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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月亮好圆

今天是中秋节。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农一兵享受着这节日的欢乐气氛,今天可是个上分的好日子啊,他想想都兴奋。放假一定是上分的好日子,不知道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农一兵是这么认为的。

今天的晚饭吃得很早,六点多就吃了。吃完晚饭,农一兵就想到床上躺着去了。姨妈收拾收拾桌子,洗碗去了。这时候农一兵就可以放肆地点开了游戏。

“一兵啊,今天中秋节,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正在厨房里洗碗的姨妈说,她好像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样子了。

农一兵大老远地在房间里就听到了姨妈的声音,毫不夸张地说,这声响感觉这是要地震了啊。农一兵被震的没脾气。

“嗯嗯好的!”农一兵在房间里赶紧回复,好像晚一点儿姨妈就会冲过来把他给脱了似的。

听到了农一兵的回答,姨妈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答案她其实早就在心里有了,她只是走走形式罢了。就算农一兵回答不去,她也会想尽办法生拉硬扯都要带着农一兵出去逛一圈。农一兵大概也是了解姨妈的性格,所以才乖乖地答应了。

“一兵啊,你帮我看看我手机在哪里了!”姨妈在厨房里喊,她突然发现手机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你的手机放哪里我怎么知道啊?”农一兵不情愿地说,但还是离开了房间,到外面四处瞅瞅。

这就是溢满屏幕的求生欲啊,虽然嘴里说的心里想的都极其不情愿,但是身体却是很诚实地表现了出来。农一兵在客厅里翻翻这儿,翻翻那儿,但一无所获。要是他自己的手机的话他兴许能够猜的出大概会在哪个位置,但那不是他的手机啊,谁知道姨妈会把它放在哪里了?

农一兵把整个客厅都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估计是在姨妈的房间里了。他也懒得再去继续寻找了,不如直接就到这里好了。农一兵立马停止,回到了他的房间里。还是看他的手机比较有趣。

“哦,一兵啊,我手机找到了,在我的口袋里!”厨房里又传出姨妈的声音。

坐在床上看着手机的农一兵瞬间就无语了,害的他白费力气去找了那么久,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农一兵突然就感觉到他自己原来就是个小丑啊!没办法,谁让他这么“乖”呢?

姨妈很快就把碗洗完了,厨房也收拾了一通。整好后就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打扮了。女人出门前都是要打扮的,这应该是女性的共性吧?农一兵在心里猜测,反正姨妈一直都是这样的,其他女人应该都差不多。

姨妈打扮花了一点儿时间,不是特别的久,她不是那种很麻烦的人。农一兵此时还在床上抓着他的手机。

“一兵啊,准备好了没?”姨妈冲着农一兵的房间喊,“准备好了我们就一起出去吧!”

看样子姨妈已经打扮好了。正看着手机的农一兵把手机收回,跟着姨妈出门去了。

姨妈背着一个小挎包,手里抓着一袋子什么东西,农一兵着实有点儿看不懂。

“姨妈,这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农一兵指着姨妈手上奇怪的袋子问。

“这个啊,这个是孔明灯。”姨妈说。

原来是孔明灯啊,农一兵大概知道他们要去干啥了。他可是个预言家呢,这点儿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去猜的。

他们一起穿过小巷。小巷子里阴暗的灯光在节日气氛的渲染下并没有那么阴森恐怖,反而让人觉得有一些温和。小巷两旁高高立起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这是有年头的墙了。因为有青苔,墙体保留了一些湿度,农一兵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墙面,感觉湿湿凉凉的。

穿过小巷,他们来到了大街上。大街上可热闹多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这就是中秋节大街上的状况。灯已经亮起来了,各种门店门口的广告牌一闪一闪的。各种各样的广告牌让人眼花缭乱的。

农一兵心里大概能猜的出姨妈要带她去哪里,江湛市多大也就那样,能去的地方也没几个。农一兵多少都能知道姨妈要去哪儿。

街头上人很多,都是大人带小孩的,一看差不多都是拖家带口出门的。小孩子拉着月亮车,小兔子车,龙车,还有其他性状的小玩具车。头上戴着一个亮亮的小角,手里抓着荧光棒。孩子开开心心地玩闹着,在大人们眼神的注视下尽情撒欢。

农一兵看着周围玩闹的小娃娃,真是羡慕他们呢!农一兵的童年可都是泥巴啊,哪里有他们现在这么干净的玩具?想起来农一兵都觉得心里酸酸的,他绝对不是在吃小孩子的醋,他只是被自己平平淡淡的童年给心酸到了。

路面上都已经堵车了,人流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没地方把车开走,只能够停在原地,然后跟着人流慢慢移动。估计开车出来的可能跟着人流一直开着,都没有时间去玩乐去了。这样看来那些司机确实够倒霉的,农一兵都忍不住同情他们了,太悲惨了啊!

