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克华这日带着四大卫其中的长孙涛和乔廷亲自来看刘村长。刘村长远远就看到他们三个面目狰狞,一脸恶笑的盯着自己走过来,顿时低下了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其实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自己落到这个分儿上了,说任人宰割起来都算是好听的。
朱克华看到刘村长成了这幅鬼模样,狞笑逐渐消失,故作关怀担心的神色,但是眼神依旧充满着戾气,所以表情略显得浮夸,惊叫道:“刘村长,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虽说是惊叫,但声音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得意之情,使得刘村长感到自己在垂暮之年却是‘活见鬼’了。
刘村长缓缓摇了摇头,却感到身体无力,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连摇头都略显缓慢无力。长孙涛在朱克华身后哈哈笑道:“老爷子,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份大礼,让你精神精神!”说完,刘村长只见牢房前有两个士兵抬来了一个火架子,上面有着极高度的火炭,乔廷道:“怎么样?没想到吧?这是周朝时期著名的炮烙之刑,看我们多孝敬您!您还不知足呢!把自己瘦成这样!”刘村长瞪大了眼睛,满眼里尽是惊恐不已的神色,惊慌之下,使他有了些求生的欲望,以哀求的语气对朱克华道:“这不得把人活活烤死啊?”
朱克华仰天打了个哈哈,满眼戾气,带着狞笑道:“这可是孝敬您的大礼!来人!开门!”便有一个武士拿钥匙去开牢房门,刘村长用了最大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奔到牢房门前,死死的抓住了牢房的门,可是武士力大,只微微用力一拉,不仅门开了,刘村长整个人也向前飞了出去,飞出了牢房外,飞身一头撞在了牢房外的墙壁上。
朱克华慌忙沉声道:“快看看!千万别让他死了!”两旁的武士忙要奔上前去看,就要昏迷的刘村长把心一横,咬起了牙,带着浓浓的诅咒般的恨意,用了最后的力气爬了起来,自己撞在了墙壁上,顿时丧命。
牛黎村内,此时已是傍晚,隔着山坡可以看到山坡的那端漫天霞光,甚是艳丽。
刘村长的家内,刘夫人在屋内焦急的来回踱步。因为焦急,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双腿却健步如飞的在屋内来回踱步。她脸色惨白,额头还不停的发着汗,双目中尽是关怀备至的神色,自然是在着急他们家老爷子到底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壮年走了进来,他一身精白马甲,酱色布裤,双目中充满了浓浓的忧虑,眉头紧皱,就好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看到了刘夫人,顿了顿,后又只得道:“刘村长遇害了!”
刘夫人顿时全身软了下来,双目紧闭,几近抽搐的坐倒在地,还好儿子刘晓窜过来的快,他也是眼泪扑打扑打的往地上滴,已不成声的道:“娘!你一定要撑住啊!”这个壮年叫做二壮,是牛黎村著名的一家富户。为人乐善好施,慷慨侠义,心中最中意的就是东村的那个寡妇春娘。
村子里还有一些邻居和热心的村民都坐在刘村长的家里,没座位的也都站在那,都显示出了真诚的关心,因为刘村长当村长以来,没少造福牛黎村的百姓。刘夫人在榻上渐渐醒转之后,已是面容憔悴,脸上多了几分惨淡的神色,刚一醒来便问刘晓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刘晓便将牢房里传出来的事都一一说了,给刘夫人听得一惊一乍,好似自己正在承受这些所有的酷刑,身临其境一般。听到最后,道:“你爹是最怕死的,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个朱阿三能将你爹逼得自杀,可见你爹是有多痛苦!”说到最后,已是哽咽,眼泪滴滴快落,却是痛在心里,哭不出声来。过了一会儿,刘夫人带着浓浓的恨意摇头道:“朱阿三!你们家好歹也是受到过我们刘家恩惠的人,你父亲去世那会儿,要是没我们刘家赈济你们,恐怕你们一家早就饿死了,哪能支撑到去刘崇家佣食?”
