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升是金灵殿的帮主,看来大概只有四十多岁,样貌几分沧桑,有种饱历艰涩之感,若跟严肃正气来看齐,跟说什么抢夺金灵殿帮主之位简直格格不入。
可说什么抢夺帮主之位啊,那又怎能与他扯上关系呢!说到底应该是属于上一代的事了,但实际上他确实是这里现任帮主来的,也是他父亲陆振扬的儿子来啊,那又怎会与他无关呢!
陆文升闲来也经常忆起前尘往事,可是他这个帮主之位到底是怎样来的呢?印象中确实有些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记得当年他还小,什么也不懂,只知要听从父母之命便可。
还记得当年父亲与胡克之争一役,胡克惨败,最终郁郁而死,自此之后,父亲一直都耿耿于怀。
何故要耿耿于怀?这个父亲没有说明,只知道他自从打败胡克后,每天都总爱喝酒,借酒浇愁,酗酒度日,颇有心事。
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事隔多年,那又怎会清楚的哩!
想到这里,忽然间女儿陆紫琼拿住一条粉红色的绣花布蹦蹦跳跳地跑到身前嚷着说:“爹呀,你看!这条绣花布是我一手一脚绣下来的,已花上了好几天才弄好啊,你看我的手工大有进步吗?”
陆文升看见这个任性的女儿又再走来撒娇,故便凑了她一眼后严肃的道:“啃,你这个宝贝女儿又搞些什么花样呀,经常在鬼灵精,今次又给些什么阿爹看呐?”
“嘻,阿爹你看!这块花布是阿娘教我绣的,应该还不错哩。”
一条绣花布映入眼帘,陆文升看罢便即时心中大喜:“呃,这个的还不错嘛,挺好吖,你这样才似回一个女儿家嘛,经常都在耍拳弄脚耍刀弄枪有什么好呢!”
“呐呐,阿爹,我是你的乖女儿来嘛,你的功夫那么好,当然是要有我这个如此本事的女儿啦。”
陆紫琼的生娇任性,总也经常生得陆文升一肚子气,故便气了一嘴道:“唉!你这个丫头自小就恃宠生娇,你再是这样的话,你以后又怎会嫁得出呢?”
岂料陆紫琼一听便说:“嘿,阿爹呀,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嫁不嫁这问题,我如今年纪尚轻啊,这个问题迟些再算吧,我现在只希望留在你和阿娘身边好好的孝顺你们才是。”
这个丫头年少不事,陆文升真的没什好气便对她说:“唉!你这正一傻丫头一个来的,你都差不多二十岁喇,还等到几时呢?唉!不如这样吧,再过多一两年,阿爹就替你找处好人家啦。”
陆紫琼听罢便佻皮的说:“哎哟,阿爹,你老是这样的我就走了,你经常都是逼我离家出走的啊。”
她一说,立时气得陆文升七窍生烟:“嘿,你这个女儿总是这个样子的,我每次跟你说这问题你总好离家出走,我就快给你气死了。”
他的生气,在女儿的眼内总是觉得可爱,便再佻皮的道:“嘿,爹啊,这个不说了,不如谈谈你吖,你和阿娘是到底怎样认识的?”
她突然一问,即时令到陆文升有点儿尴尬:“呃……你这个丫头,忽然又会问我这样问题来,突然之间你又叫我怎样答你呢?”
“啃啃,阿爹,你终于害羞喽,原来我阿爹除了功夫了得之外,还懂得害羞的,嘻 ? ”
女儿那张可爱的笑容,刻意装出一张鬼灵精模样,实在使陆文升全无办法,总会投降,故便轻捉她的手说:“唉!你自小就娇宠,我又为何会有你这个女儿的喽!好喇,既然你想知道我和你娘是怎样认识的,就过来这边坐下,好让阿爹说过给你知吧。”
接着他端着一副老成持重的老模样续说:“噷,其实我和你阿娘自小就青梅竹马,当她只得九岁那年,她就经常给一些小孩欺负,有一次她还被那班顽皮的小孩推了落一个泥沼内,当时幸好给我经过发现,才把你娘救了上来。”
“之后呢?” 傻气的女儿用手托住那双红红的脸蛋再问。
“之后呢!到你娘十九岁那年就下嫁了给我喽,呵呵。”
女儿听罢,继而用手托住下巴勾起了一些爹娘的昔日情怀,红着脸蛋傻笑起来,嘻,挺好呀!
其后女儿想了想问:“嘿,阿爹,其实我想知道你坐了帮主这个位有多久?十年!二十年!”
“唉!为何你这个丫头什么也要问的呢?其实你阿爹坐了这个帮主之位经已二十年了。”
“什么?二十年?” 陆紫琼一时感到惊叹。
“其实我也不愿意作为这里的帮主,可是我别无选择,因为当年你祖父与胡克之争,及后更大打了一场,胡克大败,最后就将这个金灵殿双手奉上。”
“啥!双手奉上,岂有如此便宜的事啊!”
陆紫琼听毕立时眼也瞪了起来。
“的确如此,以一代传一代,论辈分我当之,可是我当时年纪尚小不能执掌这个金灵殿,所以你祖父就把这个帮主暂时交由我大师兄接管,直到我二十岁那年,大师兄就将这个帮主之位归还于我。唉!真是高处不胜寒呀,直到如今,你阿爹我正遭到四面受敌,时刻都有人想逼我下台,唉!都苦咯。”
老爹的一番说话,一时间使到陆紫琼也听得入了神来,其后眨眨眼睛问道:“啊!阿爹,你今年才四十多岁,哪你岂不是做了帮主二十年咯,爹,你真了不起啊!但又为何外边的人说是祖父抢夺了这个帮主之位,所以才有今日的金灵殿呢?什么原来是那个胡克双手奉上的喽。”
这个丫头所问的问题实在使到陆文升一下子难以解答,便没好气地说:“唏!你个丫头,这些都是上一代的事,我又怎会知得那么清楚呢?况且当年你祖父亦没有向我提及这事的来龙去脉,所以我也是知得一点点的啊。”
陆紫琼听罢忽然又问了一句:“但是我想知道,外边有一些传言,说你在外边经常与一些达官贵人扯上关系啊,还收了不少利益,这个是真的吗?”
谁知陆文升一听即发起火来:“呸,什么你以为你阿爹我是一个这样的人吗,什么你以为我会贪这些肮脏的金钱吗?嘿───”
陆文升说罢,便随即生气地拂袖而去。
而陆紫琼忽见老爹如斯动怒,这种怒火也是从来没见过的,故便慌得张口结舌呆了一把,不知说错些什么鬼话来,总之肯定是自己的不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