农一兵跟着姨妈走着,根据姨妈走出的路线农一兵已经在心里猜出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了。如果农一兵没有猜错的话,那么他们是要去湛江去了。不过看大街上都已经堵成这样了,平时就深受大家喜爱的湛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不能挤进去了。

在街上,农一兵突然地抬头,天上已经有孔明灯在飘了。有几盏升的比较高的,吸引了许多行人的目光,很多人都驻足拍照。要是正好站在一个好位置就更好了,拍出来的效果很比一般的都要好上那么几个档次。

农一兵没有拍照的习惯,也没有什么发说说的习惯,如果非要说出他的一个习惯的话,那他的其中一个习惯就是发呆。农一兵紧跟姨妈脚步。其实姨妈走得很慢,她是迈着小碎步走的,而且她看起来好像还很享受呢!农一兵想走快点儿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跟着不说话。

姨妈看着街头上的人,看那些摆着摊子的,看开着车的,看高楼,看店铺,好像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那么的新奇。花花绿绿的颜色比较能够吸引姨妈的注意,她一会儿看着涂得花花的小推车,一会儿又看着各色各样的小饰品,一会儿又看着五颜六色的孔明灯。看起来她好像后悔了买这种只有一种颜色的孔明灯,农一兵看姨妈好像个小孩子。其实每个大人曾经又何尝不是一个小孩子呢?

农一兵就任姨妈这样子带着他,穿行在嘈杂的人群中,看周围走过的各种各样的人,农一兵的安静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姨妈非常享受这样的热闹,她对街上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哪怕是重复了无数次的同一种东西,她也还是很喜欢看。难得姨妈那么开心呢!农一兵看着姨妈,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笑出声来。

“姨妈,一会儿我们是要湛江去放孔明灯的对吧?”农一兵问。

姨妈好像还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顾农一兵的问话。

呃,农一兵知道自己被无视了。也不急这一时,就让姨妈好好地放松放松吧。

姨妈带着农一兵到处走,好像他们永远都不能够走到湛江了。两个人一个不知不觉脚好像被粘住了,一个深情款款不舍得催促。就这样以蜗牛的速度慢慢蠕动着,不知道去到湛江是不是已经要到后半夜了。

漆黑的高楼林立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黑影让人看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月亮从太阳刚落山开始就计划着如何在今夜大放异彩。刚告别了太阳公公,月亮姐姐就憋不住了,悄悄地从地平线上爬起来,悄悄摸摸爬上枝头,惊走了喜鹊,悄悄摸摸地爬上屋顶,照在懒洋洋的大花猫的身上。刚开始,一轮明月孤独地悬挂在空中,好像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不久后,一盏两盏孔明灯升空,把焦点给抢了去。

越来越多的孔明灯被升上了天空与月亮做伴,月亮被遮在淡淡的云层后面,她已经不孤单了。那么多的孔明灯亮着,好像要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姨妈的脚步也快了起来。她应该是等不及了吧,万一到湛江时那里的人都已经把孔明灯放完了,只剩几个孤零零的就不好了。

没一小会儿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湛江。这里真的是好堵,行人把沿岸围得水泄不通了。真担心有人一不小心就会跌到湛江里去。

姨妈领着农一兵找了个好位置,是在龙潭坝上。那里的位置最好也最多。推推搡搡的两个人就给挤进了坝上。

姨妈指着天上园得跟个大胖子一样的月亮对农一兵说:“一兵,你快看啊!月亮好圆啊!”

农一兵脸上笑笑,表示自己看到了,心里却在说,我又不是瞎了,那么大个月亮我早看见了!

“嗯嗯,是啊!好圆啊!”农一兵附和着说。

姨妈很开心,掏出手机就是一阵狂拍,一拍就是十多张。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角度,同一个边框,同一个月亮,农一兵实在是不理解姨妈为什么要重复地拍那么多张,难道她是在嫌自己的手机内存太多了吗?

