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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别

镇西城是大夏国西北王姬雍的大本营,始建于黄历3015年,是第一任西北王姬鸿所建,经过历次扩建已经成为西北第一雄城,也是西北的政治和文化中心。镇西城坐落在寒露平原的中心部位,贯穿平原淆河在城北流过。

寒露平原三面环山,只有东侧和大陆相通,北侧是迷雾森林覆盖的北岭,西侧喀拉山脉,南侧是喀喇山支脉冷云岭。这里是扼守大陆西北的咽喉要道,北据妖族,西防魔族。

北岭和迷雾森林是人族和妖族的天然屏障,人族和妖族的交流通道只有两条,一条是北岭东侧沿海一线的鹰涧河谷,一条就是西侧北岭和喀喇山之间的格伦峡谷。

大夏国立国之初,巨狼族趁中原大乱之际,联合其他几个部落从格伦峡谷冲出,一度占据了寒露平原大部分土地,兵峰直指中原。当时的大夏国三皇子姬鸿带领麾下大军与妖族联军激战七场,七战七捷,杀妖不计其数,最终将妖族联军赶回格伦峡谷内,并在格伦峡谷的出口处,建立城关要塞——杀狼关,又称西北铁关。

杀狼关、镇西城和东南方向的洛水城形成了寒露平原的三座主要城池,洛水城是西北王领地内最靠近中原的城池也是西北的航运和物资转运中心,淆河、洛水河以及从冷云岭流出的横江在这里交汇,组成了水域开阔的横江上游,横江一路汇合众多支流,最终流入东海。

镇西城的西北王府内,姬雍正在慢慢悠悠的喝着茶,平静的看着对面吐沫横飞的二儿子姬武侯。

“爹,真的不能再给了,光今年这都第几次了。春天给太后祝寿,好,我们不说啥。夏天给什么李娘娘办升妃礼,这都是第几十个妃子了;秋天给二十皇子过百岁,过年还要办什么百仙宴,还有完没完了。

我可听说,中原现在已经民怨四起了,什么万灵教、神圣教廷、五湖帮等乱七八糟的组织蜂拥而起,连我们南边的冷云岭都出现了山匪和流民的身影。

我们西北不但要防着魔族侵扰,每年还要跟北边那群畜生打生打死,攒点家当容易吗?还要给这种整天除了女人和求仙一点正事都不干的昏君送礼,凭什么?”

“说完了?说完了就坐下。”

姬武侯愤愤不平的坐下。

“来,文韬。给这个傻小子说说为什么。”

旁边捧着一本书的文静青年,揉了揉眉心。

“还能凭啥,凭他是我们姬家正统,是这大夏国帝王。他再昏庸再糊涂,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反他,唯独我们姓姬的不能。”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掏空我们家底吧!”

“慌什么,他不是开百仙宴吗?仙人哪能吃我们平常人吃的饭菜,你去杀狼关,把那边仓库里卖不出去的妖丹和草药收拾收拾,装个二三十车。不是还要我们再出两千北军去平叛吗?多征召点兵役补充,然后护送着这批物资过去,北军连年作战,新兵多点也是正常的。”

“父王,只送些妖丹和灵草怕是应付不过去吧?”

姬文韬放下书本,揉了揉眉心。

“蓝恒这几年不是抓了些妖族女子吗?一并送过去就是了,在这边卖不上价,养着还浪费粮食。”

姬武侯看了看父王和大哥,两个人直接忽视了他的存在,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搞定了。

“文韬啊,我看这趟还是你去吧,这货傻了吧唧的,别误了事。”

“父王,凭啥啊。春天那次给皇太后祝寿就是大哥去的,这次轮到我了,我都好久没去过朝霞城了。”

姬武侯一听就不干了,他虽然觉得大夏国都城那个远房叔叔不是啥好东西,可这难得去都城逛逛的机会,他可是等了很久的。

“父王,还是让武侯去吧,这次就是贺春,也没啥大事。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也好,别带新兵了,带上两千老兵吧,毕竟中原也不安生。反正贺春和百仙宴也没啥正事,就当让武侯出去散散心。”

