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裴汝理亏，她确实把人堵了而且教训完了，可她还是觉得不痛快。她非得把常霜弄去认认人，让她见一次教训一次，不能让那小杂种有安宁的时候。所以才冒着被常霜揍得风险上课时间来找她。
“我付你钱，十倍！”周裴汝也算摸清了常霜的脾气，她缺钱，特别缺。缺钱缺到能去拳馆打拳挣钱的那种。
周裴汝第一次遇见她就是在周家的一个拳馆，组织那种打拳比赛。常霜长得高高瘦瘦的看着不像能行的样子，她第一次去拳馆
身边有不少奉承的人，她不想让人看出自己没来过装作了解的样子。
她认出来常霜是隔壁三中的大姐大，看着她连赢五场，女子拳无人能敌的时候，周裴汝故意跟拳馆经理说给常霜加钱让她跟今晚男人场子的冠军打。最后常霜伤的不轻但好歹算是赢了。
听她提钱，常霜态度稍微好了点。
“那行，你走正门我翻墙去。”
不等周裴汝说什么，常霜身手麻利的翻过两人高的墙，没回头看她一眼又翻下去。一套动作熟练极了。
后墙那里原本狭窄的小巷子如今被十几个人围的水泄不通，其中有男有女、穿着各异。
听见有脚步声回头看来人。
常霜边走边拍打身上蹭的灰尘，抬眼看去，隔壁的人来了不少，还有几个一中这边的。
他们见到是她纷纷打招呼。
“霜姐。”
常霜显然也适应了这种场面，朝他们拜了拜手示意让一让。
十来个人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来，常霜站在原地没动。巷子不深，围在前面的人散现出里面的情形，常霜打眼望过去，一个穿着带血的白衬衫的少年护着头蜷缩在地上。
有太阳光照进来，地上的少年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常霜偏过头看到周裴汝跟上来了。
“都站着做什么，人教训完了？”
“周姐，人晕了。”
晕了能免去一顿揍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周裴汝走进去，常霜没有犹豫跟着进去。几人又把巷子围起来，再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照在少年身上。
“你把他弄醒。”周裴汝叫了一个男的，常霜看了一眼认出是她们学校高二的大哥。
他一把抓住地上那个少年的短发，露出青肿的脸。鼻子被打出血了，白衬衫沾满了鼻血。他照着肿胀的脸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被打的人睫毛颤了颤，费劲的抬起眼皮。
周裴汝见他醒了，蹲下去看狗一样看他。“杂种的命就是硬啊。”
她这话引来周围的人哄笑，周裴汝自己也在笑。
少年脸肿了眼睛只剩一条缝，视线扫了一眼看到了常霜。她穿着校服站在那里，十几个人里只有她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却又没有明显的违和感。少年盯着常霜，把她视为一丝希望。
身边的人笑够了，周裴汝看见他在看常霜，回头去扯常霜让她往近点站一些。
“怎么样？好看吧。”
常霜长得好看，是个冷傲美人。跟周裴汝不同，周裴汝长得漂亮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而常霜像是一颗珠子冰冰冷冷的散发微光。
她这么问周围人都打量常霜和地上狼狈的少年，就连常霜本人都看过去，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常霜本质上和这些施暴者一样，不她应该更恶劣，她把这当做拿人钱财帮人办事。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少年，得罪这些人。尽管她不怕，但是没必要。
少年脸上肿的看不出表情，仍是固执的看着常霜。
常霜从他眼中看到几分希望，她淡淡的笑了。虽然知道这弟弟可能将她看做救世主了，但对不起啊，今天她心情可不太好。
高三开学比较早，三中传统开学考试，考好的可以选择调到重点班去。今天上午刚好下来成绩，她依旧没考好。也不算没考好吧，对比同班的其他人她靠的能算上前三了，可这成绩根本不可能进一班。
少年一只看着常霜不说话，惹得周裴汝心情不爽。一把扯过少年的头发。
“周裴黎，看清楚了。这是你霜姐。以后我心情不好一次让你霜姐替我打你一次。你最好祈祷我天天开心。”周裴汝朝他露出一个笑。
少年看着与自己有几分像的脸，心中恨念丛生。此刻他也知道了，面前这个穿校服的女孩不是来救他的人，是来让他伤的更重的人。
他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脸，最终在那女孩脸上停顿两秒，然后闭上眼睛不看任何人。
“行了，你带人回去吧。”常霜拉起周裴汝。
“也好，这杂种不值得我浪费这么长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回头再把钱给你。”
常霜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之后才答她：“嗯。”
周裴黎听着脚步声四起，周裴汝离开了。可他紧绷的肌肉不敢放松下来，那个“霜姐”似乎比其他任何人下手都要狠，而且还是拿了周裴汝的钱过来教训他的。
常霜看了一眼表，这一节课快上完了。摸了一下校服兜里，手机没带。
“你叫什么？”
怎么？要问我的名字以后好堵我吗？周裴汝雇你来打我连名字都不敢告诉你吗？
周裴黎不出声，咽了一口口腔里被自己咬出来的血水，半睁开眼睛看她。
常霜也看着他，少年的模样狼狈的很，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面貌。眼里不像刚刚见到她的希望，现在眼里盛满了恨意。
常霜嗤笑一声，惹得他更加警惕。
像个狼崽子一样，不过应该死不了。今天心情不好但那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动了，她蹲下去就蹲在刚刚周裴汝蹲的地方，两手放在校服裤子上看他。
她朝周裴黎伸手过去，周裴黎身子一僵。
她要出手了吗？
常霜捡起他身子底下压着的手机，拨打最近联系人。少年的通讯少的可怜，都快比得上常霜的了。
打给了一个备注为二狗子的通讯人，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黎哥。”
常霜在心里笑，都这样了还是个哥呢。
“三中后墙小巷子，过来给他收尸。”
不顾二狗子接下来的反应，常霜挂断电话，把电话扔到少年身上。
常霜戏谑的声音响起：“黎哥，以后看到我绕着点走。”说完便不管少年作何反应起身离开。
周裴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藏着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