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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寻找

一进入医院大门,欧海便感觉左侧有一股阴风向他吹来,往左一看却是艾音向他这边飞速掠来,看到艾音那满脸期待的表情,欧海的内心很是自责。

艾音掠到欧海近前,不时的转头向外面看去,可是怎么也没看到那曾经熟悉的身影。

欧海也不想看到艾音难过的表情,可是该说的还是得说:“艾音,对不起,我没能找到你的父母。”

听得欧海说对不起,艾音的情绪马上低落了下来,她猜想可能再也见不到父母一面了。

欧海把今天的寻找情况向艾音详细说明了一下,并着重强调了还有一栋红色外墙的房子因拆迁没能联系到人,那栋房子外边有一棵大桂花树,但是房子已经被拆的不成样子,空无一人。

原本欧海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尽心的描述房子的特征,谁知艾音的反应很大,激动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对,对,欧海,一定是了,一定是这栋房子。”艾音一连说了好几个确定的词语,然后继续说道:“当年,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和母亲一起种下了一株小桂花树,想来这些年该长的很大了吧。”

想起桂花树,艾音又想到了父母,心里一阵失落,不过转而又想到很可能还能再见到父母,心里又不自觉的开朗起来。

听的艾音这样一说,欧海的眼神也瞬间明亮起来,答应艾音明天一定再去仔细问问,一定会把艾音父母找到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欧海一直在那栋残破楼房附近转悠,一遇到经过的人,便向对方询问是否知道这栋房子的主人去哪儿了,但是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效率极低的,纯粹的属于碰运气,欧海也是没有办法,之前欧海也去询问过景点的开发人员,但是对方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表示帮不上他的忙。

也许有知道的人吧,只是没能遇到。

第五天,欧海再次来到房子附近,对着那棵大桂花树,欧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香气扑鼻,沁人心扉,整个人因这几天来的沮丧似乎都一扫而空,内心一切空明,烦恼都暂时被抛却了。

不远处的工地上此时正有隆隆的机器轰鸣声传来,装满沙土的大车进进出出,工人们用水管边洗车轮,边不时的看向欧海,也许在他们眼里,站在丹桂树边上的欧海也是他们的景色吧。

橙黄色花朵映满欧海的心神,欧海没有注意到周边的环境,闻着浓郁的花香,欧海的心也醉了。

"唉,这棵丹桂树也存不了多久了。"

正当欧海沉醉丹桂的花香中时,一个声音突然的闯入欧海的大脑,愣了愣神,欧海往左后方看去,那是声音的来源,这是一个50多岁的妇女,而在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小轿车,看情形,车中似乎还有一个较年轻的男子,只是没有下车而已。

"阿姨,我问下您,您知道这栋房子以前的主人在哪儿吗?"

欧海走向妇女问道,欧海之前还在纠结是该叫妇人为阿姨好些,还是叫奶奶好,虽然这位妇女保养还算可以,穿着也不简单,但是本着对方应该更喜欢年轻一些的称呼,所以他还是叫阿姨。

这位妇女仔细的瞧了一眼欧海后,轻点头颅,转头继续看向丹桂树,眼神似乎出离了当前的状态,以弱小的声音说道:"我就是这栋房子以前的主人。"

转而不再继续说话。

"啊,你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欧海不敢相信眼前的妇人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真可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之前的付出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回报了,紧接着欧海赶紧问道:"那你知道艾音吗?"

妇人看着眼前孩子希冀的眼神,再想到之前这个孩子提到的名字,"艾音!艾音!",心里不由一颤,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欧海,妇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急促。

"你怎么知道艾音?"

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孩子,妇人很确信从没有见过。

一听对方的反问,欧海立马来了精神,这表示对方还是知道艾音的。

"是这样的,我是艾音的朋友,艾音在自杀之前曾有话让我转达她的父母,请问您是?"

欧海从没有撒过慌,但为了找到艾音的父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欧海也为他居然没有脸红感到意外。

考虑到不清楚眼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欧海并没有直接问对方是否是艾音的母亲。

"我只是这栋房子原来的主人,以前艾音父母租住在这里,艾音那孩子我见过很多次,很是喜欢,只是天意难测,谁知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说着说着,妇人开始眼圈泛红,看的出来是真的心有所感。

从对方看到那颗丹桂树的感概,也可以略微了解对方是一个感性重情之人,不过,此时欧海的心情倒是跌落了起来,对方既然只是房东,那艾音的父母哪里去了呢?

怀着希冀的心情,欧海忐忑的问道:"那你知道艾音父母现在住哪儿吗?"

