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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去世的老人

从我记事开始,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时不时的就会让我碰上,那些事情在我心里一直记忆犹新,那么我们就从我刚记事起这件事上开始讲起吧。

先前说过,我家住在后街算是正中央的位置,我家房子是坐北朝南,前院是我奶奶家,西边有四户人家,东边有三户人家。

东边最把头的那一家的叔叔叫做余新,在我两家的交汇处有一条下坡的土路,小时候村里人都称那里为“大下坡”。

那是通往前街的唯一一条路,路两边全是柳树,柳树下面一堆一堆的全是村民家里不要的东西扔在那里,那时候的农村就是那样,生活垃圾就在路边扔着,指不定哪天刮个大风全都刮到深山老林去了,风刮干净了了再继续扔。

大概是在我七岁那年,我刚上小学,那年还是夏天,有一天中午刚吃完饭我去大下坡那里翻东西玩儿,有时候能翻到别人扔的一些稀奇的物件,那些看着奇特的东西都被我拿回家当玩具去了。

然而那天并没有什么收获,于是我拿着用树枝做的“宝刀”气愤的在路边的草地上砍来砍去,把那些堆成一堆的垃圾好多都扒拉到了路上。

我玩的正起劲儿,突然有个有点生气并带着一丝严厉的生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是谁家的小孩儿!这么淘呢!赶紧回家去!”

我被吓得一聚灵,回头一看,大概有三四个人正站在我的身后,身上穿着的衣服看着就感觉不便宜。

说话的正是带头的那个男人。那人低头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弄死我一样,我吓得“宝刀”一下掉在了地上,都没敢回头捡,就一溜烟的跑回了家,一边跑还一边看那些人有没有追过来。

到家我妈看我气喘吁吁的满脸的汗,就问我:“又上哪撂蹶子去了,整一脑袋汗。”说完我妈就拿着擦脸巾把我拽到她身边给我擦汗。

我哪里敢说自己惹祸了被人给训了,小孩儿说瞎话张嘴就来,我说:“我在大下坡那玩,有个大耗子可大了,看着就吓人,我就回来了。”

我妈也没多想,我四处看了看我爸没在家,我就问我妈我爸去哪了。

我妈说:“去你余大爷家了。”

我也没再问,突然回过神来,我的“宝刀”不见了,仔细一想好像掉在了大下坡那里,转头想去取,可又一想,万一那几个人还在那里等我,把我抗走卖了怎么办。

因为小时候只要自己一调皮捣蛋,我妈就老拿收小孩这一事儿吓唬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同款母亲。

心里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大不了再让我爸给我做一把,于是我就放弃了。

过了一两个小时我爸回来了,我赶忙跑过去要骑脖子,我爸笑呵呵的蹲在地上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等我骑好了我爸直接站起来驮着我回了屋。

进了屋我爸把我放在了炕上,让我自己玩会去,我就在我装玩具的小铁罐里拿出几个玻璃球在炕上玩儿了起来。

我爸坐在炕沿上,对我妈说:“余新他爸好像够呛了,家里哥几个都回来看来了,估计挺不过今天了。”

我妈这时附和道:“哎,都八十多了,几个孩子也算孝顺,罪也遭了,福也享了,也算活到份儿了。”

然后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大概意思是我爸一会要买几捆烧纸过去吊唁一下,毕竟乡里乡亲的,谁家都有个老人,早晚都有那么一天。

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饭,我爸站在院子里往余新大爷家方向看,看到喇叭匠们和寿材都到了,也能依稀的听到有人哭的声音,我爸拿起烧纸就奔于新大爷家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吹喇叭的声音,估计是老人没了,我妈让我在屋里待着别出去,然后我妈就在炕上铺起了被褥。

等到很晚我爸也没回来,于是我脱了衣服就躺下了,闭着眼睛听着外面传来的喇叭声,渐渐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我爸是几点回来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就看我爸在往屋里抱柴火。

那时候我年纪小,对人去世这事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反正就是知道这个人睡着了,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直到到了老人去世的第七天,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件诡事。

那天晚上我爸我妈去前街一户人家打麻将去了,那时候的农村一到晚上好几家都会支牌局,一来是干了一天农活大家都想放松放松,二来就是图一乐呵,玩的也不大,我记得有天我妈说手气好,赢了十几块钱,由此可见玩的有多小。

那天我自己在家,因为自己不敢在家,我就去我爷爷家了,爷爷奶奶坐在窗户底下乘凉呢。

爷爷奶奶见我来了也给我搬了个小凳子,和他们坐在一起,听着窗台上收音机里面的放的二人转。

可待了一会天也黑了,蚊子也多,我就待不住了,我就起身走,我爷问我干啥去,我说去找我爸我妈去。

爷爷清楚我知道我爸我妈在谁家打麻将,就嘱咐了一句让我慢点,我答应了一声,然后我就屁颠屁颠的就走了。

我爸我妈在前街打麻将,而去往前街的必经之路,就是大下坡。

我走到大下坡,突然刮起了风,风不大却吹的我直打哆嗦,路两边的柳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大晚上看着感觉特别诡异。

这时我也害怕了,不敢接着走了,就掉头想回去,可是刚转身一想,爸爸妈妈不在家,爷爷奶奶一会估计也要睡觉了,老人晚上睡的都早,起的也早。

我又想了想,还是去吧,于是又壮着胆子加快脚步往前街走,边走边注视着路两边的树林,生怕窜出什么东西来把我啃了。

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小孩儿,你是谁家的呀?”

这个声音听着很慈祥,感觉并没有恶意,小孩子哪管那么多,听到有人叫我就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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