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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话

天空中一轮明暗相间的“太阳”,随着象征太阴的银白光晕的放大,正在收敛刺眼灼热的日光,一点点向冷清的月光转变。

“天圆地方,大日悬空,昼阳气生发,蕴万灵生命;夜阴气沉降,敛千古英魂。……”

韩锋从白小泠意识中翻阅出的白狐一族的古书上,看到这一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万灵大陆社会阶段较低,对世界的认知有限,才会有着天圆地方的说法。可从他恢复正常以来,盯着悬在中天的那轮太阳和月亮已经三天,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五行大陆的天空,有白云伴清风,有飞鸟传鸿信,也有那风雷雨电,却没有漫天繁星,没有那东升西落,更没有那月圆月缺。只有阴阳轮转如意的一轮日月,始终悬挂在中天。白天日光炽烈,夜间月辉清冷,只要不是云雨天气,白天晚上都有光亮,只是晚上的月光明暗不同而已。

韩锋看着那轮日月足足看了三天,除了确定白狐一族的古书记载是真的外,毛也没看出来。那轮日月的转换极其自然,昼夜交替时有金黄色日晕和白光月晕出现,除了这个明显的现象外,日月的轮转方式每天也不同,但不管以何种方式,白昼和黑夜的交替都毫无影响。

日月轮转一定藏着什么东西,这一点韩锋可以确认,因为韩锋在观察日月轮转的时候,体内真气会随之出现极其细微的变化。至于藏着是什么,以韩锋目前的能力,还看不出来。

五行大陆现在采用的历法名为万灵历,是根据日月轮换和万物生长的规律制定的,以万族大战那年做为起始元年。根据统计,通常情况下,日月轮转的方式共计三百种,所以将一年定为三百天;万物生长有出生、成长、结果、死亡是为四季;大陆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所以五天为一旬,五旬为一月,即一个月二十五天,一年十二个月。

又因每十年一次的日月大潮,届时万灵勃发,人皇大道显现,日月轮转都会多出六十种变化,这一年称为大年。两个大年之间称为一代,五代为一世,五世为一纪,五纪为一元。

至于一天的定义,就是根据日月轮换的周期为一天。日月轮换、阴阳交替的方式不一样,但时间是稳定的。划分跟地球基本一样,将一天分为二十四个小时,一个小时分为六十分钟。就是白天和晚上的长度极其一致,白天十二个小时,晚上十二个小时。分钟以下没有划分了,分钟就是最小的时间单位。

正常年份是一年四季,三个月七十五天为一季,主要是根据太阳散发热量的强度划分,也跟地球差不多,伴随着温度和湿地变化,春生、夏发、秋收、冬枯。唯一的不同,就是大年的时候,会多处一个五季,对,名字就是五季,共六十天。

(偷懒,也容易理解点)

韩锋对年月日的设定还算认可,虽然月的天数变了,但还算合理。可看到这种历法的时候就一脸懵逼,又是元、又是世纪的,这都啥玩意,他看起来都费劲,想想都头疼,也不知道五行大陆的人是怎么习惯下来的。按照这种历法来算,现在是万灵历5876年。人族的历法和万灵历相同,称为黄历,以初代人主黄帝在玉皇顶建人皇殿祭天为起始元年,现在是黄历3376年。从万族大战开始,到人族成为大陆主宰中间正好差了二千五百年,正好隔了两个元(也不知道这算法有何意义)。

在这人族主宰的三千多年里,各族征战不断,总体上人族还是最强势的一方。各族大战外,每个种族内部也是乱战不断。就像人族,没有外族威胁的时候,内部也是各有纷争。现在五行大陆上大小国家近三十个,政治体制各有不同,其中以入住中原的大夏国为尊。除了大夏国之外,较为强大国家有毗邻魔族的罗兰王国,靠近南漠由十几个部落国家组成的部落联盟。

大夏国采用道州府县的模式,整个疆土分为东南西北中五道,分别是东海道、南阳道、西域道、北岭道和京都道。道是地域概念,不在统治管理体系内,每个道之下设多少不同的州,州才是区域最高行政单位,设刺史一名,统管军政。西北王的领地划在西域道,其领地单独设一州为镇西州,西北王同时担任镇西刺史;州下设府,基本上是一城一府,城是大城,比如西北王的镇西州分为镇西府、狼关府、洛水府,对应的正是辖区内的三座大城:镇西城、杀狼关和洛水城。府设巡抚,统管政事,军事由刺史安排将军负责。府下设县,县是朝廷名义上的最小行政单位,设县主,负责政事民生。一般是以一座小城池为中心划定一个县的范围,跟州和府关系一样,一个州下面有几个大城,一般就有几个府;一个府下面有几个小城,一般就有几个县。

除了朝廷的官称,巡抚和县主也被称为城主,尤其是在相对偏远的区域。比如西北王领地,就三个大城的最高管理者就统称为城主。安平镇就是大夏国西域道镇西州狼关府下面的一个边陲小镇,因为狼关府下面没有县。县以下的村镇基本上都是自治,村长镇长由村民推选后报备县里,领一份微博的俸禄,帮着县里招募徭役,缴纳税赋。

韩锋收回纷乱的思绪,重新关注起自己当下的状况。在恢复正常感官的狂喜中沉浸了没一会儿,韩锋就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体内五行平衡失衡,一会儿失明,一会儿失聪,一会儿失声,让韩锋无比的郁闷。

