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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仙女山

时值夏日,火辣辣的太阳就像是一个大火炉,等他们赶到仙女山的山脚,三个人已经汗流浃背。

辜付看了白思齐一眼,目光在他略带苍白的脸上顿了顿,随即整个人往路边的树上一靠,嚷嚷道:“哎呀,热死了,这大热天,能不能休息一会?”

“什么毛病!”花解语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表,从那比她腰还粗的登山包里翻出了两瓶水和一盒饼干,“吃吧。”

辜付笑嘻嘻地接了过来,等他把手里的东西分给白思齐,转头一看,花解语正慢悠悠地啃着一个卤鸡腿,他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妹啊,我们这伙食待遇差别是不是有点大?”

“哦,”花解语眼皮都没抬,“你要吃,自己买去。”

辜付不乐意了,叼着一块饼干走到花解语身边,刚想说什么,就被林子里响起的几声“嘭嘭嘭”的声音给打断了,听着像是枪声。

辜付和花解语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旁边的白思齐也瞬间皱起了眉头。还是辜付最先反应了过来,把嘴里的饼干全塞进嘴里,循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后面的花解语和白思齐见状,也紧跟了上去。

不一会,他们就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几个人影,像是在和什么缠斗,在郁郁葱葱的树缝间,只看到几个人扭成了一团,嘴里一直喊着:“队长,醒醒。”

辜付的脚步一顿,伸手拦住了想要继续往前的花解语和白思齐,冲着那几个人喊道:“前面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几个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很快,从那边传来一个男人大声叫喊的声音:“前面的同志,这里很危险,请你们马上离开。”

空旷的山林,除了几个人的缠斗声,周围一片寂静。

花解语问:“救还是不救?”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乐于助人的良好公民,还能当做没看到?”辜付无奈,嘴上说着,脚步已经飞快地跑了起来。

“几位同志,不是让你们离开吗?”还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请你们马上离开。”

花解语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发现他们有四个人,都留着平头,长得也都比较高大,此时正躺在地上扭成一团,准确来说,是其中的三个人拼命地将一个人压在身下,但底下那个人像是疯魔了一样,拼命地挣扎着,脸上也因为摩擦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看不清样子。

辜付慢慢蹲下身去,偏着头观察着底下的那个人。

当他看到那人脖子上挂着的,写着个大大的“程”字的木牌时,他露出个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那个人似有所感,头猛地转了过来,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辜付。

辜付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对着花解语招招手:“过来,帮哥把他的嘴巴给撬开。”

花解语“哦”了一声,立即上前捏住了那个人的下颌,微微一使劲,那个人的嘴巴就被掰开了。

辜付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刚要把倒出来的药丸往那个人的嘴里送,其他三个人却急了,异口同声地问:“这是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放心,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辜付微微一笑,从身上摸索出一张有些泛黄的工作证来,“看见没有,大家都是同行。”

三个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愣了几秒,还是先前让他们离开的男人开了口:“重案组特别顾问?”

辜付呲着白牙点了点头,手上的药丸已经塞了进去。

花解语立马把嘴巴合上,看着他咽了下去,才松开了手,找了棵树歪靠着。

片刻后,那人眼睛上的血丝慢慢散去,也不挣扎了,所有的重压好像也在这一刻卸了下来,无比轻快地呼了一口气,吃了满嘴的泥沙。

“程队,您没事吧?”压在他身上的三个人连忙把人扶了起来。

程队摆了摆手,没来及说话,“呕”地一声就吐出了一口黑血来,不一会,空气中就弥漫了一股极为难闻的臭味。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恶心,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好一会,等那股恶臭消散了,程队才缓过来,目光环顾了一圈,扫到不远处正坐在石头上,不紧不慢地吃着饼干的白思齐,他一愣:“是你?”