姨妈拍完后又拿着手机跟农一兵炫耀了一番,好像拍照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节日嘛,为了喜庆一点农一兵是可以理解的。

“哇,好好看啊!”农一兵。

姨妈立马揪住不放,问还有哪张好看,农一兵回答,这一张好看,那一张也好看。

完了还要农一兵给她拍一张。人群太拥挤,农一兵找不好角度,只能尽力地调节手机上的设置了。手指轻轻一点,照了一张。

照片上,姨妈温文尔雅,一头披肩的长发,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安静地现在镜头里。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与此时的姨妈一对比起来,就像是天上的仙子失足跌落了人间。

农一兵把手机还给姨妈。姨妈看着手机里的自己,几乎都要惊掉自己的下巴来了。这哪里是一个中年妇女还有的模样?这分明就是美丽可爱的小仙女嘛!姨妈看着照片高兴了好一会儿,都快要忘记他们还要放孔明灯了。

“我差点儿就忘了,我们的孔明灯还没有放呢!”姨妈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她从袋子里取出来两个孔明灯,递给了农一兵一个,然后给孔明灯的构架恢复过来。

掏出打火机,姨妈点亮了自己手中的孔明灯,然后就把打火机递给农一兵。

“小心一点啊!”姨妈提醒道。

“嗯嗯,好的。”农一兵可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农一兵把自己手中的孔明灯也点亮了。两盏孔明灯在各自的手中轻飘飘的,好像一个要飞起来的气球。手感摸起来也是软软的,这太像气球了。

捧着孔明灯,姨妈又开开心心地要农一兵帮忙拍照了。农一兵不是很会拍照,他的拍照技术时好时坏的有时候也挺恼人。不过姨妈对他的拍照技术好像很信任很满意,不过也可能是没有人能够给她拍照了吧。

农一兵拿起手机又是一张照片。画面里姨妈微笑着捧着孔明灯,她的头上正好挂着月亮,周围是喧闹的人群。画面的意象看起来有些朦胧,好像是诗句中的场景。

姨妈看了照片很开心,如果农一兵是个小孩的话她肯定要把农一兵抱起来举高高。不过农一兵都那么大个人了,也有羞耻心了。

农一兵跟姨妈并排站着,就在龙潭边上。幽静的潭水倒映着月光,灯光,树影,人影,还倒映着这个夜晚的热闹与喧哗。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放!”姨妈开心地说。

“好!”

农一兵的心里也很开心,他将孔明灯捧在手里,准备要放飞它。

“一,二,三!”

随着姨妈的话说完,两盏孔明灯轻飘飘地升上了天空。跟周围的孔明灯一起,照亮了天空。

“看看看!我们放飞的那两盏孔明灯是最亮的!”

姨妈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两个点兴奋地喊道,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农一兵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理直气壮的挺直了腰杆子。

“是啊是啊!我们的孔明灯是最亮的耶!”

两个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

“看,在那里!”

“又到那里去了!”

“另一个在那儿!”

两个人兴奋地指着天空,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那么兴奋:不就是放个孔明灯吗?

农一兵和姨妈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那两盏孔明灯,看着它们一起越飞越高,最后变成了最高的两盏孔明灯。但是它们还在继续上升,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它们现在是飞得最高的!最高的!”姨妈几乎是吼出来的。

“哇哇哇!好高哇!”农一兵也兴奋地惊叹着。

看着天上的两盏孔明灯越飞越高,看起来好像很孤独,又好像一点儿都不孤独。它们至少能够相互陪着,而且还有月亮陪着它们呢!但它们只有对方陪着,只有一轮明月陪着。

龙潭坝上的两个人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天上的孔明灯慢慢地少了,因为地上放孔明灯的人少了,而在天上的孔明灯也一盏一盏的灭掉了。

农一兵跟姨妈的孔明灯一直相伴着持续飞了好久,最后,慢慢地,姨妈放飞的那盏孔明灯黯淡了下来,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里。漆黑的天空中,只有农一兵放飞的那盏孔明灯一直在夜空中孤独地飘了好久,好久……

姨妈出神地望着农一兵的那盏孔明灯,沉默了好久。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

是啊,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的好圆!农一兵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月亮那么圆,一定是吃了很多月饼给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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