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刘生去窝儿村收电费,不想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一向不相信鬼的我也由不得别扭,目前面对的确实是三只鬼。
三娃意味深长的叙述起60年前的事。他的爷爷60年前领着他奶奶私奔到这个地方,搭建草棚,组建起了幸福的家庭,与世外隔绝,开始了自给自足的生活。一年后他们的大儿子出生了,也就是三娃的大伯,三娃爷爷给自己的三间茅屋起名窝儿村,希望老伴给他生一窝儿子。三娃大伯的降生给老两口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取名大志,希望他将来志向远大。
三娃管大志叫大爸。三娃说,大爸三岁那年,我爸爸就出生了,有天夜里,奶奶正给我爸喂奶,大爸突然就大哭起来,把一旁熟睡的爷爷也吵醒了。爷爷问怎么了?大爸指了指门外边,这时外边好像有人敲门,咣咣,咣咣,爷爷看了看大爸,又看了看门,门是关着的,难道这孩子眼光能穿透们。爷爷就要去开门,奶奶拉住了他,“这黑灯瞎火的,哪来的人敲门,再说这地方,一到晚上大雾遮天,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爷爷想了想,“说的也是,莫不是……”这时门外又传来咣咣咣咣的声音,好像比上次敲的更猛。爷爷拿起炕边打老鼠用的木棍子,悄悄的靠近门,侧耳听着。咣咣咣咣咣咣,连续的敲门声,爷爷拉开门,大声问谁呀?外边一个人都没有,爷爷很是害怕,他急忙关上了门,邪门,外边没人。说来奇怪,爷爷开了门,,大爸就不哭了,爷爷关上门,大爸又大哭,而且手一直指着门。爷爷看了看门,没东西啊!这孩子老哭啥。这时又传来咣咣咣咣的敲门声。爷爷很恼火,拿起棍子冲到了门边,拉开门,向外甩了两棍子,还是没东西,爷爷回头看大爸,大爸不哭了。爷爷试着慢慢关上门,大爸没有哭。可眼神不对,大爸瞅着爷爷的后边呵呵笑,好像有人做鬼脸逗他笑一般。爷爷慢慢转过头,没有人啊!爷爷走过来,抱起大爸,问“孩子,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大爸说:“你后边的叔叔给我这样。”大爸用两个手指头扒拉他的下眼皮。爷爷吓得不轻,问大爸“那个叔叔现在在哪儿?”“在你的背上”爷爷吓得把大爸扔到了床上,问奶奶,“我背上有什么?”奶奶也吓了一跳,“没有啊!”大爸呵呵笑着说,“叔叔要出去了,看,他还给我招手。”大爸也向门外挥手,表示再见!这时,门开了又关上了。那一夜,爷爷奶奶都没有睡着。
听老人们常说,小孩子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因此,爷爷很害怕,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一家。第二天,爷爷问大爸,“孩子,你当真看到了一个叔叔?”大爸说“是啊,叔叔穿一身黑衣服,跟你那件破了的大褂是一样的。”“哦!那你现在看看,那个叔叔还在不在?”大爸看了看四周,说“不在”爷爷想了想既然昨晚没伤害我们,应该说他是一个善良的脏东西。接下来的几天都平安无事,爷爷也就放心了。像往常一样,该干啥干啥,奶奶在家看孩子。大中午的奶奶哼着小曲哄爸爸睡觉,大爸突然不见了,奶奶赶紧出去找,还好,大爸没走远,奶奶大声叫着大爸的名字,大爸仿佛没听见似的。奶奶走了过去,问大爸“大志,我叫你怎么不回话?”大爸转过身说“我在跟阿姨玩啊!”“那个阿姨?”大爸指了指前边,“哎,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不见了?”“小孩子别胡说,赶紧回家。”“真的我没骗你,你看这是她给我的布娃娃。”大爸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东西。奶奶瞟了一眼,差点没吓死,这哪是布娃娃,这明明是小纸人。奶奶拉着大爸就往回跑。大爸说“妈妈,你跑慢点,阿姨都追不上你了。”奶奶一听,没命的往家跑。
