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本来还担心着,自己昨晚那么作妖,今日起晚还不被程易捉到痛处狠狠责罚?她笃定自己在劫难逃,便灰败着脸收拾床褥,谁知一打床帐,程易竟也还睡着。
不知见他满脸大汗,毫无血色,嘴里还喘着粗气,看情况他是被梦魇着了,不言小时候也经常这样,她没有惊慌而是使劲摇晃程易,见没用又拍拍他的脸,可都不奏效。
不知来不及多想,从外头搬进张凳子,放在程易头边使劲拍打。
程易只感觉耳边十分刮躁,仿佛都很多马踏破虚空向他奔赴而来,程易一惊使劲坐起来。
不知本低头捶打凳子,没想程易忽然坐起来,他动作不小一下与自己撞了个对头。
不知摸着脑门惊呼..:“啊——好痛!”
而程易一手捂着头顶,一手托着后脑::“唔……我的头好痛……”
不知疑惑的看着她,撞她的明明是脑门,他拖着后脑做什么。
“你怎么了,程遗风,你别吓我啊,你到底哪里疼?”不知吓的手脚冰凉,莫不是撞坏了吧,那程老夫人不得扒了她的皮?
“我没事——你无需惊慌。”程易平复着粗喘,安抚不知。
不知看着他眉毛微皱,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痛:“我去帮你找大夫……”
“不必,”程易吐出一口气:“找大夫,动静过大,母亲又会担心,我没事,你去给我拿水来。”
“好。”不知边答应边用袖子擦程遗风脸上的汗,程遗风有些不自在,想要躲闪,但控制住了。
不知把整壶水端到程易跟前,一杯一杯的倒给他喝,抬眼看着程易头顶的一片红色,稍稍有些肿起:“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府牌……”
程易喝下一杯水目无焦距的看着她。
不知赶忙解释:“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我也不是要跑,更不是去找马秀才,我答应了老夫人的,你也知道……我只是想给你去外面抓点药……”抓药是不假,拿府牌也是真。
程易将水杯递给不知:“在你的妆匣最后一层。”
不知瞪大眼睛:“你……”不怕我跑了吗,若是我早早发现俯牌……
“感恩的话就不必了,事实证明,你可以拥有府牌。”她跑与不跑对他没任何损失和好处,这本来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姻缘。
她以为他信任她,心里有些愧疚,起身给程易拿了套新的寝衣,心里动容,嘴上也就有了她自己都没察觉柔和:“待会我出去,你把这套寝衣换了,虽然四月了,可天还冷着。”会得风寒的。
“嗯...”程易的唇角难得露出个大点的笑容。
她必须承认,这个臭男人还是相当俊美风流的,平常看起来就温润如玉,嘴角微微上扬着,但那只是他惯用的面具罢了,这才是他真心的笑容,不得不说,真是该死的好看啊。
程易抬手扶上头顶,挡住自己半边脸,后脑不痛了。这前面的头顶才觉得热涨的难受:“看够了就快去买药吧。”他这样子怕是难看死了,想起自己刚刚还笑来着,定然丑绝。这女人怕是以后都会借此奚落他吧。
不知心底疯狂的滋长恶念:这个臭男,到是真瞎还是假瞎,不过多看一两眼就又摆臭脸,本小姐真是给你脸了,我要收回对你的认可!
不知拿了府牌没有耽搁,套了件斗篷,戴了半张面纱就出门了。她还是少在人前露面的好,何况现在头顶肿着包。可出府机会难得,要不是程易不想别人知道他的病,估计这买药的活也决计不会落到的她身上。只是不知没看到,程易此刻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表情有惆怅。
不知脚步欢快,哼着不知都不知的调调向门口走去,她只感叹这段距离太长了,感觉比她在神偷门爬山进出还要远。
门房的小厮啊磊远远的看到不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听大哥说姨娘姿容标致的紧,可眼前的她……这就算是要出门也不用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样子吧,穿着一套盖住额头的斗篷,还戴着半张面纱,这是生怕别人不注意她吗:“姨娘这是要出府?”
