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开始变得堕落起来,只要一安静下来,满脑子全是张欣悦,
每天下班我都会喝好多酒,也学会了抽烟,真正成为了有些人眼中的那些不学好的年轻人。
王月和张欣悦是闺蜜,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她知道我们两个结束了,可如今她见我变了样子,也经常劝我,要想开一点,凡事要往前看。
程博还有金铭跟我一样直男一个,也不怎么会劝人,于是每天下班都会陪我喝一点,当然每次酒桌上到最后都会剩我自己独饮到凌晨。
有一天晚上喝多了,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梦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他长得眉清目秀的,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感觉好看,梦里那个人对我说:“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等我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多了,醒来以后只感觉头重脚轻的,很是难受。昨晚上的那个梦清晰的停留在我的脑海中,不过我也没有当回事。
但是一想到梦中的那个人说神位二字,我突然想到了埋在我家仓房里面的,那些郑爷爷临走前送给我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自己都已经有两年没有复习过三清书了,于是闭起眼睛,脑海中开始回想起那些书中的内容。
慢慢的我开始融入了三清书中的境界,仿佛自己置身于山川河流之中,周围各种飞禽走兽在我身旁走过、飞过。而我自己周围也好想有很多的气流在环绕着我,将我包裹在其中。
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过了许久我缓缓睁开眼睛,此刻已经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看了眼手机,今天是周日,我休息,程博和金铭今天上班不在家。
此时肚子也是咕咕叫了起来,于是我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后照了照镜子准备出门。
感觉好久都没看到自己的模样了,此时感觉镜子中的自己竟然有些陌生,憔悴二字仿佛写在了我的脸上,满脸的胡渣,哪里像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说三十八估计都有人信。
我用手抓了抓头发,感觉头发也有些长,于是我换好了鞋,就离开了我们租的房子。
下楼后,阳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晒在身上却感觉挺舒服的。
我找到一家理发店,剪了一个极为清凉的寸头,理发师又给我把脸上的胡子刮了,洗了一把脸之后,感觉镜子中的自己精神了不少。
随后我随便找了一家小吃部,要了一份西红柿鸡蛋盖饭,还有两瓶啤酒。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酒这东西开始竟然成了我生活中的必需品,就好像每天不喝上两瓶的话,就感觉浑身难受。
我打开一瓶啤酒先猛灌了两口,随后从兜里掏出了烟,点上了一颗,吸了一口,顿时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十分的舒服。
我又想到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了,于是掏出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和家里简单聊了一会,便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我点的盖饭也做好了,热腾腾的盖饭弄得我这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于是便开始就着啤酒,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两个月以后,我拿到了我人生的第一桶金,因为我那时候学校分配的是小美术社,地方也不大,所以当时这家美术社老板坚持要压一个月工资,所以直到第二个月,我才拿到了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八百块钱。
转身我就拿着这八百块钱还有我身上剩下的不到一千块钱,来到一家店面很小的纹身店,和这家的老板讲完价了以后,用我全部家当给我自己换了一张新皮。
那纹身店老板看着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我俩讲完价以后,他递给我一本图册,问我想纹什么,我翻开图册来回看着,说实话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说白了就是脑袋一热突然想弄一个,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纹什么,这时我手中的图册正好翻到一张钟馗捉鬼的图,图中的钟馗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右手持剑,左手摁着一只小鬼,仿佛手中的剑马上就要砍下来一样,给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于是我手指一点,就他了,给我来个满背。说来就来,纹身师傅在我身上用转移纸贴好了线稿,就拿着纹身的机器哒哒哒哒在我的后背上刺了起来。
