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振山大笑一阵,道:“果然还是个毛头小子,你知道神教教主都做过哪些事嘛!比起朱阿三和李怀远,神教教主不知比他们两个精明多少倍!”文刀心想:以段振山的精明,断不会相信那些天命所归之类的事,不会像很多宵小之辈一样被神教教主给洗脑。段振山如此信奉神教教主,看来他确有过人之处!
段振山道:“教主以‘秘密纠集令’下达到山西黑道江湖的每一个大哥手里,并给他们下达书信,陈词让人震撼,竟使得几乎整个山西的黑道在一夜之间均归教主所有!”文刀奇怪的问道:“节度使大人才是山西的第一势力,山西的黑道枭雄们接到书信后,竟没人去告发他吗?”段振山道:“教主用的印是李怀远的节度使印,并在信中说自己已经充分得到了李怀远的信任,只要时机成熟,就能取而代之,到时候带着整个山西的黑道枭雄们一起富贵。莫非山西的黑道都傻吗?看着未来不久的富贵到手不要,甘心的做李怀远统治下的地下份子吗?”
文刀心想:他这话说的不切不实,只是说了他自己的情感思想,也只能证明他一个人受到了神教教主的鼓舞,决定跟随他做事。人又不是不能变动的,我就不信所有的山西黑道得到了神教教主的信件后就没一个人想要告发他的,暂时所有人都没告发他只能说是一个巧合。那个神教教主此事做的也太过大胆。日后从山西黑道份子的这里入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道:“段大爷,您确定山西黑道枭雄们真的被神教教主收买了吗?黑道枭雄中不乏真正的好汉和爱国分子。阳室未衰,也有二百多年,深入民心。节度使大人以复阳为名而奋斗,光是此举就不知笼络了多少人心,想来山西黑道的枭雄们定也有不少人心向节度使大人,若照此看来,神教教主只能算是祸乱天下之人,事败是早晚的事!至于山西黑道们为何不告发他,在我看来多半是不想引发动乱,造成山西内战导致空虚,而让朱克华有机可乘,这一点是整个山西的人甚至有可能是整个中国都不想看到的!”
段振山听了这话后,眉头紧皱,想了想仍是道:“总之神教教主给我的好处很多,我绝不能就这样背叛他!我‘深海金龙’段振山绝不能做此等不义之事!”
慧岸和慧恩纷纷道:“段振山,你还有机会逃出这里吗?我们现在就在等李太保回来再将你发落,你可没有机会再给那个什么神教教主卖命了!”段振山大笑道:“我段振山被你们这般生擒对待,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文刀道:“那却未必,只要你在下次神教教主再给你写信的时候不必烧毁,将信件交给我们,待我们查出神教教主是谁后,当算你大功一件!”段振山凝视着文刀,冷笑道:“文刀,你当我段振山傻吗?我段振山杀人无数,就算我为李怀远和李进为立了此功,毕竟也罪恶深重,李进为会那般轻易的放过我,李怀远会放过我嘛?”接着看着文刀,眨起了眼睛,道:“你只说了大功一件,却没说立完功后我会有何下场。文刀啊文刀!你的心机可真是厉害啊!”
文刀,慧岸,慧恩三人出了柴房,这时天已傍晚,日将西落,映的云彩片片火红。慧恩对文刀道:“文公子,李太保这一去就将近四日,我实在担心他的安全啊!”慧岸道:“对啊!不如文公子去太原附近寻一寻李太保,段振山这里有我们看着,文公子大可放心!”文刀正在踌躇未答,听到大门处敲门声响起,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请问圣寿寺的神僧们在吗?在下胡山开,特来向圣寿寺的神僧们告知一件事!”
