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太一一步一蹒跚一步一跌撞,好不容易才走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躺在床上,语无伦次,吞吞吐吐地说道:
“好酒!好···酒!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了,我还能喝,再来十坛。”
风乍起,摇曳着木窗嘎吱嘎吱作响,青晖残留,一丝丝寒意钻进东陵太一的房间,他却浑然不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醉梦中的人,被一阵优雅的琴声惊醒,东陵太一乍然坐起,摇了摇昏醉的脑袋,眨眼之间就已经跃出了房间。
东陵太一一边拍着手掌一边说道:
“月姑娘好有雅致。”
月玲珑见是东陵太一过来了,没有正眼多看一眼,自顾自地起身准备离开。
“月姑娘不再弹一曲?”
“喝那么多酒都醉不了你?”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看到有关心你的词了吗?”
“哈哈!我本只是小憩一会儿,何来醉了。不过现在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哼!你准备还要在这里喝几天?太傅交代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去做?”
“这里有美酒美人,我为什么要想到离开呢?再说我并非你们组织中人,并不受西门富的节制。我怎么是跑腿的角色?该我做的事情我早已经做了。”
“狡辩!你连大门都没出过,什么时候去办的?我怎么不知道?”
东陵太一摇头走到月玲珑的面前。
“难道你们组织里做事都是事事亲力亲为吗?那岂不是很累?”
月玲珑不说话,转身就要离去,东陵太一跃到她面前,正对看着她的脸。
“你这样很无礼的盯着,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哈哈哈!我在欣赏姑娘的脸为何生的如此俊俏美丽,每一处都放佛是精挑细选的一样。”
“无聊!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如果人没来,我看你如何交代。”
“诶!你还不知道我办事的能力,怎么会打自己的脸。”
“那你可以对你的脸一巴掌,看看是说的真话还是酒话。”
东陵太一翻看着自己的双手,修长而白皙。
“可惜让你失望了,我的手从来不打自己的脸。”
他做出一个欲要摸月玲珑脸颊的动作,月玲珑反应神速,立刻翻身后撤数步,双月利刃上手,严厉怒喝道:
“大胆!你在找死。”
不由分说地就向东陵太一砍过来。
“好泼辣的脾气。不过,我喜欢。”东陵太一撩起额边一缕黑发,错身之间已经躲过月玲珑连环杀招。
东陵太一躲的华丽自如,月玲珑就越是刀刀生猛,丝毫不留生机,隐隐之中东陵太一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似在哪里遇到过相似的出刀方式,他不及思索,双刀又至。
刀锋滚滚,如浪如潮,俏丽的身姿好似月中仙子,东陵太一无意与她动剑,只好纵身飞起,一只胳膊支撑着头部,横卧在房顶正脊梁上。
“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月玲珑刀刀扑空,心中更是愤怒,正欲飞身追上去时,一道声音不急不慢地传来。
“玲珑!休得无礼。”
月玲珑收起攻势,双刀复回腰间,甩袖间怒眼看了一眼东陵太一。
“太傅!他。”
月玲珑只见西门功名眼中有一股不悦的目光,随即便不在解释什么,只当是自己技不如人,再次受辱。
“西门富!我正在和月姑娘切磋,惊扰了你,实在抱歉。”
“东陵公子!不知今晚十方谛是否能来?”
“这个嘛!请你放心,好友收到我的消息自然不会违约。”
正当两人说话之际,一股清圣详瑞之气从天而降,口中念道:“踏五行阴阳斗转,衍乾坤神鬼莫测,
道武林风云幻变,世事逐浪付笑谈。”
“什么人?”
身边一人与月玲珑同时挡在西门功名的面前。
西门功名虽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他经历过多少场面,自然是处乱不惊。
“退下!”
话音甫落,一人仙风道骨之姿,神情泰然,拂尘摇动更似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闲庭信步中透露出智者的莫测。
“劣者十方谛,应太傅之邀特来拜会。”
“我就说了好友是不会让我打脸的。”
话语中略带着几分自信,向月玲珑眨眼,表示自己所说不假。
“玄境名宿十方谛,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请入内一谈。”
“请!”
西门功名正襟危坐。
“请名宿先饮此茶,不知是否入你口味?”
十方谛端起茶盏,轻轻一嗅,只感茶香清淡而连绵,其实他早已知道了太傅的用意。
“茶是否甘味还要看与什么样的人喝茶,此所谓先贤说的品茗十三宜。”
“名宿高见,敢问此茶如何?”
“晦明而不知其味。”
“哈哈哈哈!明明是一盏清香怡人的茶,怎么是晦明不知其味呢?”
“因为劣者不知道太傅邀约为何?心不静,不能品出茶中味道,品茗七不适。”
“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不讳。名宿可知魔劫九孽?”
“久远前的不世魔头,来历不详,但生性残暴,嗜杀为乐,曾一度让西武林覆没殆尽,后来此魔头不知为何无故失踪,我们也正在查证,莫非你知道此魔头?”
