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很多时候就像是在做一道选择题，对，就那一个答案，而错，却有好几个答案，所以人们在对与错之间徘徊不定，因为一落笔，一交了，便就成了定局。
顾曦此时便是这样的，只是她的选择题比较简单，只是回与不回。
“顾小妞，发什么呆呢？现在都已经做最后一套了，你想什么呢？”做着伸展运动的刘佳佳微微跨过一步，用只有俩人听的到的声音说道。
顾曦却沉淀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闭了听觉，封闭了视觉，如同沉睡中的人不愿意醒来，一如既往的机械的重复着刚一开始的动作。
刘佳佳的眼睛几乎都快要被自己眨巴抽筋了，不停的暗示着顾曦教导处主任和体育老师快要在她身上盯出个大窟窿来，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看见她体内温热的猩红色液体像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哗的往出流淌着，蔓延了整个操场，渲染了一片红色的世界。
南沐在顾曦的右手边，眼角的余光刚好看见奇怪的俩人，一看顾曦还是做着第一节，抬头看向台上，教导处主任地中海那杀人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顾曦射杀死。
因为俩人离的是一臂宽的距离，所以南沐只能将角下的石子踢向顾曦，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一下，总是会看向物体发出的那个方向，看着每个人的表情，然后心理想着到底是谁，就像是福尔摩斯探案，在线索里找出真凶。
“顾曦，想什么呢？最后一节都快结束了，你怎么还做第一节呢？”南沐的话像冬天的太阳，声音暖暖的，温和的让人觉得想要靠近，就像是垂死挣扎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啊？没什么。”顾曦停下来，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后来淡淡一笑，轻声回道。她的话刚落，光播里的女声就喊了停，所有的学生都立正站好，等待着地中海发话，然后排着对朝自己班里走去。
地中海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大喇叭，一身呢大衣几乎快要把他整个人装进入，显得尤为诡异。
“高二四班第三排倒数第五个女生，做操的时侯你是想什么了？想你妈给你回去做什么好的了还是想你男朋友了。”地中海一手拿着喇叭，一手指着人群中的顾曦。“个子那么低往后躲什么？后面有什么吸引你的？还有，有些人给我自觉着点，别以为躲到后面我就看不见，就能浑水摸鱼！”
地中海的话引来了不少学生对顾曦的侧目，像是一只表演杂技的海豚，瞬间吸引了无数的看客，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就如夏天令人讨厌的蚊子，顾曦微不可察的轻触了下眉头，这样被人当猴议论，真的很不爽。
“噗――呵呵，太搞笑了。”
“广播里念的口号她都能做错。”
“是了，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
“缺呗。”
“什么缺，人家那是在回味爱情的美味。”
“我看也是，说不定在想着今天晚上怎么和男朋友翻云覆雨呢。”
“不过，听说她好像是四班班长，学习还很不错。”
“我看也就是个披着好学生皮囊的闷骚货。”
“好学生都爱装十三，瞅她那样，一看不是什么好鸟。”
“就你是好鸟，粉底涂的和城墙一样的小烂货。”
“艹！你大爷的！小心老娘放学腌了你。”
“哈哈……”
“满脑子污秽。”刘佳佳眼神凶狠的扫过那些七嘴八舌议论的人们，反而顾曦一脸淡定的站在哪里，如同一个局外人，事已关己也高高挂起。
“有什么好议论的！都给我安静，每排第一个带着队往回走。高二四班走神那女生留下，在操场上思过一节课。”地中海拿着喇叭凶道。
“啊？”所有的学生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样寒冷的冻天，让一个女生在操场上干站一节课？这不是要冻坏人家，万一感冒了。
就像是一个宽大的河流，向小河流汇聚着，一股一股，从同一个地方，流向不同的地方。
顾曦安静的站在哪里，笔直的像是冬天里的松柏，以前觉得孤单或者寂寞这样的词语，总是和悲伤牵连在一起。但其实，就像是现在这样的一个清晨，在校园里的操场上，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寒风呼啸的嘲笑着她，阳光模糊的光线像水一样洒落在她的身上，孤单又冰冷。
地中海谆谆教导的声音不断的在顾曦的耳边响起，刘佳佳从班里拿着厚厚的羽绒服就往外面奔去，尾随她的还有南沐和一些爱起哄的男生。
车子行驶过路面，红绿灯交替的时候，总是会有嘀嘀的喇叭声，焦灼的等待着，而此时却已经听不出刺耳的感觉，只剩下那种悲伤的情绪，在空旷的街道上被持续放大着。
刘佳佳的手里拿着手里的羽绒服尴尬的站在旁边，南沐站在台子的旁边静静的看着，几个男生围着他们三嬉皮笑脸的说笑着。
地中海该说的也都已经说完，就让顾曦跟着刘佳佳他们回了去。
冬天里，南沐安静的转过身向着班里走去，顾曦抬头的一刹那正好撞见他的背影，挺拔的就像冬天的傲梅，那么高傲那么孤单。
Z市的冬天总是黑的较早，六七点的模样太阳就已经躲了起来，高中的夜课得需要上到九点来钟，有时候甚至需要十点，月亮代替太阳，高高的悬挂在空中，路边的灯和空中的灿月就是这些学生黑暗中的眼睛。
路上，顾曦，刘佳佳，唐雨泽，南沐并排骑着，三人说说笑笑的，谈话中顾曦知道了南沐就住在对面的那栋楼里，谈话中南沐知道了那天拍到的女生是顾曦。
原来，很多时候彼此间总会擦出不经意的火花，一颗种子被埋在内心的深处，在岁月里渐渐的生根发芽，最后茁壮成长。
“喂！你不就是今天在操场上发呆走神的那女生嘛。”突然，一个骑着塞车的男生插进顾曦和刘佳佳的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