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紫色?”
玉弓大陆和你们的世界不同,夜里只有明月,不见繁星。植物都是紫色的为主,偶尔才会有绿色的。按照你们现在的理解,应该是能够更好利用吸收一切光线的视黄醛,而不是叶绿体造成的。这种植物夜晚会发出莹莹的微光,它们吸收阳光的效率要高很多。
我们玉弓大陆的人,一般情况下也是你们人类一倍半的身高,天然就是体型更壮大,尤其我们在贡州的人,常年打猎偏黝黑一些,父亲说整个大陆的肤色都更像是不同茶汤的颜色,有红茶底汤般晒得红亮的,有大户人家那种清茶般淡雅的,还有黑茶般淳沉的,还有绿茶般天青泛白的。
小倩:“绿茶......的颜色,我们都不太喜欢......”
哦,是吗,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反而是绿人一族,绿莹莹的特别好看,你是没见过,一想到绿色的人就会觉得特别丑,但是绿的春意黯然,翠绿欲滴,半透明,阳光下,仿佛一件艺术品一样的人,你知道有多美吗?美的醉人!
头发都绿意盎然的如同翠玉发丝,他们餐风饮露,从来不吃五谷杂粮,这种的安静平和的种族,没有人不喜欢,又特别的小巧,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受欢迎,就像个小精灵一般。我们叫他们植物人,非常罕见的一族,因为我们那绿色太少见了,别说是绿色的人,就连绿色的植物平日都难得一见。
小倩:“绿茶......植物人......好吧,您那边真......,没事,你接着说。”
那次突然出现的半只猎物身体并没有让这只吊睛猛虎变得兴奋异常,反而是更加小心警惕起来,迟迟在远处观察,匍匐着一动不动。
一位伯伯故意地露出声响,突然从我的眼前急窜到另外一个方向。
很快老虎又不见了,又在侧面突然出现,一个饿虎扑食,一个伯伯只来得及“啊”了半声,便被撕咬着甩了出去,这畜生竟然突然消失后又伏杀了过来。
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突然这么一惊一吓,一个激灵,直贯头顶,任督二脉瞬间贯通,玉弓大陆体质不同,本来就好打通。接着我脚底板涌泉直通头顶天灵盖,头皮有些发麻发痒,再呼吸时仿佛有一丝丝,渗透进身体各处,不知不觉的进入一种妙境又转瞬即逝。
我被完全激了起来,全身绷紧,随时蓄势待发,攥紧拳头,全身比平时仿佛多了两成爆发力!
那只妖虎见到动的猎物兴奋起来,本能的就朝着这个方向蹿了过来。竟然对地上的半具鹿尸不管不顾,它把这个伯伯当成了它的威胁和第一猎物,一窜之间就已近前。
那种情况谁不会吓得身体僵硬,一动不能动。按照当时父亲的嘱托,不管什么样的凶兽,第一时间先把你的长矛向前方立起,只要它敢扑上来,一定先受伤的是它。我飞快的把长矛支起来,那凶虎并没有朝我扑来,还是向那位伯伯扑去。
此时一张埋伏的网都没起作用,叔伯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等到我们的埋伏奏效就开始全部发动。父亲手里的长矛直接就掷了过去,只是在这老虎的侧身前臂处扎进了半尺有余。
老虎痛得咆哮,意识到危险后转身要逃,一张大网兜头袭来,另一张大网堵在后面,其他叔叔伯伯也管不了那么多,纷纷一拥而上。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这是铤而走险,明明可以把所有的矛都掷出,但是死的凶兽不值钱。往往是交给炼金屠户,炼化出一些还没流失掉的灵气,制成一块小灵石,运气好的时候成年凶兽才会有颗内丹,只能是鸡蛋大小,剩下的只能吃肉。只有抓到活的妖虎,交给军队驯化成战兽,才能换来这几百两银子。
在三张网都空后,只有两张网,一张兜住了头,让它不能突然挣脱,一口咬到我们,迅速收紧。一张网挂到它的后爪上,收紧后仅仅是让它的行动稍微迟缓,这样它就甩不掉我们了。这只凶虎仿佛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惊扰,忽然凶性大发,若此时它反身就跑,这次还真就抓不到了。
但是它竟然立刻朝我父亲的方向扑了过去,父亲手上有弓,并没有持弓近射。反而在这妖虎近身的一刹那,一纵而起,手上又带起了三根寸许粗细的铁链,这是父亲经常盘在腰上的腰带。这次我才知道,这腰带盘于腰间数圈竟然有两丈长短。
