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原野、雪压万物。漫天风雪笼罩着古老的辽阳城。
街道上积雪一尺深,城内的街道几乎没了行人,店铺歇业关门,只见各个房舍烟囱里冒着灰白色的烟。街角的屋檐下,乞丐们卷缩在没有冰雪的角落里。用他们能够披在身上的所有东西,尽量覆盖身体的所有部位。他们的乞讨饭碗里也已经覆盖了白雪,他们懒得伸手去把雪掸掉。
真可谓,路有饿殍,无人问津,自古有之,今日谁人肯施舍?朱门酒肉,高朋满座,不足为奇,他年何处埋野骨。
正如对联所说,这时候的辽东总兵府却是一派温暖祥和的景象,李成梁带着三个心腹在宽阔的内堂的炕上架起了炭火锅,四个人盘腿而坐,边涮肉边畅谈,陪他们吃火锅的还有四位美人,各个生的貌美如花。
那三个心腹人跟随李成梁多年,一个是京城人士,名叫苏精卫,多谋善断,他今年五十岁,为人老奸巨猾。另外两个是朝鲜人是一对兄弟,朴泰木、朴泰水他们二人,兄长朴泰木五十一岁,弟弟朴泰水四十八岁,两兄弟专门擅长阿谀奉承,但是在管理人事,协调关系方面特别圆滑,这也是李成梁非常得意他们兄弟的原因。
酒过三巡,李成梁微醺向朴泰木咳嗽了一声,朴泰木连忙对那四个美人说:“老爷们有要事说,你们先下去,一会儿再亲热。”那苏精卫抚摸着胡须,用手嘬着牙花子,观察着李成梁的表情,揣测着他的所思所想。朴泰水连忙说:“大哥,你就不能对美人们温柔点吗?”
他说完,李成梁哈哈大笑道:“你哥呀,女人来了猴急,完事了又不认账。”说完四个人哈哈大笑,那四个美人意犹未尽,像落配的凤凰情绪低落的出了屋,关好门。
李成梁夹起几片羊肉,放进锅里,看着苏精卫说:“你怎么看梁庆之辞官这件事?”
苏精卫赶紧收手,把手在裤子上抹了抹说:“卑职觉得,此事甚是蹊跷”
李成梁撇着嘴,抿了一小口酒说:“你仔细说说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卑职觉得,他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天书,然后怕夜长梦多,所以赶紧辞官去关里。”
李成梁点点头,那朴泰木见状,赶紧咽下去嘴里的肉说:“卑职也这么觉得,他这一辞官实际上是对大人您的大不敬啊。这些年要是没有大人的栽培,就凭他那点本事,能熬到五品或者六品官吗?”
朴泰水顺风接屁说:“就是啊,就是啊,现在辽东打仗,还会靠他这样的冲锋陷阵吗?咱们辽东铁骑都是战马冲在前,清理战场剿匪这些是个人都能干的活,才轮到他,就算这个也是多少人在抢着为大人您效力,我看他就是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成梁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道:“你俩呀,就是爱说实话,但是话说回来,他梁庆之当年接了当今圣上的密旨,让他找天书,可这世上有几人知道,陛下不止派他一人去找,而给他的旨意,其实是没来得及撤回的一个误会。不过君无戏言,既然下了圣旨,他就得去执行。所以事到如今我会如此关心他找天书的事,因为这天下间名正言顺去找天书的人就只有他一人。不过我现在问你们这个辞官和天书的事。”
苏精卫看了一眼朴家兄弟然后对李成梁说:“梁庆之找寻天书多年,举世皆知,我们兄弟今日才知道原来是奉了密旨啊。如今我们撤出宽甸六堡,他突然就辞官了,这证明他、天书和宽甸六堡也是有重大关系的,何况我们撤兵以前他也被派去考察过宽甸。所以我一直说他要么是得到了什么线索,要么是得到了天书,但是得到天书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仅仅是线索,那么他不至于这么慌张的辞官不做。”
朴泰木点点头道:“苏兄说得对呀,我们兄弟完全赞成大人和苏兄的看法。”
李成梁一边夹肉,一边问他们:“我之前给你们知会的意思,你们具体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