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稍微缓了缓，又继续说，仿佛陷入了那段回忆里，连音调都快变成了小孩子的音调：“后来，房门突然被打开，我父母还有老师来了，把那个人渣抓了个现行，但是他们也看见了我的样子，我很害怕，我很疼，我想扑进妈妈的怀抱，可他们却说，说我嫁不出去了，说我坏了他们的名声，我还小，那时的我只想让爸爸妈妈把我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可他们没有这么做，他们抓住了那个人渣，可我没想到，那个人渣哭着向我忏悔，又给了我父母一笔钱，他们需要钱来偿还高利贷，让我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妥协了，他们妥协了你知道吗？后来就变成了猥亵罪进了监狱，我以为他们心里还是有我的，但我又错了，我后来得知他们坚持送那个人渣进监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给的钱太少了，当我得知这个原因后，我感觉自己很可怜，我觉得自己很可怜你知道吗？”
说到最后，李晓雅拍着桌子朝何珏大喊。何珏看着面前的女孩儿问出了最后的问题：“你是怎么杀了赵建强的？”
李晓雅再次陷入沉默，何珏也没催她，后来，李晓雅把他的杀人过程说了出来：“上个月，我碰见了赵建强，在公交车上，他摸我的大腿，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恨他，我想让他死！他摸我，我忍着，我没让旁人发现，后来他到站下了车，我偷偷跟在他后面，跟到了他家楼下，我在他家楼下观察了将近十天，我发现他一个人住，我就想，我的机会来了！我杀了他短时间内也没有人知道，后来我发现了他经常把家里钥匙放在家门口的地毯下面，在一天，我溜进了他家，想躲起来杀了他，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家里有人！”
听到这儿，何珏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钱雅？”
“对，就是钱雅！慌张之下，我们扭打起来，可钱雅的力气比我大，我当时有点失控，钱雅问我是谁，为什么在这儿，我直接告诉她我要杀了赵建强，说完我就后悔了，万一钱雅报警把我抓起来，我就报不了仇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钱雅把我放了，她很认真的跟我说，你要杀赵建强？我也冲她点头，我情绪激动，我讲了我的遭遇。过了很久，可能也不是很久，钱雅突然跟我说，她可以帮我。她说我连她都钳制不住更可况是赵建强一个中年男人呢？我意识到我鲁莽了，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杀人，她加了我的微信，让我离开了，从那天起，我们就商量着杀了赵建强，虽然不是到她为什么帮我，但只要能杀了赵建强，我不问别的，钱雅在医院工作，她能搞到麻醉剂，二十四号她带着我去了赵建强家，她带着掺了麻醉剂的酒，我带了煮火锅的酒精，赵建强认出了我就是那天公交车的女孩儿，他死心不改，依旧想对我动手动脚，他就千方百计想支走钱雅，当然，为了支走钱雅，他喝了那瓶酒。之后钱雅关了门，让他以为钱雅走了，但钱雅根本没走，赵建强心思也不在钱雅，根本不管她，他想来抱我，可是麻醉起了作用，他动不了了，然后我和钱雅开始布置现场，让现场看起来更像是意外，为此，我们还专门往赵建强嘴里塞了块羊肉，我知道尸检回查出他血液里有麻醉成分，所以我们就守在赵建强身边等他的身体把麻药代谢的差不多，我们就一把火烧了他！哈哈哈哈哈，火起来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太开心了，钱雅拉着我，我们趁乱跑了，小区安保并不到位，我们抄小路跑了。”
李晓雅审讯室的灯光灭了，就好像李晓雅这簇火苗还未燃起就被扑灭。李晓雅讲述的故事通过耳麦传到了柳遇的耳朵里，柳遇在钱雅的审讯室里。
“钱雅，李晓雅已经什么都招了。”柳遇敲敲桌面。柳遇对面的钱雅已经从刚来的慌张逐渐冷静。
“招就招了，是我们干的，我无话可说。”钱雅摊摊手。
柳遇靠在椅子背上：“我比较感兴趣你为什么帮她？”
钱雅露出微笑，身子微微弓起：“为什么？她和我的名字里有一个字相同，雅，我对她有亲近感，我想帮她。你不觉得这个女孩儿童年很悲惨吗？你不觉得赵建强这种人渣就应该埋在地底下吗？他这种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柳遇看着面前的钱雅，心中的猜测越来越明显，直到耳麦中有声音传来。
“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吧，你女儿初中上的好好的，怎么就毫无预兆的去了国外呢？而且当时你和赵建强应该负担不起这么大开销吧，贷款？为什么这么强烈的想把你女儿送到国外呢？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柳遇指尖轻点桌面。
另一边的钱雅眼神躲闪：“当然是因为国外教育好，能有什么原因。”
柳遇看钱雅还是不肯说，自然知到钱雅在逃避什么，在担忧什么，柳遇毫不留情的将事实揭开：“你什么时候发现赵建强侵犯你女儿的？”
在柳遇问出这一问题后，对面的钱雅再也绷不住，眼泪喷涌而下，想张嘴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柳遇也不再逼她，审讯室里只有女人压抑的哭声。
“你说的没错，赵建强他……他确实侵犯了我女儿，我女儿上初中的时候，学校还没有普及关于性的知识，有一天她跑过来找我，说她身体不舒服，我没想太多，但我女儿说她的爸爸对她，对她做了那种事儿，我扒开她的衣服，她身上的痕迹让我恨不得立马提着刀去杀了赵建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