真他娘的疼啊,不过我没有叫出声来,这和我心里的疼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过了许久,我有些疼的颤抖,纹身师傅发现了我的异样,于是问我:“小伙儿,来点麻药不?收你便宜点。”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谢了师傅。”
当时说实话,我也就是没钱,不然我真可能就听了他的话打了麻药了,这玩应不是一般的疼啊,刺完的地方过一会儿立刻就感觉火辣辣的,尤其是那纹身师傅一边刺一边拿着小布在我身上擦着,这感觉别提有多刺激了,俗话说得好么,不怕小针儿身上扎,就怕完事儿拿布擦。
一直到了凌晨一点多,我此时已经浑身是汗,后背被刺过的地方被汗水那么一沁,感觉就跟伤口上撒盐的那种感觉,不过全程我一声没坑,一直咬着牙挺着。
终于,我身后的纹身师傅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完事儿了,小伙儿,等我给你擦擦,然后给你拿几管儿修复膏,你回去养一养,注意休息,最近别让后背沾水。”说完,又拿着小布在我后背上这一亩三分地不停的擦起来,感觉凡是他手经过的地方,就跟着火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终于完事了,他让我站起来照镜子看看,我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到镜子旁,背对着镜子,然后回过头看去,镜子中的我,后背上一个栩栩如生的钟馗捉鬼图正呈现在我的眼前,别看这小店挺破,价格又不贵,可这老板手艺是真的不错。
我回到租的房子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三点钟了,于是换了鞋,脱了上衣,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我被一声惊吓声给惊醒了,我睁开眼睛一看,金铭此时正现在我房门口,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
原来金铭和程博早上起来,见我没有动静,于是金铭就过来叫我起床上班,因为昨天回来的晚,再加上自己也是太累,我房间的门就没有锁。所以就有了接下来的画面。
金铭敲了敲门,见没反应,于是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我的房门并没有锁,于是便打开了房门,随后见到趴在床上的我,大喊一声:“卧槽!”程博正在刷牙,听到声音也赶忙走过来查看,一见此时我正趴在床上看着他俩,后背上满背的纹身映在他俩眼前,程浩也大叫一声:“卧槽!”满嘴的牙膏沫喷涌而出。
我问他俩,帅不,他俩问我啥时候整得,我说昨天晚上,他俩非常不理解我问什么好好的突然要去纹身,我只说了句:“没试过不得体验体验么。”
他俩也没多问什么,收拾完了以后,我们三个来到了单位,王月比我们先到了,此时正在自己办公桌上喝着奶茶,程博这棉裤腰的嘴刚进屋看见王月就跟她说我纹身了,整得满后背都是,王月听完不可思议的来到我身后,一把掀起我后背的衣服,黑乎乎的纹身映入她眼帘,一时间她竟然愣住呢,随后她竟然伸出手去搓我后背的纹身,边使劲搓边自言自语道:“这该不会是贴上去的吧。”
这一搓差点没给我送走,这一宿后背的针眼都已经结痂了,被她这么一搓,刚愈合的伤口又冒出丝丝血迹来,王月看到她搓过的地方往出渗着血,顿时被吓了一跳,惊讶的说了句:“卧槽,真的啊?”
时候王月也和程博他们说的一样,说你好好的弄这东西干啥啊,你知不知道,有这东西,以后什么好工作都干不了,当兵你都去不了。
无所谓了,我哪想的那么远,我此时只活眼前,不在乎以后会是什么样了。
而后我竟然喜欢上了纹身的感觉,只要一发工资,我都会去那个大叔那里去纹身,时间久了,我从脖子以下,屁股以上,没有一块儿好地方。
后背上一个钟馗捉鬼图,两条胳膊上各纹了一只动作不一样的麒麟,胸前纹的是黑白无常还有牛头马面抓小鬼的图,当时心里想的是,这四位爷跟钟馗都一个单位的,整在一起也不犯啥冲突。
后来有一次我回家,我父母看见了我身上的纹身,都愣住了,我本以为会挨顿揍,然而并没有,我爸没有说话,我妈缓了缓则是说了句:“你爱咋滴咋滴吧,你也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以后别后悔就行。”
当时我没当回事,可谁想许多年以后,我真的后悔了,因为当时根本不懂纹身这个东西,所以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胡乱纹的,感觉什么好看就纹什么,好多年以后,我一照镜子看见自己身上的纹身就感到十分尴尬,换做现在的我来说就是:好人谁整这玩应。
后来我也没有继续再纹,刚开始本来打算奔着下半身再使使劲,后来想想我妈说的那些话,心里有点难过,于是便再也没有继续糟蹋钱去纹身。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天开始会有惊悚剧情了哦。)过了二十多分钟,客车来了,我上了客车找了个座位便坐下了,脑海中仍然不停的回响着张欣悦爷爷的冷笑还有她父亲的冷嘲热讽。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明天我就去学校给她退学,你俩这辈子也别想再联系。”
“就这破条件还想跟我闺女在一起?”
