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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言城

根据杰克森先生最后的提示,埃里克和乌拉鲁鲁向真假言城进发。

用“和”来显示二人的结伴关系再合适不过。

埃里克表示,乌拉鲁鲁必须为她的所做所为负责。他找回自己的佩剑后,他会好好考虑如何收拾这个年纪不大,危害不小的罪魁祸首。

乌拉鲁鲁不怕死,她怕埃里克把她关在小黑屋里不给水喝,不给饭吃,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她发现埃里克名义上是众天使之首,实际上言行比魔鬼还魔鬼。

日夜兼程速度一点不减,完全不顾乌拉鲁鲁是否会跟不上。连守夜打水问路摘果子,样样都和她均分。

毫无绅士风度。

幸运的是沿途没什么天灾人祸,不然乌拉鲁鲁还真不一定应付得过来。

刚入冬,天气算不上友好。入夜了他们没有走出荒林,在野外睡觉等于躺平了邀请狮子花豹来吃夜宵。

淡定之王埃里克,把棕熊一家从洞里轰出来,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人家的老窝。

乌拉鲁鲁呢,只能打打下手,拾掇拾掇草垫,点燃篝火取暖。

穿过舞动的火苗,盘腿而坐的埃里克活像一座精雕细琢的雕塑。脸庞的线条,嘴角的弧度,与现在有一分一毫的偏差都会影响整体的美感,他是神灵最完美的杰作。

埃里克研究他的宝贝地图,头也不抬,“看什么看,睡你的觉去。”

他是有十双眼睛啊,不管从哪个角度打量他都会被发现。

“你什么都好,真的。但是有一点美中不足。”乌拉鲁鲁笃定道。

“?”埃里克不解,主要是不解乌拉鲁鲁还有什么幺蛾子。

乌拉鲁鲁故意一字一顿慢慢说,生怕对方听不清。“你就不该带嘴出门,有了这张嘴你的所有优点都不算优点了。”

埃里克再次被激怒了,一路上小疯子就没有一天不打嘴炮损他的。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乌拉鲁鲁跟前,捏着她的脸蛋,威胁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狮子。要不是你弄丢我的剑……”

乌拉鲁鲁拍开他的手,“说起这事我还好奇呢,那么低劣的骗术我在人间只待了三个月都能识破,你这么厉害还能给糊弄过去啊?”

“你!”

“瞪什么瞪,睡你的觉去。”

乌拉鲁鲁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气呼呼地把烧火棍插进火堆里,背对埃里克,蜷着腿躺在一旁,用红色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埃里克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很生气。比起一开始的怒火冲天,他觉得接受眼前的现状也未尝不可。

这是最理智的决定。

埃里克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留下她作助力,达成目标后再甩掉。

他盯着红色的斗篷,乌拉鲁鲁那么小一只,晚上独自行走真的会被野兽叼走吧。

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将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篝火蔓延,点燃了他的羊皮卷。

埃里克急忙用手扑灭火苗,只烧黑了边缘的一个小角。

该死,他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现在真正担心的是接下来的旅途,地图上的真假言城不是他的目标——那是亚伯罕的搜索范围。

翌日,埃里克叩响了真言城的城门。

各地灾情频发,越来越多的灾民冒死进城。一列车队正要出城,和两人打了个照面。

乌拉鲁鲁还没看清车上运载的东西,先闻到了一股焦味,像糊掉的烤肉放置了两三天发臭的味道。

她转身扶着城墙,成功地把早饭全吐了出来。

缓了一会儿回身,埃里克立马挡住她的视线。“别看。”

“什么东西?”乌拉鲁鲁推开埃里克。

炭黑的尸体随意堆放,摞成一座座小山丘,其中一个男女不辨的尸体,正瞪眼直对乌拉鲁鲁,一只苍蝇吸附在浑浊的眼白上。

乌拉鲁鲁又扶着墙干呕起来。自己活活作死算了。

守城的士兵们有些不忍,劝道:“外界的人儿,你们确定要进入全是真话的世界吗?说谎者会被天雷劈死,尸体会成为秃鹰的晚餐。”

乌拉鲁鲁抹嘴,拿出赴死的勇气:“我们一定要入城!”

进城比想象中顺利,士兵并没有为难他们。事实上,真假言城并不拒绝外来者,是外界排斥这两座城池。

千年前的卫神之战中,经过旷日持久的战斗,坦塔尔重伤大败,从天堂掉落到人间。

污血洒满大地,被污血浸染的土地从此烙上坦塔尔的诅咒,永远以缺失的姿态存在。真言城的人永远只能说真话,假言城的人永远只能说假话。

久而久之,两座城池的人都习惯了各自独特的生活方式。

真言城的居民认为永远讲真话的世界才是最理想的世界。而假言城居民认为世界原本就是虚幻的,假话才是构筑人与人之间和谐关系的纽带。

这里的集市和外面的一样喧闹,不细听他们的谈话发现不了区别。

“老板,这牛腿多少钱?”

“五个利佛尔。”

“你们的进价呢?”

