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刀向山下疾窜,就在到了其中一条路的大石头前时,只见他先一跃而起,到了大概石头三分有二的位置时,突然一掌拍在了石头的上面,竟又借力而起,终跃到了那石头上,然后从石头又跃在地上,在那名士兵先惊呼后又暴喝声中,继续向山下而奔。那名士兵虽然也紧追不舍,但他的轻功又怎能和文刀相比,片刻时间,便被文刀抛在后面。文刀所拍那一掌,虽用了一些内力,牵扯到了伤口,但用的更多的却是轻功,所以对伤口的伤害却并不大。其实跃过半丈高的石头,不仅文刀能够做到,王铁强也能够做到。只不过文刀这时身负重伤,若是平地横移奔跑,这等轻功尚能使用,但是想要跃到高处,只怕会牵扯到伤口。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王铁强也在大石头上一跃而过,向文刀的方向追来。王铁强先追上了追杀文刀的那名士兵,满脸焦急的就像被火燎了一般的快速吩咐道:“你到山下先骑马回去,找到驿站骑兵,让他尽快通知汴州城附近一带的城池,让他们逮捕这小子。就告诉汴州城附近城池的人,是一个身着补护卫服装,胸口被衣襟绑成一圈的人!”那士兵立即领命而去。
文刀奔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已来到了山下,但见下面还有八匹马,立即目露神采,心中也像是开了花一般,表情却依旧淡然。他忙选了其中最好的一匹马,向西而奔。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整个河南自己都呆不下去了,那便先逃到山西。山西李怀远和河南朱克华是死敌,只要逃到山西,朱克华的人便进不来,那么自己就可以保命。
文刀骑在马上疾速奔驰,马上的颠簸使得他的伤口再度严重了,他忙在马上默念刺客门的恢复内功,抵御王铁强那股内劲的侵袭。果然过不多久,他只感到内外伤都好了不少,外伤的伤口也不再出血了,内功也恢复了不少。他当然要急着恢复功力,为能逃到山西,逃脱掉朱克华地盘势力的追捕做打算。
文刀一路向西而奔,遇城便绕,遇山河亦绕,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离山西还有多远。但他能预感到越来越近了,因为时不时地能遇到朱克华的散兵经过,而且他们该还没得到追杀自己的消息,因为那些散兵不仅不和他为难,有的还看到他身着朱克华补护卫的服装而慌忙行礼,因为这个,他又赌了一把。
他停马问其中一个士兵道:“我奉东平王命去山西办事,这里离山西还有多远?走哪条路最近?”那士兵哪会怀疑,忙恭敬道:“这里去中条山,也就是河南和山西的交界,大概有六百里路!按照护卫大人的这匹马来看,大概跑一晚上就能到达!”然后手臂一指大概西南的方向,道:“护卫大人,大概就是这个方向!”文刀立即向那个方向疾驰。
朱克华回到府邸后,惊怒交加,气得他直在座位上喘着粗气,好像一头野牛一般,也吓得他到现在仍感到背后有一股凉风,时不时地还回头看看,是否仍有人拿剑对着自己。他一回到府邸立即吩咐手下派人通知整个河南进行搜捕,但他们怎么快得过还差六百里路就要到达山西河南交界中条山的文刀。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看王铁强能不能追到文刀,否则必会让文刀逃到山西。
文刀虽然知道王铁强肯定在后面紧追不舍,哪敢缓驰,不过他倒也脱离了惊恐,尤其是一听说还有六百里路就要到达山西河南的交界中条山后。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仍是遇城而绕,遇山河亦绕。这一个时辰,他想得都是前往山西以后,该以什么样的办法再度干掉朱克华。虽然逃命出来让他心中盛开了花一般的狂喜,但也感到对付朱克华这件事上前途渺茫,那种颇为郁闷的心情又盖过了逃命而出的欣喜。
他从夜晚一直驰到了天亮,看了看天色推算时间,大概是辰时。又奔驰了一会儿,果见前面有一座山脉,远处目测了一下这个山脉,最高处竟可达数百丈,山势连绵起伏,地势险要,心中一个剧震,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心中惊叹。
他突然发现山脚处有一户大人家。这户人家院落很大,院外摆放着不少的铁铸的东西,还用牛车拉着,且有不少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的武者守门,看来是个冶铁经商的大户人家。
文刀看着这几个守门的习武之人,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想道:虽说这个大户人家在此经商为生,颇是危险,但这几个习武之人武功不弱,倒是能够保护得了这户人家!他不敢再耽搁,就要越过中条山,前往山西境地的时候,突听院落北边马嘶声响起,大概七八骑还有一辆马车从北边迅速驰来。
文刀但听得七八骑者的呼啸之声,听得出他们内功深厚,心想:传说朱克华有一支专门扫荡边境又维护边境稳定的部队,武功也极其高强,听他们的呼啸之声不似好人!便这般以为。又看了看这户大家的几个仆人,心想:朱克华的羽翼也是作恶多端,这几个仆人武功也不弱,和他们一起剪除几个朱克华的羽翼,为我日后再干掉朱克华也是有好处的!