姬雍看着眼神坚定的大儿子欲言又止,姬文韬轻轻摇了摇头。

“父王,你看大哥都说了,你就让我去吧。”

姬武侯一脸兴奋的喊道。

“别高兴的太早,你先去准备东西,招募民夫,试试看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话,别怪我不让你去。”

“放心吧,父王,我一定好好干,我回去跟母亲说一下就出发。”

姬武侯兴高采烈的冲出门去,姬文韬笑着摇了摇头,真希望自己这个弟弟能够一直保持这种自由自在的率性。

秋日的暖阳中,韩锋正在何大有的铁匠铺子里挥舞着铁锤铸打一把锄头。恢复正常感知的半年来,韩锋一直在安平镇平静的生活着。平日里除了跟着何老爹进山打猎,就是来何大有的铺子里帮忙打铁。

闲暇时间就研究自己身体的两大难题神?欲咒和五行平衡。神?欲咒显然不是现在的韩锋能够搞定的,研究了这么久,也就知道这玩意应该跟符阵有关,可惜白小泠对符阵不感兴趣,没有过多了解,导致韩锋也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东西,只能以后再说了。神?欲咒最大的进展,就是韩锋找到了主动激发它的办法,能够有限控制它的爆发时间,不再只能听天由命。

体内五行平衡方面,韩锋最终选择了一个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办法——气功。这个选择显然不是最优的选择,却是韩锋能够找到的最适合的办法了。修炼的是前世最简单的五行相生功法的最简版,功法路线只在五脏和丹田间运行;修炼方法是最传统的呼吸吐纳。

韩锋已经坚持每天早晚一次的吐纳修行差不多三个月了,身体的五行循环已基本稳定,只要不受重伤,感知一般不会再出现紊乱的情况。只是这种修炼,气机增长极其缓慢,让他的五感并没有得到多少提升,跟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这半年多,韩锋的神识又强大了不少,当他切换到真实之眼世界时,明暗相间的世界更加清晰,感知范围差不多扩大到了一百米,韩锋称之为真实之眼。当他专注于某个物体时,感知也更加细微,物体内部的细微线条也逐渐显现。

正是靠着这一点,韩锋打造的农具和物品格外的坚固锋利,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点名让韩锋打制物品。听着街坊邻居对韩锋的夸奖,何老疤和何大有两人嘴上谦虚,脸上却乐成了一朵花。

这天,韩锋处理完手头上的活,正跟着小舅子何劲解释书上的一些内容。镇上岗楼的铜钟急促的响了起来,这是镇长召集村民的信号。

两个人赶紧起身走出家门,来到镇中央的小广场上。这时,村里人也匆匆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三五成群的议论着。要知道,镇上这个破钟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

待村民全都集中在小广场上时,镇长跟一个身穿军服年轻人站到了岗楼的台阶上。镇长看着广场上闹哄哄的村民,伸手往下按了按,大声喊道:

“都别说话了,先听我说。咱们皇帝老爷过年要办百仙宴,王爷大人征召民夫运送贺礼去都城,咱们安平镇要出两个人,有没有想去的。”

镇长说完后,村民们面面相觑,以前不是没有征过兵,也没不是没有服过劳役,但最多也就是到杀狼关。都城、皇帝老爷,这些都离村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绝大多数人只是听说过,都不知道都城在哪儿。

“这次运送物资时间比较长,来回差不多得半年多,王爷体恤我们,会先发20枚银币,回来后再发30枚,总共50枚银币。”

镇长这句话说完,村民们直接炸锅了,大夏国的货币采用的是银币和铜币两种,1银币=100枚铜币,再多就用银票,面额有一百、一千和一万不等的面额。安平镇地处偏远,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以物易物,但用到钱币的地方还是有的,对钱的概念还是有的。以大家的主粮糜子(一种大麦和青稞的作物,西北独有)为例,两个铜币可以换一斤糜子,两斤糜子饭够一家三口对付一天了。正常情况下,一个家庭辛苦一年下来,产出也就千把斤糜子,换成钱也就相当于20个银币。现在一个人出去半年就能挣出一家人两年的收入来,已经算是很高的待遇了。

