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那我就该回家了。太晚回家我可没法和老婆交代。
我和现在这个老婆都是二婚,她比我小两届,才分到厂里的时候,我追求过她,那时的她身材姣好,容颜出众,在我们这个以男人为主的大型化工企业,狼多肉少是永恒不变的主题。那时追求她的人特别多,也包括她后来的老公。
我也不知道我是有桃花缘,还是有桃花劫,一生当中就没缺过女人,现在回首,发现每个女人都没有付出什么大的努力。而更可气的是我的女人,都是小范围内的侨侨者。我的前妻是我们班的班花,而我现在的老婆,也是我们运行部的部花,而和我有关系的其他那些女人们,好多都是大家的梦中情人。而我自己又不帅,也不多金,在厂里也没个追求,就是底层的小职员。这让我们厂里的名校大学生,研究生们常常愤愤不平,他们当中很多人找的老婆都是临时工,长相也不太出众,有些还歪瓜裂枣,看着就没有什么想法。当然,我受欢迎,是上世纪90年代,那时的女人没这么物质,我结两次婚时都身无分文,一样抱得美人归。
那时候的央企,干部和职工收入还没有拉开,不像现在动辄10倍,20倍,30倍,甚至更多倍的差距,带“长”和不带“长”是天差地别的区别。那个时候主要是看个体,大学生如果不是自身长得帅,也没那么受欢迎,没有潜力股一说。我曾经的一个女友,我们就笑话了她很多年,现在的副厂长当初介绍给她,被她义无反顾地拒绝,说别人长得戳,没有共同语言,选择了一个驾驶员,其实帅也没帅在哪里去,只是有些油腔滑调,很讨女人喜欢。后来进入小车班,成了那位副厂长的专职驾驶。是个驾驶员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给领导开车的更是超级花心大萝卜。关于那时大学生不受我厂女青年待见这个问题,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历史遗留问题,我们厂的地理位置,是属于三线建设,是为了防止美帝轰炸而选择的偏远地区。再加上我们厂在系统中的地位,决定了分在我们这里的大学生,大多来自西部贫穷省份的农村,北上广,江浙一带的大学生是不会到我们这里来的,他们来看一眼转头就走,见过大世面的人,才不爱呆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上世纪90年代,农民可没有现在这么受欢迎,那时的“农民”等同于骂人的话。我们厂那时的女青年父母大概率都是厂里的职工,近大半老家在重庆主城,央企员工的身份认同了很多年,找个家是农村的大学生,其父母关就过不去。我上班时20岁不到,和前妻已交往了两三年,刚过法定年龄,就被丈母娘逼着结了婚。而和我同时分来的大学生,他们多半的年龄在24~25岁,正是血气方刚,精血上涌的年纪,没有对象,憋都憋成内伤。更主要的是化工企业性质决定了,每年招收的男同胞的比例,远远大于女同胞。在那段时间里,他们饥不择食,见到女人就抓住不放。我的同学长相确实很对不起观众,在那段时间她仍然面临着选择,是答应这个大学生的追求,还是另一个大学生的追求,她的眼光“不错〞,在两个大学生当中,她抓住了后来成为处级的那位,成功地错过了成为副厂级的那位。这样的例子放眼全厂简直不要太多,当初被我们嫌弃,送上门儿来都不会要的那批人,大多成为了科太和处太,更幸运的还成为了厂太。提醒一下,我们这里的厂级可不止一个,我不太关注厂里的事,估计好像是7个,还是8个。
