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容绥给了你什么东西?”景翊催促,想把这家伙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驱赶走。
“嘿嘿,自有妙用。”郝瑟凑近景翊,低语了几句。
景翊一下睁大眸,满眼惊诧。
“其实,狗狗,你可以让本王帮你。”景翊叹气,何必搞那么复杂。想收拾谁,给他说一声不就行了。
“不,我要亲自收拾那断袖大佬。”郝瑟又坐回石桌上,眼神有些咬牙切齿。
“什么断袖大佬?”景翊一瞬诧异之后,眸色一黑。
郝瑟这才给景翊讲起了张尚书是如何骚扰她的:“狗主子啊,要不是断袖大佬骚扰,我也没那么急要来当你狗子啊。”
景翊那眸子越来越黑,就好似搅入了浓稠墨汁,浊黯沉黑,深不见底。
墨色里,戾气渐显,杀气渐出。
“是吗?”景翊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有种渗入骨血的冷,眼里隐隐又有了疯魔状态。
“喂,美人灯,你可别乱来啊。”郝瑟心里一惊,赶紧提醒。
他那眼里,隐隐又出现了那日地牢里,那种冷里带疯的神色。
这家伙,时不时发疯,行为不可预测,可千万别跑去把张尚书直接给灭了。对付张尚书这种人渣,直接要他的命可不是最爽的,要一点一点摧毁他,折磨他,才够本啊。
“好。”景翊眼里的疯色渐渐平息,唇角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冷笑。
郝瑟擦了把汗,放下心来。
妈呀,这个疯批美人,一受刺激就可能失控,得小心点。
“狗子,你做这么多前奏,是不是该收网了?”景翊又恢复到那种懒洋洋的样子。
郝瑟一个响指,“正解。狗主子就是聪明。”
铺垫了这么多,是该收网了。
不管是盛都府闹鬼还是尚书府闹鬼,不过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收网。
“好,本王就等着看我狗狗收网。”
郝瑟跳了下来,将景翊往旁边一推,也往那足够宽大的椅子上懒懒一靠:“兄弟,挤一挤,让我躺躺,好困。”
这几日,老半夜三更去装鬼,困死她了。
景翊很配合地往旁边挪了挪,两人一起晒太阳。
日光太温暖,躺着躺着,郝瑟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直半寐的景翊,睁开眼,微微侧身,看着呼吸均匀的她。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一片金光在她阖上的眼上,那浓密黝黑的睫毛又长又翘,像一把刷子一般,投下一片阴影在眼下。
晶亮丰润的唇微微嘟着,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看着看着,景翊突然伸手,胆怯又好奇地碰了下那唇,又碰了下。触手之处,湿润软糯,像那又香又甜汁水四溢的莓果。
景翊喉咙不受控制地一咽,随后舔了舔自己的唇。
那一日在百花楼里,阴差阳错的唇碰唇感觉,又莫名袭来。
突然就起了念头,想要再试试那种感觉。
景翊的头,越来越低。
睡梦中的郝瑟,头恰好偏了一下,和他完美错开。
猛然回神的景翊,一蹦三丈高,脸色有些骇然。他刚才在干啥?想干啥?
脸色,开始阴晴不定,眼神,愈加古怪。
郝瑟咚地一下,头磕在石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却仍旧睡得很沉。
被响声拉回神志的景翊,瞅了瞅她,微微叹了口气,俯身,将这哪里都能睡着的人一抱,进了房间,扔到他那大床上。
反正又不是没给他睡过。
盯着床上睡得很香的某人,景翊眉头蹙了又蹙,似疑惑似不解。
神色不定地看了半天,突然起身出了飞羽苑,往容绥院子里而去。
容绥还在打理那些花花草草,见景翊走了进来,微微诧异地起身,正待出声,景翊忽然窜了过去,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
容绥:“……???”
为什么景翊的表情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景……”容绥话刚出口,景翊突然伸手,手指在他的唇上轻轻一触,眉头又蹙了起来。
容绥蹭地瞪大眼,满面惊诧地看着景翊,眼神里是不可思议。
景翊在干啥?为什么摸他的嘴唇?
景翊歪头想了会,又伸手,再次往容绥唇上一触,随后一下抽回手,使劲在衣袖上擦了擦,满脸嫌弃:“恶心。”
容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被衣服擦红的指头,头顶开始飞起一窜的黑人问号。
这家伙究竟在干啥?
疯了吗?
还没等一脸懵逼的容绥反应过来,嗖地一下,景翊就不见了人影,风里隐隐约约传来疑惑的嘀咕:“为啥不一样?”
容绥石化了很久,最后一甩脑袋:“景翊疯了,绝对疯了。”
景翊出了容绥院子,夏风迎面而来。
景翊驻足,神色莫测地盯着夏风看了半响,看得夏风心里发麻。
“殿下,”夏风脚步悄悄后退,殿下这样子好奇怪的感觉,好像秀儿鬼故事里的中了邪。
“等等。”景翊蹙眉。
夏风不得不停止溜走的举动,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殿下要干啥啊,这表情怎么那么诡异?
下一瞬,夏风遇到了这辈子最惊悚的事,比那日盛都府衙役诈尸还让他心神惧颤的事。
因为......
景翊突然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是的,抱了起来,还走了两步。
夏风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完全一团浆糊,像个傻子一样被公主抱,失了反应。
殿下今日鸟儿不朝天了?要断袖他?
夏风感觉菊花一紧,簌簌发抖。
不,他夏风誓死不从的,哪怕被那个天天讲鬼故事的秀儿给强了也比被殿下断袖好啊。
啪的一声,景翊突然将夏风一把扔在地上,动作极度嫌弃,瞬间又不见了人影。
簌簌小风吹落叶,在夏风头上打着旋儿,如他脑子里现在疯狂旋转的蚊香圈圈一般。
殿下疯了,绝对疯了。
夏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被摔疼的屁股,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不行,他得去找秀儿交流交流,压压惊。
回到飞羽苑的景翊,神色复杂地盯着郝瑟,眸光忽明忽暗,忽幻忽灭。
为啥摸容绥的唇,脑子里不会想起莓果,不会有想尝一尝的冲动?
为啥抱夏风时候,没有想抱紧点的欲望?还想一把扔出去?
为啥他感觉碰到夏风和容绥,别扭而难堪,还点点恶心。
可面对狗子却没有男人抱男人的不适感。
难道他断袖了?不对啊,夏风和容绥证明了他还是那个展翅欲飞的殿下。
景翊脸色白了白。
难道,断袖还分人?
这个问题难倒了英明神武的睿王殿下。
皱着眉想了很久,景翊一拍大腿,他想明白了。
因为他把夏风和容绥当男人,而把郝瑟当狗子。主子对宠物,那自然是亲切的,无性别之分。
所以,他的取向完全是正常的,绝对不可能是啥断袖什么的。
想通了的景翊,很满意地点点头,干脆倒在郝瑟旁边,拉过被子,将他和郝瑟一床大被给盖了。
他也困了,要睡觉。
带宠物睡觉,正常!
……
等郝瑟醒来的时候,景翊已经不在旁边。她伸了伸懒腰,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收网行动开始。断袖大佬,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