白思齐朝他点了点头,人却没动,继续慢慢悠悠地吃着手里的饼干。

辜付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追问两人是怎么认识的,把目光放在了程警官身上,疑惑地打量了他许久。

程警官很快就回过神来,对于辜付的打量也不以为忤,冲他伸出手,“感谢先生的帮助,我姓程名方旭,是这个镇里的警察,这三位都是我同事,请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辜,辜付。”辜付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对着他的脸指画了几下,“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

“我这伤没事,家常便饭,多谢辜先生的关心。”程方旭碰了碰脸上的伤口,毫不在意地

说着,随即笑着转向花解语,“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花解语淡淡地看向他:“花解语。”

程方旭微笑着点头致意,余光瞥到白思齐,神色闪了闪,问道:“几位看着面善,不知道来我们这个小镇是为了什么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辜付想了想,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程警官,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直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的身份,相信你也已经猜到,而你们阳山程家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我们相互了解,也有同样的目的,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程方旭明显一愣,他审犯人审多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配合的主,好一会,他才说:

“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不知道各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没什么打算。”辜付惆怅地抬头看天,声音突然提高,“这还不是要怪某人知情不报,只能劳累我亲自去现场看情况,可要把我累死咯。”

被点名的某人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和手,才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还以为你真的转性了,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

辜付冷哼一声:“那你说不说,你是了解我的,我是不会拿他们的生命去冒险的。”

白思齐的笑容渐渐淡了,沉默了一会,神色有些无奈,“这也不是不能说,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辜付瞬间乐了,立即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这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口气问完,他就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思齐,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补充说道:“不许隐瞒,立刻回答。”

“行了,我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在你的身上了。”白思齐没好气地说着,眼睛往程方旭的方向一瞥,接着说,“这几年我确实是在游山玩水,大概一年前,我来到这里,无意间听到当地的人讲起仙女山,我就好奇地进去看了一眼。”

说到这,他忽然停了下来,冲着程方旭那三个同事离开的背影说道:“程警官,你的同事这是要下山去?”

程方旭:“是的,他们不是行里的人,去了对各位的帮助也不大。”

白思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觑着辜付一脸不满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笑得出来?”辜付黑着脸,“别左顾而言他,接着说下去。”

白思齐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是进去了,但那里面除了一栋古怪的别墅,什么也没有,周围倒是有几个灵阵,可年久失修,几乎已经报废,除了让人暂时变个路痴,没其他的作用。”

“别墅?什么别墅?”辜付疑惑了。

白思齐看向程方旭:“这个事情,程警官应该比较了解。”

程方旭没有否认,笑了笑:“这个事情在当年传得很广,按照村民的说法,这个别墅是张日平村长的儿子张云建造的,据说当年……”

“等会,”辜付突然打断他,问白思齐,“这个张日平不会是刚才那个村长吧?他还有另一个儿子?”

“是他。”白思齐拉了辜付一下,然后对程方旭说,“不好意思,程警官你接着说。”

“没事,”程方旭摆摆手,理了理思绪,才继续说,“当年张云误入仙女山,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向孝顺的他,不仅不顾父母的劝阻辍了学,还跑到江城打工,就此和父母断了联系。直到三年后,他突然回来了,衣锦还乡,给他父母建了房,给村里修了路。只是他回来以后,没事就爱往仙女山跑,村里的人都说他这是受到了仙女山里的妖精的指引,才赚了大钱,而他为了报恩,才给妖精起了这么一栋别墅。”

“这些传言都经过证实吗?”辜付问。

“没有,”程方旭说,“当年张云的日子过得红火,惹来了村民的嫉妒,举报他贩毒吸毒,这些传言就是我们在走访调查的时候听村民说的,后来我们去找张云核实,却被告知他早就已经回了江城,等我们追到江城,张云已经出车祸去世了,所以这些传言,我们也不知道真假。”

这一大串说完,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却忘记脸上有伤,他一用力,细沙在伤口里打了个转,疼得他当场龇牙。

“程警官,我看还是让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这个样子,幸好这里没什么人,不然被村民看见,指不定以为是从仙女山跑出来的妖怪呢。”辜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和花解语打了声招呼,“老妹,过来替程警官处理一下伤口。”

程方旭没说话,只默默地打开了手机程序里的镜子,他风里来云里去习惯了,确实没感觉到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妥。

然而当他看见自己脸上横七竖八地被刮了好几道口子,血和汗还有尘土已经混在一起,他也忍不住笑了,就凭他这灰头土脸的造型,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还比较新,还真让人以为他是这山里的野人。

听见辜付的招呼,花解语走了过去,手脚麻利地从背包里拿出生理盐水和纱布,仔细地给程方旭处理着伤口。

这边忙着,辜付也没闲着,他踢了踢白思齐的脚尖,问他:“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思齐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就在辜付就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白思齐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你们听说过天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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