换到今天,这些小年轻多现实,有钱有权才是重点。我们部里的老大,他们都这么叫,但我总叫他领导,就是我们部里的最高领导者,官居正处。这个人其貌不扬,这样说其实都是在恭维他,他的身高差不多1米6过一点,吃胡喜太多,挺着一个啤酒肚,体积的扩大总是会缩小视觉上的高度,刚当上***的时候,应该四十七,八岁,圆滚滚的脸蛋儿,时常熬夜使他的眼睛总是充满着血丝,一头浓绸的黑发,很难找到一丝白发,这一形象和他日常操劳的形象很不符。发主肾,古人所言不虚,老大总是红光满面,欲望旺盛,矮子劲足,超喜欢大脸盘的女人,整个部里有上进心的女人,大多和他有点瓜葛。领导的江湖气特别重,和厂里其他3个处级,1个副厂级认了兄弟,他在里面排行第三,是他那个圈子,或是被他认可的人,都叫他三哥,和他有关系的女人也这么叫。他老婆也是位女干部,岁数还比他大一两岁,最初还闹一闹,后来人老珠黄,也没有什么想法,就睁只眼儿闭只眼儿,只要你把钱交回来就行。我厂的大部分处太和厂太都采用这一避险模式,只要不在我眼皮底下,我就当没看见,没看见。别人一旦说起就我不听,我不听。把头埋在沙坑里,手也伸进去数着钱,把自己当成一个有钱的女骆驼。忍无可忍,孰不可忍的也有,在我近30年的职场生涯中,我目睹了一位处太和一位厂太,因各自的老公与其他女人有染而大闹的场景,这位处级很奇葩,是和另一个有妇之夫,在上班儿场所争抢同一个有夫之妇而大打出手,在公共场所,又闹得这么大,处太埋在沙里的脑袋再深,都听得清清楚楚,不闹一下有失女人的尊严,不过戏演过啦,他的处级老公被开除,厂里还是给他留了情面,让他选择了主动辞职。而那个厂级却是真情圣,老婆说了只要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哪怕是再去找其他女人她都不在意,情圣嘛,总是爱江山更爱美人,他二话没说,选择了退休,和老婆离了婚,挟着他的小三而远走江湖。这两件事给我厂的厂太和处太,甚至是小科太上了一场生动的教学课,不能忍,老公,票子都没有,她们把头埋得更深,更深,都恨不得把整个人挖个坑埋进去,她们想耳聋,她们想眼瞎,但又怕听不见钱响,看不见白花花的票子。
三哥的老婆就深谙此道,哪怕他在外面有了孩子,哪怕每天不是陪她,而是陪着另外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孩儿打羽毛球,她都熟视无睹。给三哥生小孩的那个女人,就是当初分在我们部里的小年轻。分到厂里没多久,这个女人就结了婚,三哥那时候还不是我们部里的***,只是主管他们的领导。也不知轻松不轻松,三哥反正就和他发生了点儿故事,后来这个女人有了小孩儿后没多久就离了婚,见过这个小孩儿的人,都说这是浓缩版的小三哥,三哥也不避讳,每晚都被那女人叫去陪那小孩,领导嘛,关心群众,一起锻炼锻炼,打打羽毛球,这总不违规吧!花心归花心,三哥还是让这些女人觉得很有想头,这女人,球经不懂,上班安排她成为了调度,年底的奖金和科级差不了多少,当然,这都是三哥成为老大后操作的事情。这是其中的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安排成了技术员,我们很难理解三哥的口味儿,技术员明明比调度漂亮的多,条子也好得多,但三哥就是喜欢调度多得多,我们常常私下议论,也许是那女人功夫是真的好。就算是半老徐娘,三哥也想尝尝鲜,万一有什么不一样的体验呢!尝过后,三哥把她安排成了叉车员,谁让三哥是个讲究人,不能吃了抹抹嘴就完事吧!矮子劲足,三哥一天都离不开女人,去北京出个差,借着酒劲又和同行的女下属发生了点儿故事,但是这个女人主动勾引的也说不定,也许是体验实在是太糟糕,三哥从北京回来后就没怎么招惹她,给她安排了个厂劳模草草了事,谁让三哥是讲究人呢!
