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朱七娘一时没明白。
“我爹有风湿病,腿脚不甚利索,他老人家上房顶做什么?”
赵敢捂着脸低吟:“我哪儿知道啊……”
原来,朱老爹从那一晚提过圣女娘娘的事情后,身体便总是出现异样。
要么是舌头往外伸,要么是手和脚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那种扭曲的角度,若是正常人的话,扭一下起码骨折。
而朱老爹自然也非常的痛苦,每一次他的肢体发生问题,他都会痛苦低吟,哀叫不止。
而请来的大夫们看着朱老爹身体不受控制震颤、抖动、反关节扭曲的模样,都吓得落荒而逃。
胆子大的也只是瑟瑟发抖,对赵敢说:“我认为你们要请的不是一个大夫,是一个法师。”
赵敢实在是没办法,为避免朱老爹自己把自己手脚和脖子的关节通通折断,只好拿来粗绳子,将老爹的手和脚都绑在床柱子上。
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是赵敢亲自服侍,这样的辛苦操劳,短短数日,赵敢整个人都憔悴下来。
这一天,他疲倦得不行,终于在清晨时,坐在朱老爹的床边昏昏欲睡,突然他只觉得腮边一痛,睁开眼一看,从他的眼前,有一根细细的透明般的蛛丝荡过,一只色彩斑斓诡异的大蜘蛛一下子“啪嗒”掉在床板上,飞快地窜不见了。
赵敢捂着腮帮子,疼得眼冒泪光。
而此时,朱老爹的脖子突然咔咔地响动着,他的头一下子掀到了赵敢的这一边,张开嘴,森然说:“还不赶紧把绳子解开,你想和娘娘作对吗?”
赵敢低下头一看,发出一声惊叫:“蜘蛛……蜘蛛在啃绳子!?”
那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竟然在啃噬着绑住朱老爹四肢的绳索。
这实在是太离奇了!
要知道,再厉害的蜘蛛,也不过是一个爬来爬去的大虫子罢了。它有本事捕捉昆虫、蝴蝶,可哪儿有本事和人作对?
可在赵敢的眼前,那四根粗壮结实的绳索,正在被蜘蛛一点点的蚕食掉。
而朱老爹竟然恢复了手脚的自由。
下一刻,朱老爹便对着赵敢张开嘴笑了,露出满嘴细细的锋利牙齿。
赵敢大感不妙,拔腿就跑,却被朱老爹一下子追了上来。
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朱老爹居然四肢着地,仿佛是一个动物般奔跑!
赵敢吓得双手双腿抱住柱子,一下子就往柱子上窜,他吓得两股战战,但也觉得有几分安慰,毕竟自己居高临下,若朱老爹也爬上来,他完全可以占据地理优势,将朱老爹踹下去!
赵敢没想到的是,他刚喘了两口气,往下一看,已经没了朱老爹的踪迹!
他大感不妙,扭头一看,差点吓尿了出来!
原来朱老爹竟不知不觉间,从另一端的墙壁爬了上来!
他的四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黏在墙壁上一样,那轻快的动作就像是在地面上游动,一下子窜到了天花板上。
倒悬着的朱老爹,似乎连眼神都不对了,看着朱老爹逼近自己的模样,赵敢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没抓住,从高高的柱子上摔落在地,扭伤了腿。
朱七娘擦了眼泪,说:“我夫君说,他摔伤之后,因腿上剧痛,便晕厥过去,等他醒来,已经不见我爹的踪迹。而我竟十分糊涂,虽觉得这事儿蹊跷,但见我丈夫不过是腿脚扭伤,而另一个房间里头,我爹正在酣然入睡,我推醒我爹,他看上去神智清醒,说话也没什么问题,我还以为……还以为他和我爹不过是发生了一些口角,我丈夫不小心摔倒了。所以他才危言耸听……”
朱七娘收敛了泪光,再次恢复冷静,说:“直到前天,我回到家便发现情况不对,屋子里跟过了一场龙卷风似的,所有东西都不在原位上,而我丈夫倒在地上,身上遍体鳞伤,人事不省。而我爹则不知所踪。我四处寻找我爹的踪迹……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奇怪的声音。”
说到这里,她艳丽的脸上也掠过一抹惊恐:“我抬头一看,差点吓破了胆子,我爹竟然真像我夫君说的那样,双手双脚抓在板子上,整个人倒悬于屋顶上,他看到我之后,那双眼睛闪了闪,突然……突然掉了下来,也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住了顾南姝的手:“顾姑娘,还有圣师大人,求你们帮帮我,我夫君受了重伤,如今人事不醒,而我爹,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求你们帮帮我吧!”
顾南姝和容也对视一眼,顾南姝说:“你不要急,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我们,我们自然会帮助你。”
没想到事情竟看似和圣女娘娘有关联,但朱老爹曾见过的圣女,到底是她和顾南絮的娘亲,还是娘亲的娘亲,也就是她们从不曾见过的外婆呢?
朱七娘大大地舒出一口气,忙说:“只要你们能帮我,多少酬劳都行,我是在所不计!”
得到了容也和顾南姝的同意,朱七娘再也坐不住了,她叫来了副手说了几句,副手忙说:“今晚的歌舞已经安排好了,芙蓉正在梳妆打扮,等会儿定了酒菜的客人们的酒席也都安排好了,请七娘放心!”
朱七娘点点头,便命人备好马车,请容也和顾南姝一起上去。
“既然事情和圣女娘娘有关,你为何不想办法求一求圣女娘娘呢?”
顾南姝问道。
朱七娘苦笑一声,说:“且不说这八年时间里,圣女娘娘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说每月一次的祭祀和每年的祭典她都会出现,但她一直是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我们谁也够不着啊。况且我担心,若是我爹真因为说了对圣女大不敬的话,才招惹来这样的麻烦,我实在是有些害怕。”
她脸上确实满是恐惧的神色,虽朱七娘和王都的臣民一样,都对圣女娘娘充满了敬意,但她同时又很畏惧这一任圣女,至于畏惧的原因,可能是潜意识里的,她也说不清。
马车停了下来,朱七娘率先下车,匆匆撩起车帘:“两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