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和自己的胸肌没有关系,容也略略放下了心。
“到底是什么生意,说来听听。”
“和咱们的首富祝庆山有关,真是奇了怪了,他自己和他的朋友们,怎么都能招惹上不干不净的东西啊?”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坐在王都里非常有名的一个酒楼里了。
这座春风第一楼装修得非常华丽,而且楼竟高达八层,在整个王都里,若不和王宫内的占星台和修仙炼丹的密楼相比,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楼了。
门口还挂着龙飞凤舞的八个字。
——高楼百尺,可摘星辰。
顾南姝和容也被带进了雅间,没过多久,一个明媚可人的少妇便随着一阵环佩叮咚声走了进来。
“圣师先生,顾姑娘……”她款款地向两人行了一个礼,又扬起一双涂着鲜红豆蔻的玉手,一击掌,便有人鱼贯而入,在桌上摆满各种佳肴美食。
“我听祝老爷说,咱们王都来了一位极是厉害的圣师大人,能驱魔抓鬼,破除邪祟,我一听便高兴极了!你们能来,可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滚下了珠泪。
“哦对了,我的名字是朱七娘,这春风第一楼是我们家的产业。”朱七娘刚落了泪,又立刻破涕为笑,收回眼泪,语气轻快而利落地介绍情况。
“我爹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四处做生意,他积攒了很多经验,并收集了许多美食食谱后,便回到王都开了春风第一楼。而我爹子息单薄,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我丈夫便入赘了我家,和我们一起生活。这件事,最初是我丈夫照顾我老父亲的时候发现的……”
朱七娘的丈夫赵敢名字虽有个敢字,其实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他不善言辞,在酒楼里帮不上忙,因此朱七娘的老爹的生活,大部分是赵敢来照顾的。
春风第一楼的生意极好,朱家便在王都起了一座大宅子。
朱老爹年轻时走南闯北,能言善道,最喜欢在赵敢面前吹牛逼,一吹就是一晚上。
这一天,赵敢准备好了饭菜,用大大的木托盘装好,带着一盏灯笼走到了能欣赏庭院美景的长廊上。
朱老爹已经铺好了两个蒲团,乐呵呵地等着女婿带着酒菜来用晚饭了。
“想当年,我走南闯北,带回王都各地的珍奇宝物,一度是直供到王宫里的,前任圣女娘娘特别喜欢我送过去的各种珠宝首饰,还曾经特别的嘉奖过我呢!”
只要一打开话匣子,朱老爹的话就说个没完。
而赵敢最大的缺点是只擅长倾听,却不擅长搭话,但朱老爹很喜欢他不吭不哈,能忍受自己唠叨好几个时辰的美德。
而且,只要朱老爹一觉得口干舌燥,赵敢便会立刻将盘子里的食物夹给朱老爹,给他倒上香气四溢的美酒。
“说来,咱们的圣女娘娘除了每年的祭祀除邪祟之外,还需要做些什么呢?”赵敢听朱老爹说了很多前任圣女的事情,也终于引起了一点好奇心,好奇地问。
朱老爹说:“圣女娘娘对咱们灵鸢国来说啊,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她十分重要,但自古以来就有传说啊,不能私下说对圣女娘娘不敬的话,要不然的话,会招致最可怕的报复啊!”
这一回不善言辞的赵敢却发现了朱老爹话语中的漏洞,他犀利地点了出来:“爹,您的意思是,若说到圣女娘娘,就可能会说到对她不敬的话语?”
朱老爹将一杯酒倒进嘴里,嘿嘿笑着说:“敢儿,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你说的不错……”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眼睛一下子不会转了,瞪着廊下一言不发,接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冷汗一股股从朱老爹的额头上往下流。
赵敢吓坏了,顺着朱老爹的视线往外面看去。
“爹,你看见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朱老爹的牙关咯咯作响,指着草木掩映的围墙一带说:“你没看见吗,那儿有一只手。”
“一只手?”
“对,一只细细长长的,洁白的女人的手,留着长指甲,很漂亮的手!”
赵敢什么都没看见。
“爹,若是一只漂亮的女人的手,你干嘛害怕啊?”
朱老爹冷汗涔涔:“因、因为那里只有一只女人的手啊。”
那天晚上开始,朱老爹就病了。
他一开始胡言乱语,对着王宫的方向磕头不止,直到额头上鲜血淋漓,嚷嚷着:“圣女娘娘,求你原谅我吧,我错了!我曾和你承诺过的,我绝对不会说出任何关于你的事情!你若不信,就把我的舌头给拔出来吧!”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朱老爹病榻旁照顾朱老爹的赵敢,眼睁睁地看着朱老爹突然张开了嘴。
朱老爹的嘴和普通男人的嘴差不多,唇周留着胡茬,嘴巴不大不小。
但这一刻,他的嘴张得无比之大,甚至已经大到超过了他本人能力的极限。
这让他下颌骨都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赵敢吓得不敢做声。
而朱老爹张大嘴之后,下一刻,他的舌头就整个的出来了。
那根舌头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往外扯,扯得极疼,朱老爹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但他却没办法反抗。
看着朱老爹惨痛的模样,赵敢一时鼓足了勇气,一把将朱老爹的舌头塞了回去,然后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
两个人忙活了半宿,总算是保住了朱老爹的嘴巴。
这离奇古怪的故事,听得顾南姝和容也二人都极为震惊。
顾南姝问:“若此事的亲历者,是你的夫婿的话,为何不让你的夫婿赵敢过来,和我们说话呢?”
朱七娘叹了一口气,泪光盈盈地说:“我夫君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实在是没法和你们说话啊。”
原来从那一天差点丢了舌头之后,朱老爹的病情日益严重。
朱七娘得照顾春风第一楼的生意,只得依赖赵敢四处请大夫给老爹看病。
见丈夫日渐憔悴,朱七娘也十分愧疚。
这一夜,她刻意提前关闭春风第一楼,早些回来安慰丈夫。
谁知赵敢面色如土,对她说:“七娘,你爹今天爬到房顶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