刘村长的死就这样过了十多天。这日在东村那边,春娘正在晾衣服。她感到了四周寂静的可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七。她警惕惊恐的望了望四周,没敢多做停留,快速将衣服晾好,便匆匆回到了屋内。
其实她所晾衣服的地方离家里只不过十来步之远,可是自从听说刘村长被人祸害惨死之后,这十多天来,她不是从噩梦中惊醒,就是晚上睡觉醒的时候,望去门外和窗外。她望去门外和窗外时的眼神很有一种神叨叨的感觉,她只要想起他们所传的刘村长是如何被祸害的细节,便笃定的心想:朱阿三一定是魔鬼,这只有是魔鬼才做出来了的事!她所说的魔鬼,并非是像魔鬼的人那种程度,而是真的将朱克华当成了一个魔鬼,所以她认为这世上肯定不止他一个魔鬼。所以他此时很关心儿子小七的安全,是以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回到屋内去看小七。
回到屋内后,只见小七正在屋内做蹲起,春娘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着的全身才放松下来。小七小跑扑到了春娘的怀里,道:“娘,我把午餐都做好了,你快趁热吃吧!”春娘一对秋水般温柔而又有些忧郁的美目睁得大大的,看着满锅的米饭和桌上的几样菜,又眨了眨眼,一副不敢相信还有些惊喜的表情,叫道:“真的?”小七一边给春娘盛上了热乎乎的饭,又将菜端到了饭桌上,嘻嘻笑道:“娘,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小七大概七八岁左右,虽然长相普通,但这一笑使得两排洁白的牙齿露的发着瓷一般的光,眼睛眯成了月牙般的模样,显得这个孩子倒是很阳光。
春娘看着满桌子丰盛的家常菜,心想:小七什么也不懂。自从夫君去世以后,我们家没人种地,所有的家用都是从二壮家借来的,有没有办法还先不说,光是这笔费用,就是不小的开支。但是小七头一次会做饭,愿意做多少就做多少,可不能委屈着孩子!所以心里虽然觉得这些饭菜浪费的有些可惜,但是却不忍心怪刚刚学会做饭的小七。她看着小七,发出了由心而发的笑容,这种由心而发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很舒坦,自然小七看到了也不例外。
小七瞬间举起拳头,嘴里因为含着饭而含糊不清的叫道:“我一定要在一个月以后的短跑比赛拿第一名,把那一袋子大米赢回来好好的孝敬娘!”春娘瞪大了美目,露出了惊讶的笑容,指着墙角的两袋大米,惊呼道:“小七,咱们家还有那么多大米呢,怎么吃得完啊!”
小七却看了看两袋米,道:“娘,我看过了,有一袋都快吃完了,另外的一袋我看也就够半个月吃的了!”春娘一对美目圆睁,眼神里全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樱唇亦是惊讶的微启,她没想到年仅八岁的小七已经会过日子了。小七一边吃着瓜菜一边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在一个月后的短跑比赛上拿到冠军,赢回来那一大袋大米!那袋大米可比这两代都要大多了!”春娘顿时眼里的温柔又增多了不少,也是同小七一样,骄傲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为自己的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一直到了晚间,小七都绕着家转练习奔跑。春娘则时不时地出去看看他,生怕他被“魔鬼”给吃掉。每当看到小七满头大汗呼哧呼哧的跑时,春娘便笑的嘴角上扬,面带喜色和少许的得意之色,心里暗暗对亡夫道:七哥,你看到了吗?小七很像当年的你呢!身体都那么好。你看他呀!跑的那么快!晚间,小七累的几乎四脚着地的爬进屋内,他累得额头的汗直往下流,眼睑下垂,大显疲态。刚一进屋,便坐在了榻上,双手也是累得下垂,全身亦都被汗水给渗透了。春娘一边替小七擦汗,着急的樱唇成圆,不停的紧张眨着眼睛,满脸都是关切的神色,道:“小七,你真是的,跑不了就歇息一会儿或者明天再练嘛!非要一口气的跑这一下午吗?”小七听了这话,暗暗摇了摇头,随即双目露出无比坚定和自信的神色,喊道:“我誓要为家里赢得那一代大米!父亲早亡!娘又身子弱,这个家不靠我,靠谁?!”春娘顿时感到心中一暖,像是霎时间被烈火烤着一样,暖的发烫,因为她由心感受到了一股儿子对自己的热情,嘴角也上扬的更厉害了,樱唇几乎噘了起来,一对美目也放着神采,也都是自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