这凶兽一下扑空,刚想反身再扑,就发现胸膛连着绳索,被缠住束缚。绳索的一头系着重物,其中有一根就把它一时缚住。
父亲在一纵之后,并没有与这老虎较劲儿,飞快地蹬踏间在几棵树中一攀一纵,就把这绳索缠到了两棵树间,迅速地打结。
那畜生不管不顾,调头扑来,绳索一下把长矛绷开,那畜生痛得一声嚎叫,用力一纵之间,绳索就已经滑到它的后腰要处,若再一用力便要挣脱。
同时,趁那凶虎稳住,早已等候多时的刘叔用他那常年萃了蛇毒的宝贝弓箭“嗖嗖嗖”连射三箭,都钉在那妖虎的屁股上。行动很快便有些迟缓。
几位叔伯大喊道:“快套头!”。这时一块比网小了一些的大黑布袋子一下蒙了上来,袋口打的活结,被父亲用力一拉恰好勒紧在脖颈处后,和几位叔叔立刻纵身躲远。原来这些大猫似的凶物都是同一个习性,一旦套住头什么都看不见后,便只是不停的后退想要摆脱,这种野性的兽中之王何曾经历过“眼前一摸黑”似的被人蒙了眼?黑夜都不曾让它恐惧,可是此刻的睁眼瞎让它焦躁不安,收了攻击人的狂性,变得十分紧张狂躁,只是一味的屁股蹭地的倒退甩头,前爪勾不到脖子,还得分出一个后腿来想蹬断绳子,就没空凶性大发的攻击人,脖子上的绳索越蹬靳的越紧,越发窒息的让它难受,此刻迟钝而径直后退的身形便很好捕捉。
接着,十几人一起丢出了大概得有四五十条两头拴着石头的绳索,把那妖虎的四肢、妖身、脖颈、头部缠去。那个刚才被撕咬着甩了出去的伯伯简单的扎了下流血的伤口也重新围了上来。
然后,每两人持一张网,把剩余的五张网全都盖在它身上。
这妖虎咆哮不止,纵身挣扎,竟又腾起了数丈之高,只是网绳勾结,让它无法挣脱,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位叔叔伯伯制止大家靠前。此时的妖虎正是困兽犹斗的阶段,任何接近的,它会不顾性命拼死相搏。现在只需要等毒箭发作,让它慢慢地丧失战斗力。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几位身形矫健的叔伯把还露在外面的绳索一端纷纷绑在附近的树上,以防这妖虎挣断。
看它挣扎得厉害,父亲一个眼色,刘叔又补上了一只毒箭。大家犹不放心,所有人都把手里的长矛精准地扎在那妖虎身边的兽网上,这二十多只长矛把它围在中间。又三五个叔伯迅速地冲过去,把锤子把这些长矛都再加固,在上面又罩了一张大网。
不曾想,这妖虎头被束缚住,却一只爪子伸了出来掏在于大伯的胸膛上,勾在上面。这黑虎掏心真是却有其名。那爪子的锋利程度,和那头老纹猿不是一个档次,大伯的胸膛,身前的衣服连着血肉全被抓了下来,爪子勾在肋骨上竟拽不出来。
在场所有叔伯立刻前去拽他。我父亲拿出了一根铁棍,在那虎的前臂上连砸三次,然后一狠心,掏出了砍刀就要砍去。
于大伯喊了一声:“等等!掰开爪子!”,只见其他的叔伯困住它的另一只前爪。这畜生力气奇大,一个人只能掰它一个趾头,又四五个叔伯,一人一个趾甲,才把这老虎的爪子硬生生地掰开,而这畜生爪子吃痛,眼看要掰折之时,才把爪子收了回去。
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真一刀砍下,这凶兽也变成了半残,起码价格要砍掉一半。
这时,杨叔跑上前来,赶紧给于大伯包扎伤口。
可是看到了伤口的样子,倒吸一口凉气。胸前的一根肋骨被扯出,心脏都划开了一小半,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杨叔赶紧用手捂住,于大伯脸色苍白,强笑着说道:“行了,老杨,就这么着吧。”
其他人仍是不管不顾,愤恨起来,又不能打死这畜生,把身边能捡起来的石块都奋力地砸向了畜生。
那畜生只是嗷嗷直叫,整整折腾了又两个时辰,随着毒药的发作,开始渐渐不再奋力挣扎,咆哮声变成呜咽声,直到最后变成粗粗地喘息声。
这时大局已定,大家回过头来,都围在了老于身边。他这时候嘴里吐着血沫,早已说不出话来,血液流了一地。
我和那四个年轻的孩子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都吓坏了。怕的不是这老虎,以前只是经常听说又有叔伯死了,这次才看到,人是多么的脆弱。
半日之后,八个人轮流抬着这老虎回去,路上没有人说话。
回到家后,所有人把于大伯抬到家里,整晚都是大婶和孩子的嚎啕大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