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三哥的吃相最难看,矮子劲足,也最他妈滥情。其他的领导就含蓄,隐晦得多。你们都知道我有,我老婆也知道我有,但我就是让你们不知道。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们都知道,只要厂里“以工代干”的有点儿姿色的女人,那她的上面一定有人。这又不得不吐槽一下央企的用人制度,我国央企员工是分的两条线,大学生分来就是干部,由干部处管,中专生,高职生,转业军人技校生永远都是工人,他们属于人力资源处管。这是两条平行线,原则上没有交点,要想发生交集,干部转工人犯点儿错误就行,这个错误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你就离开了厂,或者进了监狱。太小又不能被贬到凡间,这个度你自己掌握。而工人要想转为干部,就是我们所说的“以工代干”,多少得付出些代价,说到这里我仔细地捻了捻,你还不说,我还发现了个规律,从古至今,我厂就没有一个男的“以工代干”。后来随着改革,很多男的走技术路线,成为了拿技术职称的所谓干部,但收入和行政干部差距遥远。男的走这条路,谋求的技巧和女的差不多,都是上头有人。
深更半夜的我怎么就想了这么多无聊的事情,再不回去,我老婆追问电话就该打过来呢!我老婆和我在一起一直缺乏安全感,他对我前妻的评价是没有她漂亮,但气质比她好。我前妻是我们班的班花,当初跟我时她父母坚决反对,可无论怎么劝阻,都不能阻挡她和我在一起。我们在外面同居了一年,他父母看不能棒打鸳鸯,怕我们用钱,就让我们搬回去住。我记得我们搬回去住,最初的床特别响,每次下楼见到他爸,总是一脸的尴尬。一周后我们就换了一张新床,买床时她还特意让我在上面使劲地蹦倒,她在旁边听是否有响动。
在丈母娘眼皮底下,我们又同居了一年,刚满年龄就被催着领了结婚证。
那个时候我是爱她,就算现在回过头来想这一切,我依然是爱她。爱归爱,但也不影响我和现在老婆的交往,我觉得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左派,渴望自由,藐视权威,愤世嫉俗,追求自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渣男,也许我现在的老婆,也是这么想。作为女人,她知道我对女人的吸引力,她结婚的前夜哭着把我叫了出去,哭着对我说明天她就要结婚,如果我喜欢她,她可以拒绝。在厂矿中学足球场的中央,当晚应该是十五,十六,月亮又圆又大,银色的月光倾洒在整个球场,月亮代表我的心,那晚我拒绝了她。
婚后她就真的断绝了和我的来往,我的种子也没能茁壮成长,她嫁的老公是少有的少精症患者,人帅,很讨女人喜欢,也喜欢到处留情,但老天就是不给他开枝散叶的机会。他在重庆的大医院又是吃药,又是调理,好长一段时间才鼓捣出一个小孩。完成了这个历史使命后,她老公就彻底地放飞自己,到处拈花惹草,最后两人的婚姻也走到了末路。
我记得是她主动联系的我,那时我已经离婚,和几个女人的风言风语也传得家喻户晓。我们见了面,在我的出租屋,我被扫地出门后暂居的地方。老情人相见,没有那么扭妮。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来找我,有个女作家说的没错,女人要了就会上瘾。我们激情着,疯狂着,直到我的种子茁壮发芽,之前我已经扼杀掉了几次发芽的种子,现在岁数大了,我想给父母一个交代,就让这种子成长起来吧!
于是我们结了婚,但不安全感始终伴随着她,他把我前妻当假想敌,却对和我传过绯闻的女孩,不当一回事。有段时间她甚至魔障了,一吵架就把我前妻牵扯进来。她不知道我之前的离婚是双方激情不再,七年之痒将爱情变成了亲情,婚后七年,再加上之前同居的两年,我和前妻共同生活了九年,这九年的时间磨平了我所有的激情,我相信有永远的爱,但我不相信有永远的**。九年后我的身体就如同一根枯枝。这些我没跟我老婆说,但我会向她保证,我永远都不会和前妻再上床。
能上床的话就不至于离婚啦。
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她的骚扰电话怎么还没打进来,每天我都会接到很多个她的查岗电话,在南滨路观景台,我甚至和她视频,让她见证了朝天门的繁华。
今天怎么啦?电话这么安静。现在人哪,多多少少都有些手机依赖症,长时间手机没有动静,你就会怀疑是手机有问题,甚至怀疑你已被社会所抛弃。你会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一看,手机如果长期没在身边,你这一天会恍然若失。
手机显示仍然没有信号,我松了口气,为这段时间的静默找到了理由。管他的,先开车回去,等会儿见面后再给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