来的是八匹马,为首的是一个满面虬髯,目带凶光的四十来岁汉子。他背后挂着一把山刀,看着右侧门口的几个仆人,目露极度地得意,哈哈笑道:“你们这几个崽子还在这,怎么?你们老爷在家吗?叫他赶快拿着财宝来赎人!”说到赎人两字时,目放嚣张的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显然他们要赎的人就在里面。
这时大风突起,将马车的帘子给吹掀了起来,但见里面躺着一个白罗素衣的女子,闭目的如云中之月待云开,只差露出光耀天下的皎月。只是从闭目看来,文刀便能感觉到这个女子不仅闭目美,睁着眼睛的时候,也一定是含情脉脉,温顺的让人的一颗心既爱又怜。虽是大户小姐,但整张脸几乎看不到一点过重的脂粉,更多的则是如玉之光壁无暇,如水之清纯净逸的天仙般的脸庞。文刀看到了她之后,总觉得她会听自己的倾诉。倾诉自己如何刺杀朱克华失败,如何逃到了这里。每一个详细的步骤,每一个惊险的过程,她都会凝神静听,让自己的事业过程中不会那么孤单,孤单到无处诉说,将所有痛苦和失落都埋藏在心底,所以决意救她。再说,他本有意剪除朱克华的羽翼,所以此番救这位小姐,简直就是一举两得之事。
那几个仆人目露凶光,却只是狠狠地盯着几个土匪,又无奈地望了望那辆马车,显然是因为打不过他们所以不敢发难,文刀心想:看来他们之间打过架,这几个仆人吃过他们的亏!
其中一个看似像是仆人头子打扮的四十岁男子道:“霸天,给我们一上午的时间,我们得好筹钱啊!”那个叫霸天武功高强的土匪头子点了点头,道:“料想你们也不敢跑,别忘了你们家小姐可在我们的马车上!”接着极其嚣张的和手下们起哄起来,还一边道:“我们去北边的酒肆喝酒!”然后骑着马驾着马车便往北回去了。
文刀待他们走后,从里面骑马驰出,来到那几个仆人身侧后,下马拜问道:“几位,那些人是什么人?”方才那个四十来岁的仆人头子生得肥头大耳,腰间挂着一把镶金宝剑,看他的双目便知武功高强,而且看这宝剑也是在这府邸中身份尊贵,但比起那个叫做霸天的强盗却差的有些远。
这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面前的这个人“是朱克华手下的补护卫”,当即满面笑开了花似的欢喜,一副百姓见到了正直的官家活菩萨一样,拜道:“小人周辽,那些个土匪没有寨属,而是在这附近数十里地横行霸道的土匪。有一次我们家小姐带着两个仆人外出,碰到了这伙土匪,这伙土匪见小姐穿金戴银,一看就是富家小姐,于是便打死了一个仆人,打伤了一个,俘虏了小姐,并让那个仆人回来报信,说要是想要回小姐,便拿黄金万两来赎。我们家老爷虽然是生意人,可是也没有黄金万两那么多啊!这两日派仆人四处向朋友借钱,勉强凑齐了几千两黄金!”文刀心想:原来是一伙盗匪,并不是朱克华的手下!但他自己已对敬家小姐倾心,总是觉得她能够听自己倾诉自己所有的事,且还觉得她很适合当自己的精神寄托。又见他对自己拜的甚是恭敬,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补护卫的服装,当即挺胸昂头,装出一副护卫大人的模样,却说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敢在官老爷面前撒野,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周辽忙躬身突背,满脸堆笑的道:“确是,确是!请护卫大人定要为我们敬府做主。此事成后,敬家必有重谢!”文刀点了点头,驰马而去追霸天等人,周辽看着文刀远去,心想:今天真碰到好事了,素闻东平王的补护卫一向蛮不讲理,欺压百姓,看来也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