"他们当时倒是给我留了一个新住址,不过,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等等,我帮你问问。"

转而,妇人向小轿车走去,随即向车内的年轻人说了几句,车子便这样开走了。

妇人走向欧海,随即道:“我已经让司机回家去取了,你再等等就好。”

妇人没有问欧海的名字,也没有问他到底是谁,就这样选择了帮他,让欧海心里很是感激,毕竟对于妇人而言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有医院的照顾,但是欧海依然谨记着自己已经是一个孤儿,念及这里,欧海的心里从感激,又转为失落,对父母的离去还在介怀啊。

妇人意识到欧海的表情变化很大,从坦然到难过,不过,妇人也没追问欧海怎么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无谓去干涉过多。

一时无话,两人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丹桂树。

等了20分钟的样子,之前的车子开回来了,年轻司机向两人这边跑来。

“太太,这是您要的东西。”

年轻司机极为恭敬的把纸条递给眼前的妇人,看司机的态度,欧海不禁对眼前妇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妇人接过纸条,直接递给了欧海,拿着这张纸条,欧海之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妇人支走司机,待司机回到车上,转而向欧海说道:“我们说说话吧!”见欧海点头应允,便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到这儿来吧?”

妇人的话确实是欧海之前心里所想,只是碍于两人并不是很熟,初次见面便没有多问。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艾音已经自杀多少年了?”

欧海突然懵了,是的,以前和艾音聊天的时候,根本没有问对方是什么时候来到医院,又是什么时候自杀的,只是问了对方是怎么成为鬼魂的。

看到欧海尴尬的样子,妇人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艾音的,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艾音去世已经15年了。”

这简直是一枚重磅炸弹啊,欧海没有想到艾音自杀至今已经15年了,可艾音明明就是一个小女孩啊?看来,鬼魂在死的时候是什么样,之后身体模样,甚至心性都会有一定的保持。

一想到他之前说他是艾音的朋友,还不知道对方当时会怎么想,欧海急忙问道:“那您,您之前为什么还愿意帮我呢?”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当时会那样说,既然你知道艾音,那么该帮你的忙我还是会帮的,艾音这孩子确实太可怜了。”

一听这话,欧海惊讶的快掉下巴了,对方即便是知道他说谎了,还会这样帮他,是不是人品爆发了,既然对方没有问为什么,欧海也乐得不用再去解释,自然不会再问。

妇人心里自有一番计较,一是事情本身的不合理,毕竟艾音已经去世快15年了,也不能交到像欧海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做朋友,欧海那会可还是没出生呢,二是,欧海说那番话时虽然没有脸红,但是眼睛却飘忽不定,以一个在尘世折腾50多年的妇人来看,欧海肯定是在撒谎。

“我帮你肯定有我的理由,只是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多问,你自己处理就好。”妇人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便转移了话题:“唉,人老了,经历的也多了,也不想动了,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念旧。”

虽然事情本身不合理,并且还确定对方说的是谎话,但是妇人依然坚持帮助欧海,妇人这辈子经历了太多,听到了太多,看到了太多,当时她瞬间想到了什么,只是这件事情不是她该插手的,只是该帮的还是会帮。

“这棵丹桂树当年是小艾音种下的,可她不知道为我和先生种下了多少温馨,随着丹桂树的茁壮成长,每到夏季晚上,我就和先生在树下一人一把躺椅,中间一壶清茶,那日子是多么的让人怀念啊。”妇人的话一直没断,欧海也没插嘴打扰,他看的出来,妇人对当年的那段日子难以忘怀。

“虽然后来我和先生也搬走了,但是每到九月的时候,我便会和先生再次来到这里,赏花,闻香,怀念过往!”

“可是,现在先生也走了,独留下我一个人,曾经的一切都不在了,现在连这棵丹桂树也是保不住了。”

欧海在旁边认真的听着,本想说两句安慰妇人的话语,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终究是没法劝的,人生在世,悲欢离合,看得开便是看得开,他又何尝能够看开?

从妇人的话,欧海也能大致猜到对方为什么会帮助他了,俗话说种善因得善果,若往日艾音种下的丹桂树是因,那今天的一切便是这果了吧。

待妇人离去,已是下午1点了,正是烈日当空之时,欧海想了想,决定马上去往纸条所述地址,争取能够尽快打听到艾音父母的下落。

待到欧海辗转两趟公交车,询问了好几个过路人才知道路线,离站牌这儿还有一段较长的路程,走过地下通道,欧海对通道两侧的小摊置若罔闻,径直向询问到的方向走去,进入一条狭窄的小巷,终于来到了纸条所述的“易初莲花”小区,这是一个老住宅小区,也没有什么安保和物业,倒也方便了欧海,可以自行前往寻找。

站在303室门口,欧海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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