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佳回过头,刚想说什么,周围的车流就涌动起来,顾曦朝前面用力地蹬了两下,就跑到前面去了。
“顾曦,我觉得你和伯母可以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一谈。”刘佳佳从花痴的世界回过神,将车打在顾曦车子的旁边,钥匙和锁子发出奇怪的碰撞声,像是年久的齿轮机械的转动着。
顾曦将钥匙往书包里一扔,挎起书包大步的向前走去,声音冷的如同冬日里的寒冰:“我和韩雅琴那女人没话说。”
刘佳佳皱着眉头,看着顾曦道:“你就不能好好管你妈叫妈,非得连名带姓的叫吗?”
“如果你去我家待一天,你就会知道韩雅琴是个多么烂,多么下贱的女人,你连叫她名字都会觉得肮脏不堪。”
“说实话我真的挺想让她去死,但又害怕她出一丁点的事,对她,我是又爱又恨。”
十六岁的年纪,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的评价是那么的不堪,但她又心理想着她,因为她爱她。
有些东西真的很神奇,它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割舍不去,像是一个无法切割掉的瘤子,紧紧的盘旋在你的身体内。
而很多时候,人们会忘记曾经的美好,然后毫不心疼地从当初那些在风里盛放过的鲜艳上,践踏而过。最起码顾曦是这样的人,她会从花开最美的时候看到花枯萎凋落,然后将粉尘挥洒出去,让它们随风而散,或走或留。
刘佳佳像顾曦投去复杂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顾曦变了,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这位朋友,她就像是一个迷,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班里她是优等生,是每个女生羡慕的大美女,而在外面呢?又是如何的?
顾曦从来不参加同学间的聚会,每次都是以学习为由推掉,在很多学生的眼里,顾曦就是个拥有好皮囊的书呆子,无趣,死板。
冬天的C市太阳出来的总是特别晚,像是一个爱睡懒觉的小孩子,摸约八点多的样子才不情不愿的露出半张脸。
原本静的像坟场的教室,陆续的有人进来,教室里的白芷灯暂时替代着冬日里空中的暖阳。
顾曦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从书包里往外掏上午要用的课本。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拍,顾曦转过头去,只见刘佳佳一脸可怜惜惜的模样。
“顾小妞拜托数学作业借我抄一抄。”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着实让人接受不了。
“刘佳佳你这样下去怎么可以?你不知道数学占的分值有多高吗?你现在不动脑子自己做,等到高考的时候怎么办?”
“啊呀,你怎么和个老妈子似的!高考再说高考,再说,像我学习这么差的,学校不劝退我就阿弥陀佛了,所以我也不求能考上个什么大学,说不定到时候直接选了个什么专科学门手艺什么的。”
学校里不会像社会那么复杂,学校里的学生永远只分俩种,一种是好学生,一种是坏学生。好学生就是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自己独立完成作业,而坏学生却是上课可劲儿捣乱,要么睡觉,下课后教室抄答案,答案没有的就借作业抄。
“刘佳佳,你其实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笨,你为什么不试着……”顾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佳佳打了断。
刘佳佳举起双手做了个大叉的手势:“顾小妞,我也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聪明,所以,不要说那些多余的话,快点借我作业,我英语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没写呢,要是让班导那死三八知道,又要耳根子受罪了。”
班导是一名四十多岁,正值更年期的妇女,班里大部分的学生都会嫌她烦。
顾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数学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转过身给刘佳佳:“真拿你没办法。”
“么么哒,就知道顾小妞最好了,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佳爷命悬一线而不管的。”刘佳佳接过作业还不忘拍一顿马屁,顾曦摇头失笑。
友情,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它没有亲情重要,有时候甚至没有爱情重要,但它又占着独一无二的位置。它们之间的默契也许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第一堂课的铃声枯燥乏味的响了起来,数学老师带着厚厚的金边眼镜,抱着数学书走了进来,古板,严苛是所有学生对他的评价。
数学老师姓张,因为外貌长得有些像章鱼,所以同学们给起了个老章鱼。学生时代起外号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时,老章鱼也是学生们私下叫一叫。
而老章鱼的课却是班里坏学生最难熬的,有时候一天会连住上俩三节,而老章鱼又喜欢提问,学校又不允许请假,病假也必须得有学校和医院的章,然后还得父母签字的,大部分学生请假不过就是为了逃老章鱼的课,那里敢让父母签字,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
老章鱼在黑板上讲着枯燥乏味的二次函数,粉笔刮在黑板上,发出刺耳的难听声,第一排也有坏学生,他们的手够到讲桌上的粉笔盒里,用里面的粉笔头打着班里看着不顺眼的人。
砰砰砰,砰砰砰,外面的敲门声已经超过了三声,老章鱼还在讲台上忘我的讲解着。有个学生终于忍不住高喊了句:“张老师,教导处主任在外面找您。”
老章鱼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像外面,推了推眼镜,果然见教导处主任领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站在哪里,他忙拉开门让进去。
教导处主任姓地,一个很少见的姓氏,四十左右的年纪就成了秃顶,所有班的学生私下里都在教他地中海,或是老地。
老地领进来的男生摸约一米八三四的身高,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模特的味道,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安静的爬在他的头上,干净白皙的五官露出清澈的暖暖的笑,不知融化了多少少女的心。
刘佳佳和顾曦同时惊呆了,“这不就是早上碰见的那个男生吗?他怎么会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还进了我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