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汴州城内,大街小巷时不时地都有官兵穿梭而过。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朱克华是最不好惹的一个军阀,更别提在朱克华统治下的汴州了。只要是有官兵经过的地方,百姓们都躲得远远地,生怕连个死都不得好死。
汴州城的南大门于辰时开启,商旅侠客,贩夫走卒等各类人员,都拥挤的从南大门进入汴州城内,却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衣衫褴褛的老者,走的甚是缓慢。因为秋初有些寒冷,老者将双手串入了袖子里,慢悠悠的跟着大流进入城内,很快就被快速进城的人们落在了后面。
守兵不耐烦的对老者喝道:“快点,快点!”冻得嘶嘶哈哈的,眼球都似乎冻得在眼眶里一闪一闪的。他脚步踉跄的朝着其中一个士兵走了过来,以含糊不清的语气对士兵道:“军爷请了!”那士兵闻到他身上臭烘烘的,不禁大皱眉头,满脸怒气的喝道:“赶快走!不然就给你一枪!”
老者面不惊恐,却露出了两排严重泛黄的牙笑着,眼睛也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双手串在袖子里,唯独变得躬身突背,模样甚是乖样。
士兵顿时双目圆睁,嘴唇一咧,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便显露出来。显然因身为朱克华的士兵,对这些老百姓都会理所当然的恶性欺压。岂料老者撞了一下士兵的肩膀,然后又道了句歉,便继续向前走了。那士兵因为要看住其他人,以防其他军阀甚至外邦的奸细入内,是以也对老者不再追究。
大概到了午时的时候,进城的人渐渐稀疏,八个守兵遥遥望去,只见前面有六骑兵驰来。远远地只见尘烟滚滚,而这六个骑者均一身皮甲,头戴皮帽,就连脸也被面盔罩的严严的,看不见面容。六骑来的好快,得得声又远至近,也就几个弹指的时间。六骑到来南门门口,吓得八个守兵忙躬身而迎,连头也不敢抬。
这六个人便是朱克华除了四大卫之外的其他三个护卫军团之一的‘六大补护卫’。六个人飞身下马,昂首向八个守兵走来,其中一个便伸出手来,只说了两个字道:“令牌!”那士兵忙将头低下的更低了,几乎都快到了这名补护卫的裆处,然后慌忙伸手在兜里掏了一阵,却没有找到,顿时汗流浃背,忙向这名补护卫行了个礼,意思是请稍后,然后又在兜里掏了一阵,仍是没有找到。这回他更加惊恐了,浑身是汗,一阵凉凉秋风袭来,换作他人本该觉得倍加舒服,可是他却觉得浑身发凉,几乎被冻住在了那里。这守兵抬起头来,平素欺压百姓而充满戾气的眼里首趟出现了无比的惊恐神色,道:“不见了……”
那补护卫站在原地,片刻之间什么也没说,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压的八个守兵均喘不过气来。两旁的百姓知道朱克华以及他的手下们平素欺压百姓惯了,哪敢多做停留,生怕殃及池鱼,都躲得远远地。在城外的不敢进来,在城内的不敢出去,本在城门口要走进城内的忙又跑着退出城外。但对于这个情况,也一副幸灾乐祸的心理,这对于他们来说就像看狗咬狗一样。虽然只是片刻之间,也看不见那补护卫的容貌,但却见他这片刻之间虽然动也不动,但眼神却在这片刻之间露出了重重戾气,仗着有高强的武功和比士兵要高的地位,手掌立即像闪电般的抽在了士兵的脸上,那士兵顿时滚倒在地。余力未尽,又像滚地葫芦般的滚到了城门牙的底下,满嘴是血,眼里尽是无比的恐惧,虽然因为被抽了一巴掌而嘴发麻听不清他说什么,但却听得出语气哀求,似乎在说一些求饶的话。
这名补护卫直视前方,眼里的戾气又徒增了些杀机,如同狂兽般的沉声喝道:“全城搜捕!必须找出令牌和偷令牌的人,敢在皇帝脚下闹事,真是胆大包天!”然后来到被他一巴掌抽的满嘴是血的士兵,喝问道:“你看到是谁偷你的令牌了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那士兵突然想起那个撞他的老者,忙不停的点头,补护卫见他已经被自己打的满嘴是血,舌头也抽筋了,显然是说不出话来,忙又问其他守兵,但是其他守兵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当这名守兵和那个老者有交集的时候,其他守兵却没有看到。
传讯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到了汴州城的四个门处,四个门顿时纷纷关闭,任何人都休想进出。进行了关门打狗式的满城搜捕。六大补护卫则带着几个武功颇高的士兵在城内巡逻搜捕,也将那个见过可疑人物的士兵带在内。
六个补护卫带着八个武功颇高的士兵来到了汴州的西路桥,突然看到桥上有人玩杂耍,人声鼎沸,热闹无比。六个补护卫遥遥的只见人群围拢的中间一个大缸在上面飞来飞去,还盛满了水。那大缸至少有好几尺宽,好几尺长,盛满了水更是沉重无比,但是被围拢在中间的那个人竟能将大缸扔得飞来飞去,六大补护卫有个别的都自认为无法做到,眼睛顿时瞪得大圆,同时也带着些许警惕的神色,心想:可疑!