不知拿出手里攥着的府牌在啊磊眼前晃了晃,眼神是藏不住的喜悦,这幅样子在啊磊看来,就像被关了十天没喂粮的狗子终于扯开了锁链……他承认,他这么比喻姨娘真的又形象又不对……
不过,姨娘这副打扮定是少爷的杰作,毕竟哪有妙龄女子自愿穿成这样?没想到少爷这般紧张姨娘吗?果然一旦掉进爱里,连少爷都会变的。
可怜的程易,在他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整个府里都流传着他爱新姨娘的小短文,一个小小的程府用实力演绎了什么叫人云亦云,以讹传讹。
不消半日,这些短文就以变了味的形式传进了程老爷和程老夫人的耳朵。
管事的周妈妈捂着嘴笑:“夫人这招真是高明,看看咱们少爷,本以为面子上是个不大喜欢情啊爱的,可娶了媳妇到底会不一样,刚听咱们院里丫头说话,说是啊光从遗风苑里传出来的,少爷和姨娘感情越发深厚,今日缠绵至日上三竿方休呢……”周妈妈说着偷笑起来,见程老夫人程老爷面色无状,又低声道:“咱们这姨娘估计也是下了功的,少爷大抵被伺候好了,一高兴便赏了她俯牌,门房的啊磊,说姨娘裹的像粽子似的出府了,说是少爷不准姨娘太过抛头露面,生怕别人抢了去,依着这样看,好事将近了。”老爷夫人想抱孙子那不是指日可待了。
程老夫人听着周妈妈喋喋不休的汇报,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内心早就像爬山似的忽坠忽落,看了眼旁边的程老爷,他正喜笑颜开的看着自己,当然,只是在她的眼里,毕竟程老爷是个实打实的面瘫,做个表情会把程老爷难的比哭还难看。程老夫人觉得自己夫君可是得意了,她自己的内心简直比喝了黄连还苦,早知道就不跟这该死的混球赌了,看他’笑‘的多得意。
程老爷看自己妻子面色不渝,生怕周妈妈再说下去,到时自己可就要费时费力费银子了,他看看周妈妈::“去后厨吩咐,晚饭做些进补的参汤和清淡的菜,通知少爷,让他晚上带着姨娘过来吃饭。”
周妈妈不疑有他,领命退下。
跟前没了周妈妈,程老夫人那紧绷的脸也就放下了,浓墨皆宜的脸上尽是失落:“怎么,挥退她,好跟我耀武扬威吗?”
程老爷让平时看起来严肃的脸和煦点,眼底都是化开的笑意:“夫人不必失落,只是下人讹传,结果还未揭晓,你也尚有胜算。”
程老夫人斜睨了程老爷一眼,那嗔怪的模样让程老爷心里痒痒的:“两人都如此浓情蜜意了,你抱孙子还久吗?如此下去,除非我儿或者花瓶有疾,但呸呸呸,定然没这种可能,所以无论如何,大抵也撑不过一年的,相公,容妾身改改吧。”
程老爷被这声相公哄的晕头转向,但天生不会笑的脸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严肃:“好好好。都依着你。”其实结果早就有了,不论事实如何,都会是她赢,不是一直如此吗,他这辈子只赢了她一件事,就是娶她吧。
程老夫人捏捏程老爷冷若冰霜的脸,得意至极,完全看不出程老夫人人前的威仪,程老爷也只能感叹,自己这辈子都栽给她了。
不知出了程府难掩得意,她掂量着手里的钱袋,沉沉的。临出门程易给了她一两银子,告诉她买最好的药材,剩余的钱她可以随意支配。
其实这点钱她根本看不上,可笑话,谁还嫌钱多?不知本着只要不自己掏钱都心安理得的宗旨,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过银子。捏着钱袋,她对程易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平心而论,程易真的算是个好丈夫的人选,除了有点不体贴,天天让她睡地板,其他都很好,他洁身自好,有颜多金,容姿貌美,最主要的是他有钱还不抠!随随便便就给了她普通人近半月的工钱。啊,不如等自己以后收山了就开个成衣店,反正师父最爱剪裁衣物,让他设计衣服,几个师兄可以穿上展示,让程易去绣花喂自己吃葡萄,自己就在旁边督教他们,哈哈——
不知沉醉在自己天真的幻想里无法自拔,沿途错过了两个药铺都没察觉。
她边走边自言自语:“这个计划真的要好好考虑了,总不能一辈子当小偷吧,等我七老八十,飞檐走壁都迟钝了还能偷什么,还能吃什么,我看吃牢饭到是真的。所以……”想想不言一脸肃杀冷酷,走路生风,怕是披个麻袋出去也帅炸天吧,还有三师兄,那逆天颜值,看一眼都会让人流口水。还有还有,七师弟那健康有力的小麦肤色配着一脸真诚表相...,天啊——只是想想神偷七帅——啊不,除去六师弟以后应该叫神偷六帅——。嗯,想想他们并排站列的样子她就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会用银子砸死她吧?
可怜的几个师兄弟在不知的幻想中被玩惨了,当然除了她六师弟不乖——
——小剧场——
不乖:这么多年我都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连神偷七帅都要把我除名
不闻:不知觉得你不乖
不知:好弟弟,莫生气,姐姐留着你有大用滴
不乖:你说有用就有用?
不知:我妈是作者,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