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姝完全没想到,自己像是做了一场长梦,梦中有些疲倦而已,一醒过来,容也却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他胸口的衣襟上染满鲜血,手臂上也有好几道伤口,唇边挂着血丝,那一末血色将他饱满的嘴唇染得鲜红,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凄艳的死意。
顾南姝慌了手脚,想伸手碰触容也,却又害怕她的碰触将会给容也带来二次伤害。
一旁的乾坤袋金光一闪,顾吃吃和顾闹闹都从袋子里爬了出来。
“你、你们俩还好吧?”
小家伙看上去都很正常,并无外伤。
顾闹闹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容也因失血过多而冰冷的手指,又用小胖手去摸他的鼻息。
“娘亲,虽然你是我亲娘,可我也要批评你,容也叔叔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顾南姝显少失了方寸,顾闹闹将事情一五一十说给顾南姝听。
“是我……伤了他?”
“是啊,容也叔叔害怕伤到你,所以慌了手脚,他受了好重的伤啊!”
顾南姝彻底惊呆了,她苍白着脸看着容也,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泪水从她的眼眶里凝聚,滴落。
啪嗒——啪嗒——
砸在容也的脸颊上,就像是下了一场秋雨。
“我……”顾南姝忙进了自己的系统库房,慌乱地说:“有治疗卡吗?快给我一张!”
系统慢悠悠地说:“这卡是宿主你用呢,还是给别人用呢?”
“当然是给容也用了,快!”顾南姝急促地叫起来。
“没有。”
“怎么可能!?”顾南姝在虚空仓库大发脾气:“我明明看到有治疗卡的,你少骗人了!”
系统哎呀一声:“亲爱的宿主大人,那些治疗卡如果是你用的话,当然是有的,但你给容也魔尊用,真的不行。
这些都是用来治疗人类伤病的治疗卡,用在大鹏金翅鸟上,不但没有益处,反倒有害。”
顾南姝跺脚:“这!?”
系统摊手:“没办法。你亲自照顾容也吧。”
看着顾南姝的背影,系统虚拟的数据上闪过一抹诡异的暗光。
和宿主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世界,系统也是有感情的好不好,现在国家号召,找个合适的另一半,赶紧生三胎。
所以,系统看了一眼容也颤动的眼皮,这是响应号召,让宿主的生活更加充实、多彩多姿啊!
完全没从系统身上得到任何帮助,顾南姝慌乱地用帕子给容也擦脸:“怎么办?怎么办?我把容也给杀死了……”
顾吃吃揣着小胖手蹲在一边,给她亲娘很好的建议:“娘亲啊,要是容也叔叔断气的话,他会变成乌鸦吗?”
顾闹闹:“你还想着把容也叔叔做成标本吗?”
“不可以吗?”顾吃吃可怜巴巴地托着小肉脸。
顾闹闹双手叉腰:“不可以。容也叔叔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哪怕他变成了黑乌鸦,我们也不可以做成标本的。我们要报答帮助过我们的人,你不记得了吗?”
顾吃吃乖巧地用力点头:“哥哥,我记得的。那我不做标本了。”
容也闻言顿感老怀安慰,果然,两个小家伙还是向着他的。
“为而来报答容也叔叔的救命之恩,哥哥,我们赶紧给他挖一个大大的坑,等他断了气,就把他埋了吧。”
顾闹闹很感动地摸摸妹妹的圆圆脑袋:“吃吃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大姑娘了。走,我们挖坑去!”
容也……
别、别这么赶,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他挣扎着慢慢睁开眼睛,顾南姝忙将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关切激动地问:“容也,你怎么样?还好吗?你要我作什么?”
“让我……休息一下……”
容也俊美的脸显得憔悴异常,他缓缓闭上眼:“别动,让我休息一下……”
媳妇的怀里真的好柔软啊,那丰盈的触感让他一时感慨万千,回忆起了那春宵一度的许多细节。
顾南姝紧紧将他搂在自己怀里,心里头说不出的愧疚伤感。
容也只觉得自己被紧紧的拥抱着,顾南姝身上清冷的淡香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他高挺的鼻尖被柔软压制住,几乎不能呼吸。
但他不想挣扎,这是最美好的痛苦。
库房里虽然没有治疗卡,但幸好有消毒酒精、外伤止血的喷雾和绷带,顾南姝忙将东西摊开一地,小心仔细地把容也的衣襟解开。
大理石板洁白的肌肤,结实而精瘦的胸肌,从腰腹一路延展,没入中裤的人鱼线和马甲线都根根分明,而这样完美如雕塑的身体上,纵横交错着数道血痕, 靠近心口的位置,一个血窟窿还在汩汩的流血。
顾南姝心口一抽,对容也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甜蜜和埋怨。
这家伙是傻子吗,自己被梦主迷惑了神智,他明明可以制服自己,为何要硬生生的迎接自己的攻击呢?
“很疼么?”她的指腹很轻地掠过伤处,容也说:“不疼。”
顾南姝心想,嘴真硬啊。
她用脱脂棉浸透了消毒酒精,说:“要是疼的话,你就喊出来,你也可以咬我!”
容也淡然一笑:“一点小伤,何足挂——啊啊啊啊啊啊!”
他眼前金星乱冒,胸前和手臂上的青筋绷紧浮起,整个人像是一尾绷直了的鱼,就要从顾南姝的手里头跳出去。
为了让未来媳妇儿亲手治疗他,容也魔尊毅然决然放弃了用自己的妖力疗伤,他狭长深邃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为了媳妇儿,一切都值得!
顾南姝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她先是嫣然一笑,随即又垂泪不语,心想这么疼,都是自己干的。
“接下来还有好几处伤口要消毒,你千万不要不好意思,你要是疼了,就咬我的手,重重的咬!”
她右手拿着脱脂棉球,左手已经压在容也的唇上,当她小心清理第二处伤口的时候,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具身体绷紧忍痛,微微的颤抖着。
但这样的疼痛,他还是没有咬顾南姝。
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似乎是很轻的擦过自己的手心,酥酥麻麻的,电流一样的触感让顾南姝微微一哆嗦。
她将涨红的脸扭开:“对了,这梦主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