晚上奶奶哭着告诉了爷爷中午发生的事,爷爷拿着小纸人说,这东西算作是引路人,民间传说,孤魂野鬼有了这小纸人引路就能到阴曹地府,重新投胎做人。可能是风刮来的,小孩子看着好奇就给捡了。奶奶说:“怎么可能,大志说的有模有样,差点没把我吓死。你明天下山去找个人上来给收拾收拾。”“好吧,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人,专门办阴事的。我明天去请。”
爷爷天不亮就下山了,然后又翻山,下山到了江口。那个办阴事的法师就在八房里,可不巧那会,正是*****时期,破四旧,***凑一块去了。爷爷好不容易找到法师,一看让人批斗的体无完肤。爷爷也不敢靠近他,怕被别人误认为同流分子给抓了。一直到晚上,爷爷才敢进法师的门。互相寒暄了几句,法师说“你不是本地人?听口音是山那边人?”爷爷说“是”“外地人要赶紧走,不然把你当做流窜分子给扣起来,会吃大亏的。”爷爷说:“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爷爷一五一十的把发生过的事给法师叙述了一遍。法师沉思了会说“你住的地方可能是过堂口”“什么是过堂口?”爷爷问。“过堂口就是孤魂野鬼打尖的地方”“啊!那怎么办?”“背我去看看。”爷爷趁着夜色的掩护把法师背到了家,法师看了看地方说,五行缺水,火旺盛。人火易躲,天火难避。法师休息了一早上,下午开始作法。他告诉爷爷“你的房子刚好建在堂口,堵住了去路。你们这几年没事,全是很幸运的了!”“是啊!”爷爷脸色很难看,他想想很后怕。法师拿出两个铜钱往地上一扔。说“今天算半个吉日,我给他们改道。”法师拿出来几道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火化。转身对我爷爷说:“好了,道是改了,不过你们还得注意,我这有一道镇妖符,你把他叠小,夹在闷砖下。”爷爷拿着符,叠小,然后夹在了闷砖下。大爸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突然说:“那个阿姨给你点头呢!”法师转身看了看,也微微点了下头。大爸高兴说“阿姨笑了,这几天都没见她笑过。”
从那以后,大爸再也没说过叔叔阿姨之类的话,奶奶又生了姑姑和四叔。再后来,爸爸从山下领了个姑娘来,第二年就生下了我。生我的第二年,爷爷走了,奶奶随后也跟着去了,大爸下山后再也没回来,我三岁那年,我爸爸妈妈也染上了疾病,去世了,是姑姑把我和四叔养大的。三娃说着看了看阿姨和刘生。“等等,你说刘生是你四叔?”“是啊,他比我大三岁。”“哦!刘生,把你那半张脸先复原了行不行,瘆得慌!”刘生转过头去挥了挥手,一张英俊的脸趁现在我面前。“我去,你比刘生帅多了。你们俩也不像啊!你们把我弄来到底要表达什么?”
三娃说“十五年前,一场大火烧掉了我们的房子,我们正在里面吃饭呢,大火烧的很快,我们都没来得及逃,房就塌了。我是被门墙压死的,四叔被门板压住了半个脸,所以他只留下的半张脸。姑姑是头发着火烧的。”“哦!可这跟我还没有关系啊?”“房子着了,闷砖下的符烧掉了,我们被诅咒了,不得超生了。接下来就跟你有关系了。”“啊!我早就想到你们要找替死鬼,来吧,掐死我吧!”“我们三个鬼,要三个替死鬼,你一个不够啊!”“你们放了我,我下山把金龙和刘生叫上来,给你门三个做替死鬼。”“要是替死鬼能行的话早找了,何必等十五年?”“说的也是哦!那你们找我啥事?”“让你给我们解符咒。”“开玩笑吧,我又不懂那玩意。怎么解?”“你只要解下你胸前的玉坠,咬破你手指头,将血蹭在上面,绕我们头顶三圈,符咒就会解了。”“这么简单,咬破你手指头行不行。”“要的是你的血和玉坠”“哦”我解下了我的玉坠,将手指伸人口中,使劲咬下去,好疼。我把血涂在了玉坠上,绕着他们头左三圈右三圈,他们头顶冒了一道光,我才发现阿姨长得很漂亮。
天已大亮,我身后的房子已经变成了田地,我的车就在路边,我打着了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一定弄死刘生。
至于玉坠的故事我会慢慢补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