虽然成功建立起了五行的框架,不需共振就能恢复对外界的感知,但五行尚未完成稳定的循环,需要韩锋小心翼翼的维护五行的平衡状态。一旦失衡,韩锋就会陷入五感混乱的状况,这几天韩锋都没敢嘚瑟,除了看天上那轮日月,就是快速适应和调整体内五行元素的平衡。

韩锋的周天功法得益于前世医术的发展,灵魂共振得益于物理学的知识,可这五行在前世属于玄学范畴,韩锋接触的委实不多。五行大陆也有类似五行相生相克的东西,但由于大家的体质原因,功法多是以单元素为主,顶多是两三种元素的功法组合技能,并没有涉及五种元素的功法或技能,可供韩锋参考的内容不多。

没有完整的功法之前,韩锋都不敢随便实验,因为只要不能同时调动五行元素在保持平衡的状况下运行,他的身体必然会出现状况。最让他无奈的是,五行大陆的五行功法修炼的经脉,而他的五行元素却落在五脏之中。要知道五脏是没有任何的经脉经过的,也就是说,他必须创造一种全新的功法,一种完全不同于常规的功法。

这是时候,韩锋无比感谢前世那些脑洞大开的网文作者们。前世的韩锋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看书算是不多的爱好之一,而且他最喜欢看的就是网络上的杂书,其中网文小说更是最爱,玄幻、仙侠、都市各种类型他都看。也可能正因为如此,穿越到五行大陆后,韩锋才能这么快适应下来,并将前世的知识和这个世界迅速融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在网文世界中,各种各样的创新点子应有尽有,面对当下的情况,韩锋不是一点思路都没有,而是太多了。做为理科生的韩锋知道,点子是点子,能不能实现才是关键。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锋一边适应身体的状态,尽量保证一般活动不受到影响;一边整理新功法的思路,不断排除存在逻辑问题的思路。

韩锋完全恢复后,最高兴的莫过于酒儿跟何老爹,跟淳朴的酒儿不同,何老爹即感到高兴,又有些担心。毕竟韩锋的身世未知,受伤的时候还好说,现在伤好了,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留在这小镇上。何老爹回来看了一眼,跟韩锋喝了顿酒,就说要进山打点野味,给韩锋补补身子。

恢复正常后,韩锋开始恢复吃喝。以他现在的身体境界,不吃不喝也没啥问题,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等何老爹进山后,韩锋才有点回过味来,难怪何老爹临走前说了这么一句:

“锋娃啊,你是见过大世面的,有机会得多出去看看。”

“酒儿啊,等锋娃的伤好利索了,你们抓紧生个娃,我跟你爹都岁数不小了,需要个念想。”

韩锋已经从酒儿哪里了解到了何老爹的情况,也知道岳父何大有为了给何老爹留下香火,还闹出不少笑话。这是何老爹怕自己伤好了后,留不住自己,让自己给何家留下香火。对于何老爹的担忧,他完全能够理解,而且他肯定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安平镇,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

他想满足何老爹的愿望,但一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多个儿子,韩锋的心里怪怪的。再想到原来世界的妻儿,韩锋就更纠结了。这几天一直坐在这里看那轮日月,韩锋也没少考虑这个问题。

这天傍晚,何老爹挑着两只野鸡、一只兔子和一只小鹿回到了家里,不愧是镇上最好的老猎手,进山两天就收获满满。

这天晚上,韩锋让酒儿回了娘家,给岳父岳母带去了一只山鸡、一只野兔和大半只山鹿。韩锋陪着何老爹坐在院子的石桌旁说话,看着何老爹一边熟练的收拾完山鸡后,放在锅里炖着,一边在架子上烤着鹿腿。

韩锋给何老爹倒满一碗酒,恭敬的跪在地上端给何老爹,不顾何老爹的阻拦,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三个头。何老爹看到这架势,心里凉了半截,心说这是要摊牌了吗。

“锋娃啊,你这是要干啥?”

“老爹,我从小就是跟师傅在山里长大的,也没什么亲人。年前,我师傅去世了,临终前就告诉我往南走,到大夏国去。安葬了师傅后,我就一直往南走,从小也没离开过山里,结果迷路了。在山里转悠了好几个月,中间遇到了一群妖狼,我强行运转功法才冲了出来,结果被功法反噬受了重伤,要不是遇到您,估计我就死在山里了。

老爹,师傅是把我养大的人,师命难违,我肯定要去完成师傅交办的任务。所以,我不能一直留在安平镇。”

说完,韩锋歉意的看了一眼何老爹,何老爹难掩失望之色。

“老爹,你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亲人。您放心,等我完成师傅交待的事情,我就回来陪您。”

这是韩锋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了,之所以下定决心,还是韩锋当下的这种情况让他对回归原来的世界没有丝毫信心。如果真的无法回去,那么自己也不枉来这个世界走一遭;如果能回去,那么自己一定能够给何老爹、酒儿以及可能的孩子一个好的生活。

话说完后,韩锋仿佛解开了一道心灵枷锁,整个人通透了许多。何老爹怔了一下,本来失望不已的他感觉幸福来得有点突然,使劲拍了拍韩锋的肩膀,一口喝干了手中那碗酒。

话说开后的爷俩,那晚喝了不少酒,何老爹跟韩锋说了很多,包括年轻时当兵的故事,也包括意外死去的儿子和抑郁而终老婆。那晚,何老爹喝醉了,韩锋在院子里坐了一夜,脸上有泪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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