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爬的姿势很奇怪,像是被砍了一只脚的青蛙。当它爬到我身上之时,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那种被压着的感觉更明显了。
“唔啦呢啊叭哞唉……”它突然把脸贴在了我的脸上,一刻不停的发出怪叫。
我感觉自己离心机梗死只剩下寸步之遥了。
也恰恰是在这时,我几近晕厥般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就已经是白天了。我浑身大汗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满床都是我的汗迹。
我沉吟着,久久无语。
简单洗漱后我便去将店铺开张,昨晚的所见我仍心有余悸。
在我将大门打开之前,李叔的声音便传进了我的耳朵,是从大门外传来的:“化从,快开门!”
我下意识要开门,可却又下意识愣住了,停下了开门的动作。
李叔从没有半夜出门的习惯,更何况我是从里面锁的门,李叔要出去得从里面开,而现在门却是锁的。
“李叔,你昨晚出去干啥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出去办了点儿事!”
“那门怎么是锁的?!”
“你别管那么多,开门!”
门外的人,很可能不是李叔,但我还是咬咬牙开了门,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门开了,只见李叔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外。
我顿时尴尬不已。兴许是我昨晚受了过度的惊吓,变得有些神经质。
我下意识往回走,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屋子里二楼的楼梯口处,站着脸色铁青的李叔,正与外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李叔相互对视。
乍一看,两个李叔一般无二。
“我去,你们……”我被吓得语无伦次,而那门外的李叔却笑了。
笑的很诡异,脸上的面部肌群相互挤压着,嘴角与眼角几乎相交于一点。这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类做得到的。
这使我联想到了昨晚那个快让我心肌梗死的鬼。
门外的李叔保持着那样的表情足有半分钟,门里的李叔脸色则是更加铁青。
少顷,门外的李叔走了。
我如释重负,心有余悸的摊在了椅子上。
真正的李叔依旧面如土色。
“笑面尸。”良久,李叔冷冷的开口道。
“笑面尸?”我想到昨晚的事,忙一五一十的对李叔说了。
李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道:“你昨晚所见到的,是那笑面尸的本体,而今早的是笑面尸的一种表现形式。”
“表现形式?”我十分疑惑。
“你可以这么理解,笑面尸可以拟态别人的样子,而本体就是它自己本来的模样,今天早上那个就是他变成了我的样子。”李叔解释道。
“那这笑面尸算是缠上我了?”我依然是心有余悸。
“别怕,我下午带你去隔壁村子的钟老那儿算算。”李叔道。
钟老是我们这里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算命师,有个18岁的孙子,我平时很少与他们家人来往,所以没什么交集,自然不知他一老一小的名字。
至于我们店,则是在一个小镇上,钟老的村子离我们不到一公里,走几步路也就到了。
我 :“为什么下午去?”
李叔:“钟老有规矩。”
我不再说什么,转视桌上的刀。
安静了一会儿,李叔看着刀说:“这是把环首刀,长三尺九寸。你若是要带出去,最好用布包上,听见没?”
我点点头,李叔又道:“那东西目前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在店里待着,我出去买菜。”
我心中思索片刻,随即再次点了点头。
李叔便出门了。
我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椅子上发愣,这环首刀的出现不但打乱了我的生活节奏,还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我感到迷茫。世界上还真有神神鬼鬼,科学呢?唯物主义呢?
我有一种预感。自从我昨日收了这刀后,
我的生活注定不会再平静,这种超自然现象,可能会时刻发生。
这呆一直发到了李叔买菜回来。我看到李叔手里提着一条很肥的江团。
“我给你做饭去,看,给你弄了条鱼,”李叔笑眯眯的说,“中午吃米饭,我做个酸菜鱼吃。”
我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思绪依旧混乱。
李叔也不再言语,去厨房弄鱼做饭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李叔端着一锅鱼和几碟小菜过来了,我看他端那么多,忙反应过来去接他手里的菜。
李叔给桌上摆好了碗筷,便不断往我碗里夹鱼。
我却仍然瞳孔涣散,心不在焉。
李叔察觉到我的异样了,他清了一下嗓子,严肃道:“行了,咋这么没见过世面?你李叔我干这行大半辈子了,啥东西没见过?总不能连饭都不吃了!”
我眨眨眼,确乎是这个道理。
“你不知道这些时,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李叔又补了一句。
“无知者无畏……”我信口胡诌道。
李叔顿时头痛了,“你可真是个无知者……”
我苦笑两声,想通了这道理。
随即,我便抄起筷子,闷头吃起了鱼。
李叔见此,笑了,“多吃点,都是胶原蛋白。”李叔一边为我夹鱼一边说。
我内心顿时微微感动了,我并非是非常感性的人,但李叔对我的好,我也都看在眼里。多年来,他始终未婚未育,却把我当自己的亲儿子养了这么久,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很快,我们吃完了饭,等到了下午4点,李叔让我带上那把环首刀去找钟老算命。我用布把刀包好,便出发了。
一路上,我的心情有些凝重,并没有与李叔进行过多的交谈。到了钟老的村子里,李叔轻车熟路的带我绕到了钟老的家的大门口。
钟老的房子是最常见的农村砖瓦房,这一代是几十年前从山上迁下来的,生活也都算富足,家家有火炕,朱红色的大门。
只见大门口前,站着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青年,这或许就是钟老的孙子。
“秀儿,你爷爷他老人家,在吗?”李叔对其开口。
秀儿?这名字也太秀了。
“李叔?您等会儿哈,我去叫我爷爷。”
这“秀儿”招呼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屋内。
“他叫啥名字?”我好奇问道。
“钟神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