这些话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想哭,此时感觉十分的委屈,如果当初我们俩没有那么亲密,如果我们没有玩儿那个游戏,如果当时我心狠一点不答应交往,如果,再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可能,还会选择爱她。
不知过了多久,车到站了,我迷迷糊糊的下了车,打了一个蹦蹦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的宿舍,寝室其他人早就到了,程博和金铭见我回来了笑呵呵的问我:“浩哥,没和嫂子一起回来啊?”
我没有说话,直接走向我的床,躺在了上面。他们见我愁眉苦脸的模样,也没继续和我说话。
过了没多久,我的手机QQ响了,那时候流行的聊天工具就是手机QQ,那时候跟电脑上的QQ不一样,没有语音,没有视频,只能单纯的打字聊天。
我从裤子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张欣悦,我赶紧点开查看,只见她问我:“你到学校了吗?”
我激动的手都开始颤抖了,半天才打出一串完整的字,我回道:“刚到学校不一会儿,你爸没把你怎么样吧?”
过了一会儿,她回我了,说:“没有,你到了就好,好好睡觉吧,不用担心了,明天我就回去了哈,乖。”紧接着又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我看到这里心里好受了不少,我们又聊了几句,然后这时有个电话打了过来,一看是我爸,肯定是担心我这边怎么样了,于是我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我妈的声音:“儿啊,聊的咋样啊?”
我没有隐瞒,只是将张欣悦父亲说的那些难听的话省略掉了,我妈听完叹了口气对我说:“儿子,别上火奥,你俩还是没那个缘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你俩真的想在一起,等你俩都成年了,我跟你爸去她家给你说亲去。”
我并不想让他们去,一想到张欣悦她爸那张瞧不起我们家的脸色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并没有正面回应我妈的话,只是转移了话题聊了些别的,我妈见我不想接着聊这件事也就不提了,和我又聊了一会儿又劝了我一句别上火,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怎么能不上火,张欣悦她爸说的那些话就像用刀刻在了我心里一样,想起来我就难受。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我期待的人并没有出现,于是一上午我都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
到了第四节课,教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这人正是张欣悦的父亲,他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张欣悦,张欣悦脸上显的很疲惫,很显然昨晚她也没睡好,不过她看着我还是笑了笑,仿佛在安慰我一样。
张欣悦父亲手里拿着一张纸,对我班主任说到:“陶老师,我给我家孩子办退学,学校这边需要班主任签字,你给签个字吧。”
班主任有些懵了,于是便问:“怎么了,孩子念得好好的为什么退学啊?”