镇上很多年轻人跃跃欲试,却都被长辈们给拦住了。因为他们很清楚,高待遇意味着高风险,这些年下来,镇上不少应征当兵和服役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何老疤和何大有算是好的了,虽然都有残疾,但至少保住了命。附近镇上跟他们一起当兵的,有两个再也没回来,虽然王爷给了一笔不少的抚恤金,但终究是少了家里的顶梁柱,日子都过得不算安生。

镇长看着下面闹哄哄的村民,却没有一个上来报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旁边的年轻人。

“行,没有报名的是吧,那就按照老规矩,抽签!何大有、何二毛、何树根、赵老三、刘四,你们五个上来。”

镇长一边喊着五个人,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根小木棍来,看来是早有准备。这是安平镇的老规矩了,如果征召兵役或劳役的时候没有人报名,那么家里边有16岁到20岁男丁的,就一起抽签,抽着谁算谁。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父亲的岁数都不大,出一个人不太影响家庭生产。

祖上一直传下来的规矩,没有人有异议,被镇长叫到名字的五个中年男子上前,各从镇长手里面抽取了一根木根。一起亮出来的时候,何大有和赵老三手里的木棍明显短了一截。

“好了,何大有和赵老三你们两个回去准备下,看看让谁去,回头跟我说一下,都散了吧。”

镇长看旁边的年轻人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就挥手让村民们都散了。

韩锋快步上前拦住了准备的离开的年轻军人。

“将军请留步。”

柯飞看了眼跟前这个白净的年轻人,没有本地人常年劳作的粗糙皮肤和肤色,说话还文绉绉的,不由得有些意外。

“有事?”

“有两件事想请教,一是这次运送物资去到都城,是否有兵马随行;二是劳役可否请人代替。”

“会有兵马沿途保护,可以找人代替,只要代替的人愿意且能胜任就行。”

“多谢将军,妻弟年幼且体弱多病,我想替他前往,先给将军报备一下,后面自会去跟镇长说明,还请将军应允。”

柯飞点了点头。

“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韩锋,谢过将军!”

柯飞径直离开,不过记住了这个跟其他人不同的安平镇年轻人。

应征民夫报道的时间是一个月后,可以自己去集合点报到,也可以到附近的指定集合点集合,一起过去。安平镇距离杀狼关不到两百里,韩锋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脚程,快的话三四天就能赶到,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事情。刚才他已经跟何老爹说过了,何老爹默许了,他知道韩锋早晚得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以韩锋的知识储备和对身体状况的掌握,想让酒儿怀上孩子并不是难事,只是因为神?欲咒的原因,韩锋一直没有让酒儿怀孕,而是以生命之气温养酒儿的身体。在韩锋的帮助下,酒儿虽然不能修行,但身体明显强健了不少,皮肤也变得细腻光泽。

回去后,韩锋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酒儿和岳父,酒儿自是有些不舍,但韩锋对酒儿没有太多隐瞒,跟何老爹说的话都跟酒儿说过了,且已经提前做过酒儿的工作,包括酒儿结婚半年多一直没有怀孕的原因。所以,酒儿知道韩锋的决定后,也只是偷偷抹了会眼泪。

岳父何大有就有些百感交集了,自己儿子何劲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出远门,抽到签后,他也一度想过让韩锋替儿子去一趟,只是还没来得及说,韩锋就主动找上门来。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请好女婿又喝了一顿酒。

此后,韩锋用了七八天的时间安排事情,包括给自己打造了两把直刀,一把长弓和二十支箭矢,激活神?欲咒刷新发作CD,确保让酒儿怀上了宝宝。至于是男是女,韩锋还没牛鼻到那个份上,只能看天意了。

这天早上,韩锋收拾好行装,带了身换洗衣物和调味品,就准备出发了。

媳妇酒儿、何老爹、岳父何大有、小舅子何劲都来到镇外送他。韩锋跟两位老人道别,交代小舅子好好读书,这几天韩锋临时刻了不少竹简留给何劲。

最后,韩锋轻轻抱住酒儿。

“放心,我会早点回来。”

“嗯!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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