“名宿所说不假,但你只说出了其中点点概况。”
“劣者愿闻其详。”
“魔劫九孽来自万魔苍劫。”
“万魔苍劫玄境不曾听闻的组织。”
“万魔苍劫并非是玄境武林中的组织,他是属于魔域中的主要组织,其异界入口听闻就在西武林,但是对于该组织我也不知道详情。”
“为何魔域中人能突破境界空间的阻碍?”
“这也是其中之谜,据我们调查,玄境之内除了魔劫九孽并未出现其他的同党。”
“敢问,你们与魔劫九孽之间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敌对关系,要不然名宿怎么会坐在这里与老身一谈。”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魔劫九孽与贵组织皇御天下如何扯上关系的?”
“详情只有昊皇知道,不过昊皇现今无法与你一见。我们在寻找魔劫九孽的时候,发现这位东陵公子也在查询其下落,所以才邀请名宿到此一谈。”
“魔劫九孽难道还潜伏在玄境武林之中?”
“的确如此,但如今我们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名宿心系天下苍生,武林安危,我想你不愿意看到这个大魔头为祸。”
“劣者必会阻止他为祸武林,荼毒苍生。”
“但此魔关系到昊皇,所以我等众人皆是为此奔波。皇御天下组织与名宿实为同一战线。”
“莫非魔劫九孽与你们昊皇之未来有关?”
“的确如此,昊皇当年身受重伤,恰逢此魔荼毒西武林,随之一战,不料魔劫九孽不仅仅实力惊人,而且阴险狡诈,虽然他也身受重伤下落不明,但昊皇此战被他吸去一魂一魄,致使昊皇魂魄不全,只好寄魂化体在长命泉,而不能离开。”
“为何当时不追击?”
“我等赶到之时,战斗已经结束,而魔劫九孽也失去了踪影。怕魔界之人乘机报复,随即在昊皇的命令下,我们关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后寻得长命泉才让昊皇稳定不完全体。多年来我们一直在默默壮大自己的实力。”
“你们是如何知道魔劫九孽还活着?或许早已死亡了。”
“绝对不会,因为昊皇告知,魔劫九孽若是死了,那缺失的一魂一魄就会脱离他的掌控,回归到昊皇身体之中。”
“哦!要想夺回昊皇的一魂一魄需要杀掉魔劫九孽?若是他毁掉一魂一魄呢?”
“除非他不想活命,否则他会一直控制住手中唯一的筹码。”
“这是何意?”
“昔日,他受昊皇重创逃走,心中已然明了,所中招式需要用昊皇的一魂一魄续命。除了昊皇,天下无人能解。”
“敢问。劣者能为诸位做些什么?”
“名宿言重了,我等并不需要名宿为此事奔劳,只是想让名宿知道此事我们在进行,不可节外生枝,打草惊蛇,穷途末路的魔劫九孽一定会选择毁掉手中的筹码。”
“劣者也知道其中详情,若是他日有需要劣者协助的地方,请上云梦仙境通知一声。叨扰甚久,劣者感谢诸位为苍生奔波受累。”
“请!”
“月姑娘!有缘再见咯。”
两人随即化作两道光芒离去。
“既然我们可以肯定,昔日的魔头还未出世,好友可全心协助我处理剑诀之事。”
“好友!你就那么肯定他们?”
“时局未明,不能自乱了主次,我与那名太傅交谈中,他言辞诚恳,心中敞明,其心性不坏,在当前的时局下,无论他们背后具体目的如何,至少是在阻止一个大魔头的现世。”
“几句话就能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好友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哈!好友的能力我自然是肯定,但此情况下,若他们与魔劫九孽是一伙的,岂不是我们放任他们发展?”
“你可知道武林中还有谁会使用那名姑娘腰间的双月弯刀?尤其是那副特殊的月型刀坠。”
东陵太一细细一回想。
“好友!你这么一提醒,这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个人,原来交战中的熟悉感是出自她,我还一直在思索这件事。”
“好友,现在你还有其他顾虑吗?”
“如果真是她的弟子,那我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了。看来还是你观察细微。”
“这也正好,可以让我们专心处理这边的事情,魔劫九孽想必日后定会为祸武林,但短时间内,他还不是我们主要的目标。”
“不知道,道剑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道剑自由他行事的方法。我唯一担心的是他身上的内伤。”
“相信调息数日,也不难应对。”
“好友!你只看到表象,他原本在上次大战中就受了严重内伤,至今还未完全恢复,而西漠一行,不曾想竟然让他再度受到内创,那日前来我已经看出,他在极力压制那股强霸的刀劲,让好友受苦了。”
“那我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不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体内的刀劲,暂时还能压制,如要卸掉还需寻找特殊的方式,贸然卸掉只怕伤及到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你是怕我去了扫他颜面吧!真是好强不要命,命都没了还能为武林做什么贡献?”
“你呀!你呀!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