张欣悦父亲冷笑一下说道:“我让她出去找个班儿上,等过两年直接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这辈子就这么过去得了。”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仿佛就是说给讲台下面的我听一样。
陶老师也没再说什么,无奈只能在退学申请表上签了字,然后张欣悦她爸就拽着张欣悦走了,也就几秒钟,就又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这声音越来越近,教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张欣悦又回来了。
只见她打开门以后目光锁定了在我身上,然后向我走来,脸上挂起那久违的微笑,伸出右手,在我胸前推了一把,说道:“我说过哒,我会还回来的。”随后,她又在我脸蛋上轻轻捏了捏,就像我平常捏她的脸蛋一样。
我眼眶瞬间就红了,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而张欣悦此时见我这般模样,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她胡乱擦了擦眼泪,强挤出一抹笑容对我说道:“我走啦,记得想我哈。”
然后,她就转身走了,走出教室门的那一刻,她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教室里此刻异常的寂静,仿佛所有人呼吸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所有人目光都注视着我,而我此刻也不在乎他们的目光,泪水再也没有忍住,从眼里夺眶而出,可我仍然死死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音。
班主任把这节课改为自习课,然后他就出去了,班主任前脚刚走,后脚王月、程博还有金铭就赶紧来到我座位旁,其中最担心人的还是王月,她一脸诧异的表情问我:“阴浩,什么情况?你们俩怎么回事?”
程博也在一旁问道:“浩哥,昨晚回来就发现你不对劲,到底咋了?”
我此刻不想说话,因为我怕我一张口,就会哭出声音,我向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将自己的脸埋进胳膊里,眼泪滴滴答答顺着我的脸滴到了地上,就像是我们之间破碎的爱情,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我们几个都互相有QQ,后来他们都见我不肯说,就都在QQ上问了张欣悦,张欣悦没完全告诉他们,只是说她爸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
而后我得知张欣悦在我们市里的一家涮串店当服务员,我问她要她的地址,她说:“这涮串店是我家的一个亲戚开的,你还是别来了,他要是看见了告诉我爸,我就得去别的城市了。”
于是从那天起只要我一有时间,我就会和她在QQ上聊天,有时也会打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
可是时间久了,两人经常不见面还是会产生隔阂,渐渐的我感觉她不爱搭理我了,给她发好几条QQ过了好久她才会回几个字,时间久了我也有些不理智了。
有一次我给她打电话,那是我第一次对她喊,我抱怨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么久没在一起,我每天有多担心你啊?你就那么忙吗?就连回我一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也对我吼了起来:“你喊什么喊啊!我现在这样不都是因为你!不行就分手啊!”
我脑袋当时一股火气上涌,也冲着电话大喊了一声:“分手就分手!”随后,我就挂了电话。
可过了两天我又后悔了,我早已习惯了有她在的日子,每天不听到她的声音我就感觉心里没有了主心骨,于是过了两天,我鼓起勇气,给她打了电话,过了许久她才接,只听她冷漠的说了个:“喂。”
我有些尴尬的问道:“欣悦,你...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我,我错了,对...对不...”
“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俩到此为止了。”电话那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随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听着耳旁电话嘟嘟的忙音,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们,结束了。
直到毕业,我也没有从她的影子里走出来,毕业那年,我18岁了,已经从一个小毛孩子彻底成为了一个小伙子,那天毕业,我和程博还有金铭一起去提饭卡里的钱。
那时我们学校食堂是刷卡制,男生一个月300,女生一个月200,月月必须交,毕业以后剩余的钱可以提现取出来。我因为一直不爱吃饭,提了一千八百多,程博和金铭则一人只提出了五百多块钱。
毕业证要半年以后回来取,后来学校给我还有王月、程浩和金铭分配到了县里的同一家美术社,其实当时是想把我们分开来着,后来我们几个一起找班主任,软磨硬泡班主任才帮我们分到一起。
实习期工资八百,两个月实习期,实习期过后每个月工资一千二,中午供一顿饭,不供住,这家美术社离王月家里还算近,她每天早晚做公交上下班,而我和程博还有金铭我们三个就不行了,家都不在县内,于是我们三个租了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月九百块钱,我们三个平均一人一个月三百块,不过好在房东人很好,他看我们三个都是刚毕业的学生,所以并没有收我们押金,而且告诉我们,水电随便用,只要不浪费。
第一天上班,看着自己面前不到一平米的办公区域,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就是期待已久的融入社会吗?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始终是个谜,就像我那死透的爱情,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到底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