六大补护卫带着八个士兵刚来到人群的外围,人群立即见到朱克华手下的士兵来到,慌忙散走,生怕他们兽性大发,便将自己像是踩蚂蚁般的杀了。在这些百姓看来朱克华就是王法,一个连皇帝都能威胁到的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六大补护卫本以为预期入目的是一个怎么说也有几十年功夫的老者,却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女子一身素白衣,四肢结束,武女打扮,头顶的两旁有一对发髻,眼神中带着一股飒爽之气,虽然身材娇小,却看起来英姿非凡。补护卫走出一个人,问道:“小丫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头儿从这经过?穿的寒酸,躬身突背的。”女子一对美目望去天空,眨着眼睛仔细的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是有一个老头儿在这经过,往胡家餐馆的方向去了!”补护卫们和士兵们什么也没说,立即向胡家餐馆策马而行。
就在一队士兵策马要到胡家餐馆,还差半条街的路程的时候,却见前面的百姓们四处逃窜,显然是被吓得,不一会儿只剩下了几个胆子大的站在原地,也圆睁双目,无比惊讶的看着中间两人打斗,好像身体僵在那了一样。
一队士兵向中间看去,只见左首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袭白衣,眉目俊秀中带着些许纨绔之态,此刻却手持长剑,凝神对付对面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手持一把铁环刀,铁环刀本来有半丈长还多,但拿在体格雄壮的男子手里,就好像拿着一个玩具一般,且舞的挥洒自如,刚猛强厉。
两人快速在中间来回穿梭,却没有以命相搏,更像是寻地比武。无论是剑招还是刀招都让人惊奇无比,别说是六补护卫知道许多江湖名宿,也大概知道那些人的武功路数,可是从未见到过这么厉害精妙的刀招剑招,精妙到好像在看仙人打架一般。
六补护卫看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身体好像僵在那了一样。汴州城因为朱克华这个能威胁到帝位的天下第一大军阀坐镇而不乏武林高手,甚至也出现过比刚才那个女子和他们两个厉害的武林人物,但这两人的招式实在太过精妙,就像喜欢书法的人看到无比飘洒俊逸的字一般让人想要琢磨且回味无穷。这队士兵本想借着身份出手管制这两个武林人士,而且维护汴州城的治安本来也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但转念心想:虽说东平王是天下第一大军阀,但这些又不是老百姓,而是一些武林中人,比较难缠,得罪了他们以后什么事都很有可能发生,所以能不得罪便不得罪最好!补护卫当中有一人运足内力,沉声喝道:“让开!”可是那两个人依旧缠斗,好像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这名补护卫不禁心中大怒,心想:我身为朱克华的近身补护卫,没管你们倒是显得我怕你们了!便拔出一把尖刃短刀,向前窜去,到了那名四十岁左右的雄壮男子左侧时,一刀向男子头顶劈下。
就在那些许个胆大观战的百姓暗叫可惜,同时也紧张的心中一紧的时候,只见那雄壮的男子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右脚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也斜了开来,躲开了尖刃短刀的同时,持刀的左手也向这名补护卫的脖颈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