“亲爱的客人,提出这么违规的问题,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哎好心的老板,是我的钱包和我的良心过不去呀。您呢,打算和您的性命过不去吗?”

不远处的天际闪电忽现,雷鸣接踵而来,震颤缓缓传来。

系着围裙的老板倒吸一口凉气,忙回道:“三个利弗尔,进价三个利弗尔。”

“那就四个利弗尔卖给我吧……”

埃里克和乌拉鲁鲁融入人潮,从他们左侧经过的男人和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早上好啊。”

"不好。"那人举起尖刀,半个集市都听得见他的怒声,“送报纸的托尔看见我老婆和隔壁的死单身汉在偷情,我要回去杀了他们。”

“我的老天啊你可把刀放下。”

其他行人听了一耳朵,视若无睹。

谁家的家丑都可能外扬,丈夫没有私房钱,妻子的初身交付给了哪个负心汉邻里皆知。

赤诚的婚姻躺在水晶棺椁里,没有谎言做丰碑,各有各的死状。它们零星分布,供后人哀悼,再邀请他们一起踏上死路。

乌拉鲁鲁为提刀者默哀两秒。

不论她和埃里克走到哪儿,路人总报以奇异的目光,仿佛在看马戏团里跳火圈的小狗。

乌拉鲁鲁好奇心重,问卖橄榄油的摊主,“先生,您认得出我们是外来人吗?”

“自然认得出来啊,小姐你看。我们身上都很正常,而你们身上带着蓝色的光圈。”

乌拉鲁鲁看了看自己,手脚,尾巴,没有因进城而发生任何变化大。

埃里克用手蒙住她的双眼,指尖和眼罩稍微碰到后撤离。他皱眉,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你再看。”

乌拉鲁鲁的身体没有发生变化,而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全带了一层自内向外散发的红色光圈。

“为什么是他们有光我们俩没有啊?”乌拉鲁鲁不解。

埃里克挑眉,顿了顿,解释道:“长期聚居的人群会产生排外心理,即使理智告诉他们不该这么做。我们对于本土居民来说是异类,带有和他们不同的磁场。每个人对他人的磁场都有不同的理解。”

“哦~这么说我没看到你身上的磁场,说明我把你当同类了。”乌拉鲁鲁站在他的跟前,笑的时候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

和吃草莓蛋糕时一样,和喝完清凉溪水抹脸时一样,微笑对于她来说和呼吸一样自然,每一件事都值得微笑吗。

“胡说,天使和魔鬼怎么可能是同类。”埃里克果断否认,自顾自离开,走了几步回头板上钉钉似的下结论,“不可能!”

乌拉鲁鲁抱手,学着他的嘴脸冷哼了一声。真难伺候,脾气莫名其妙又上来了。

“小心!”马车车夫大声叫喊。

失控的马横冲直撞而来,接连撞翻了好几个摊子,居民们纷纷逃散。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嘴里的棉花糖还没嚼完,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马车往他面前冲。

远处的老太太惊呼:“小少爷!”

乌拉鲁鲁大脑一片空白,忘记自己能飞,跑过去一把搂住小孩护在怀里。

黑马嘶鸣狂奔,吓得车夫和主人抱作一团。埃里克扯住缰绳,羽刃斩断车体连接马匹的木栏。

气刃正要往马脑门上劈,又怕血液飞溅吓着人,逆着黑马的冲劲将马引到路边,随即将绳索绑在树上。

黑马还在嘶叫,疯狂地挣扎,震落纷纷绿叶。

埃里克把乌拉鲁鲁从地上拉起来,“你是傻子吗,救不了人还把自己搭上。”

那么大一匹马把她们两个撞飞绰绰有余。

“这不是还有你嘛,天使大人怎么会让我们受伤呢。”乌拉鲁鲁鼓掌欢呼,“埃里克你真的好厉害呀。”

“还用你说。”埃里克潇洒转身,查看受惊的马匹。

乌拉鲁鲁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真是夸不得,说两句好话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达伦少爷!”

保姆温迪提着裙摆跑过来,水壶状的身体摇摇晃晃像鸭子。

把少爷转了一圈无死角检查完毕,确认没有受伤,温迪放声痛哭。“婶婶差点以为你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对得起夫人啊。”

“温迪我没事。”达伦并不后怕,从小到大他很多次遇到危险,最后大家都会保护好他。他转而看向乌拉鲁鲁,“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女仆还在扯着破锣嗓子狂哭。

乌拉鲁鲁在安慰人方面没有丝毫经验,她只好等大妈哭得尽兴后给她递上手帕。

女仆抹干净眼泪,又用手帕擤了鼻涕,她笑道:“善良的人儿,谢谢你们救了达伦少爷。城主大人要是知道入城者这么善良,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姐姐,你们刚来还没找到住处吧,去我家好不好。”小男孩把棉花糖高高举起,塞给乌拉鲁鲁。

乌拉鲁鲁看向埃里克,马在神力的作用下恢复正常,他轻轻抚摸着马的鬃毛,阳光斜射,眉眼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

“黑马王子我们去不去啊?”乌拉鲁鲁调笑道。

埃里克极不优雅地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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