他可是将她“伺候”得满嘴喊着不做了,的人。
一想到这的慕泽,身子顿起燥热,
他忍着欲火,面上却依旧装得波澜不惊,
“房子!”
袁园媛叫喊一声,
手指着前面的一栋小草屋子,
男人却将她放下,
“在此等吾。”
这般人迹罕见的深崖之地,
有屋子,住里头的定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而袁园媛也不傻,自是知男人心中所想,
“多加小心!”
她沉声叮嘱。
男人微点下头,便朝小草屋中走去,
等慕泽完全进入到小草屋后,
她的整颗心都不自主地吊了起来,星眸紧紧地盯着小草屋的门,
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五分钟过去了,小草屋内毫无动静,也不见慕靠山出来,
她有些按耐不住了,正打算起身绕到草屋后面去看情况时,
一抹黑色身影从草屋门里出来了,向着她走来,
她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下。
那人飞闪着过来,一阵强风吹来,男人便站在了她眼前。
“是一间荒废的草屋。”
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检查了,
确定完全安全后才出来,
“安全便好,天也快黑了,我们先进去吧。”
她拐着腿往小草屋里走去,
在深山野林里,大晚上的容易遇到一些凶猛野兽,
他们现在又都身负重伤,还是处处多谨慎为妙。
“恩。”
慕泽轻点头,走到她的跟前,
顺其自然地将她横抱起,往小草屋走去,
而袁园媛也被逼得很是“自然”地接受这一横抱,
一进小草屋内,只见整个屋子布满灰尘,家具也是东倒西歪,屋顶爬满蜘蛛网,
不过好在这草屋根基未坏,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她细细地打量着四周,
本微暗的草屋,突然亮起光芒,
只见男人将桌上陈旧的油灯点着了,
他用地上残破的扫帚,将桌子扫干净后,朝她走来,
他伸出双手往她身上揽去,惊得袁园媛身子一缩,
“作何?”
她倒不是害怕这个男人,而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近来有些反常,
教她时常难以适应,
“不打扫,汝今晚如何睡?”
男人声音一沉。
她有些强烈的反应,让他心底有些闷闷的,
来源于一股不信任的失落感…
男人的话才让她反应过来,她坐着的床榻简直脏不可言,
在她还在低头注意着床榻之时,她的身子突然凌空而起,
她星眸一惊,她怕是这辈子都没被人这般对待过,
她一个一米六多的女汉子,竟被人双手夹住窝下,举高高?
没错,她现在就是被人举着高高!
那人举高高地将她放在擦拭干净的桌子上,
又持着扫帚打扫着床榻,后细细擦拭,其模样很是认真,
看得她有些恍惚,
那高大的身影、敏捷的身手,让她脑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人,
那人慢慢回过头,神情是她看不透的复杂,
只有那双银瞳哀说着痛苦,他深邃而悲伤的双眸,
让她心头一抽,她不自主地挪着脚,想要上前,
可画面突然跳转!
那双本悲伤的银瞳此刻充满凶狠!
他手中正掐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温文儒雅,
可却七窍流血,双目挣得极大,死不瞑目!
她猛地倒抽了口冷气,从回忆的深海中如逃命般爬出,
她不着痕迹地撇过眼,不去看那抹身影,
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摩擦着手中的翡绿…
等慕泽将床榻打扫干净后,
又将发呆的她举高高地放回到床榻上,
让没回过神的袁园媛又是吓了一跳,
她的脸顿时黑下,她近来胆子缩水了?
一日竟连着被吓到三五次!
男人将她举到床榻后,又一声不哼地转身打扫着别处。
看得袁园媛不由心底一声感慨,好贤惠的武林盟主…
这谁人“娶”之,定爆棚赚利!
眼前的男人勤快得袁园媛都快看不下去了,最终出声叫停道。
“今晚太晚了,屋顶明日再打扫吧!”
男人顿住打扫的身子,回头望着她,
那眼神中……有丝不满和委屈???
她抽了抽嘴角。
“加之慕靠山有伤在身,运动过量,对身体恢复也极为不利,还是明日再打扫吧。”
袁园媛关心切切地分析着说道。
对面的男人听罢,那不满、委屈的目光顿时消失不见,
他立马放下扫帚,往小草屋门口走去。
那不急不缓的背影中透着一股……欢喜?
搞得袁园媛一脸茫然,她真真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莫非受内伤会使人心智退龄化?
袁园媛看着这一整日,情绪多变化的男人,又是一顿抽嘴角,
她这段时间怕是要像哄孩子般哄着这男人了…
男人从小草屋门口再次进来时,手中领着一只肥肥的野兔。
“饿否?”
男人问了句,口气里有掩不住的……开心?
这让袁园媛感到惊悚地打颤了下身子,
武林盟主的“撒娇”…
此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有些,我…我来吧,换慕靠山中场休息。”
她终于“良心”上过意不去,轻下床榻,伸手想将野兔拿过,
再这么下去,说这男人会坐在地上蹭腿撒娇,她都信!
“坐好。”
男人的声音骤然冷冽,威严感瞬间附身。
“吓”得袁园媛赶紧一屁股坐好,
对、对、对,这般冷酷至极的男人,才是她所认识的,
而慕泽听她说饿了,便领着野兔再次走出门外,
外面已经全黑了,她看不见他在外头作何,
半饷后,只见男人手中的野兔被脱得干干净净,
“这附近有河?”
她看着湿哒哒的兔子问道。
男人轻点下头:“旁边下坡处,有个小湖。”
男人打开窗户,挨着窗户旁,取着火后,开始烤野兔,
香味惹得她身子移了过去,她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野兔由生到熟,
等野兔完全烤熟后,慕泽扯下一块大兔腿给她,
她接过后大口地撕咬起来,
她吃东西虽说不粗鲁,却也不斯文。
反倒是这样的吃法,看得人津津有味,
两人这次都未说话,静静地吃着手中“丰盛”的晚餐,
等两人都吃饱后,她率先开口说话。
“我想洗浴。”
她这般说,画面才转到她身上,
只见她浑身脏兮兮的,即便衣裳都干了,都还透着股血腥味,
“水深,且周围不安全。”
男人的话很明显,就是…他也要跟着去!
“那…那慕靠山先洗,我后。”
这个男人倒不是想趁着机会占她便宜,
不过是真担心她的安危罢了,
因为毕竟他今日才说了,她平如一面,无肉可言!
慕泽闻声,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脏得令人紧起眉头,
这般脏兮兮,确实令他讨厌,
他今日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了,才全然为注意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