慧岸和慧恩忙去将门打开,只见一个四十二岁左右,身材魁梧,肩肌发达,肚圆顶出,满面虬髯几乎看不清嘴甚至鼻子的四十岁左右大汉出现在门口,他的背后绑着两柄足有两尺长的板斧。不仅慧岸和慧恩知道他是信义营的‘开山斧’胡山开,文刀在信义营待了一段时间,自然也是认得他的。慧恩道:“胡大爷快请进!”胡山开便被慧岸和慧恩请到了大堂。
德高带着其余的弟子来迎接胡山开,胡山开坐在了座位上后,先喝了口茶,然后舔了舔嘴唇,对德高道:“在下是奉命来此,特地向贵寺的神僧们报告李太保的安全的!”德高还未等说话,文刀忙急切的问道:“李大哥在哪,现在如何了?”胡山开道:“李太保那日回到太原后,先回到了信义营,遣散信义营的人手来打探孙良朋的下落。信义营的人用了半天的时间,终于打探到了孙良朋那时正在太原的‘千杯赌馆’赌博,于是李太保就去赌馆找他!”
德高显得不那么关切和迫急的问道:“然后呢?!”胡山开显然一路骑马有些渴了,但又不敢敞开了大口大口喝茶,只是小口小口的快速喝,快速几乎一瞬间的喝了好几小口之后,似乎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他最尊重长辈,又是对着德高这种得道高僧,心里不知有多荣幸,是以全身都似乎紧绷着,不敢露出半点大剌剌甚至不敬,连喝茶都不敢大口大口的喝。文刀则在一旁着急,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恨不得上前发一顿脾气再将胡山开手里的茶碗摔碎在地上。
胡山开继续道:“孙良朋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得知李太保要来找他,自知不是李进为的对手,平生又最惧怕官府的人,是以准备逃命。他本从后门逃跑,可是刚出门就撞见了三个守在后门的信义营高手,便只得和他们三个缠斗起来,伤了一个,误杀了一个……”
德高叹道:“孙施主酷爱研究各种毒药,故有‘天毒’之称,却从未伤及过性命,甚至虽有一身好功夫,却从未怎么与人动过手,这下伤了人命,可谓罪孽深重了,想必李太保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了!”
胡山开连连点头道:“住持所言甚是,但是怪就怪在孙良朋从不肯以所研制的各类毒药伤害任何人命,那钱小林暗器上喂得毒却的确是孙良朋所研制的毒药,这可就奇怪了!”说到此处,低头沉吟起来。
文刀本就坐在胡山开的身侧,这时着急的浑身发抖,不停地揪着胡山开的衣袖道:“李大哥呢?后来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
胡山开道:“李太保这时也刚从正门进入赌馆,闻得后门处有惨叫声,忙窜过去看!他也怕孙良朋作案后又逃走。但当他赶到后门时,却发现孙良朋愣在了原地,大老远的就看到他双腿发抖,可能他从未伤过人命,伤得又是官府的人命,是以心惊胆战!”
文刀这时也放下了心,他在成都时便久闻孙良朋‘天毒’的大名,知道他不仅擅长研制毒药,且武功高强,在整个山西来说也是少有,今日一闻,没想到这么怕得罪官家,内心竟也是如此的胆小,想必也不敢把李进为怎样了,是以语气也放松了下来,道:“那李大哥后来把他抓走了?”
胡山开道:“李太保正要和他打斗将他生擒回去治罪,这时却来了个人……”听到此处,文刀心里顿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问道:“那个人是谁?”
胡山开道:“听在场的客人说他是戴了个面罩,至于说了什么,也没有人听到。据说那个人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让李太保将孙良朋给放了!”文刀听到了这句话后,陷入了沉思,心里却不似方才那般扑通扑通的,而是沉入了另一片迷一样的大海一样。
全场也是一片寂静,都想不通以李进为的为人为何会因为几句话就放了那个杀人犯,是恐吓还是利诱?按照李进为的为人,这两点应该都没法动摇他,而且他说的是什么话呢?能让李进为将孙良朋给放走,能是什么话呢?况且孙良朋只不过是个擅长研制毒药的人,虽说也是武功高强,但门生都没有,在江湖中更没有势力,没有门派,保他性命又有什么用呢?
文刀迫切的问道:“后来呢?”胡山开道:“后来李太保赶忙去找节度使大人,和他在屋内聊了一天一夜,至于说的什么,没有人知道!就连守门的士兵都不知道!这番对话,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文刀此刻心中只是想道:李大哥平安无事就好,看来那个蒙面人也不是针对李大哥的!想到此处,心中也放下心来,也不再为这几句绝对和李进为的安危无关的不知道说的什么的几句话而苦恼。德高问道:“贫僧不解,这几句话与节度使大人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