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川见着老妪大发雷霆,开始也是颇为震惊,紧跟着打起了官腔,“这事情要到指定有司去办,我司马平川不过是执掌锦衣卫的人,你们的事我可管不得,我也不便评说,总之希望你们按照官府要求去做就是了。”
“呸!”梁太夫人气的说不出话。商授德和那叫花帮的老太太在一旁微笑不语。梁太夫人大吼一声:“送客,我夫君尸骨未寒,不容尔等到此胡说八道!”
话音刚落,门外又进来一伙人,这伙人怎么看也不像来吊丧的,一个个彪形大汉,上身未穿任何衣物,一个个腰挎钢刀利刃,凶神恶煞一般,他们中间簇拥着一定红顶小轿子。这群人进了院子里,落轿。司马平川等三伙人靠在一边静观其变。梁彻迎上来,“不知道轿中是何方神圣?”
他话音刚落,轿子旁边站着的一位大汉朗声吼道:“我们天下黑道的总瓢把子,鬼见愁大人今天到访,你们就这么迎接吗?”
梁彻一脸诧异,“你们到访还要我们怎么迎接?”
这时候轿子里传出了一个长者雄浑的声音:“梁家孤陋寡闻,不知礼数,咱们不得无礼。”
梁彻眉头一紧,这时他见轿子里冒出了一缕青烟。他倒退了两步指着烟气对那大汉说:“不知道轿中为何……”
那大汉傲慢的大笑了几声,“你们真是粗鄙,我们总瓢把子正在抽西洋的烟土,你们连这个都没见过?”
梁彻语塞,那厢边司马平川哈哈大笑说:“梁家又不吸食,怎么会认识?你说你们吸个西洋烟土,有什么骄傲的?不过我还是劝鬼见愁你,少抽为妙,免得神志恍惚走火入魔。”
“司马平川,你个芝麻官,竟敢跟我这么讲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我鬼见愁的事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你说少抽,我就偏偏多抽,来人,再点三锅!”
众人惊愕,那大汉在身上掏出三杆烟枪,用火折子点燃,整个院子里一阵怪异的烟味,却也很好的掩盖了那群乞丐的味道。梁彻在一旁说:“鬼见愁,你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
那大汉怒斥梁彻:“我们大爷连我们跟随多年都没见过,何况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呢?”
“那你来我们梁家有何贵干呢?”
大汉说:“你们梁家不去追查天书的下落,却在这里优哉游哉的过日子?我们鬼见愁大爷很不满意!”
大汉话音刚落,轿子里传出了两声尖锐的咳嗽声。紧跟着轿子里传出了一个尖声尖气的回应:“说得对,我鬼见愁很不满……”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咳嗽声。
梁太夫人说:“这才是你鬼见愁的真实声音吧?”
那轿子里紧跟着低声回应了一句:“休得胡言。”
院内众人都很诧异,这轿子里一会儿是男人的低声,一会儿阴阳怪气,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就连那些轿子前后簇拥的大汉们也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商授德对梁太夫人说:“这鬼见愁何方神圣,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梁太夫人笑而不语。就在这时,轿帘突然被挑开,轿子里钻出了油头粉面的书生,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他手持一把铁扇子,扭腰晃脑的走出来,只见他朱唇粉面,一脸的戏装,他说话依旧是阴阳怪气,让人感觉这人不男不女,一身阴气。
“我是鬼见愁!你们认得我吗?”
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惊呆了,因为除了梁太夫人和少数梁家丫鬟曾经见过他,其余的人谁也不敢想像这天下第一的杀手鬼见愁竟然是个戏子。可是然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之间这鬼见愁旁若无人的脱下了外衣,一边脱还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就要当皇帝了,朕今天登基,以后咱天下人都听香粉书生的戏!”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众人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胡言乱语,梁横在一旁低声对梁太夫人说:“他刚才被司马平川刺激,连抽四管烟土,我看这人是走了心神,走火入魔,命不久矣了。”
梁太夫人点点头,就在这时众人大惊,因为这鬼见愁指着众人大喊一声:“朕这就成仙了!今天册封你们做朕的爱妃,不管男女,朕都要……”
话音未落翻倒在地,先是口吐白沫,紧跟着七窍流血,翻了几下身绝气身亡。
那些大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梁彻大怒道:“你们闹够了没有?一本破书,你们劳师动众!我梁家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给我滚!”
这一声好像喊醒了众人,那司马平川见死了人,对锦衣卫门轻轻摆手,众人撤出了院子。紧跟着几伙人都悄悄的撤离梁家,唯独这黑道众人,各个横眉冷对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肯收尸。梁彻抄起梁家的大刀,指着黑道众人:“你们黑道丢人现眼还嫌不够吗?还准备在我家火拼吗?如果真要火拼,先问问我梁家的战刀,看看咱们谁更黑?”
这一声喊完,黑道的大汉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互相看了几眼,将鬼见愁的尸首抬到轿子里。然后为首那大汉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梁大爷,我们弟兄们跟着这妖孽多年,今天方才知道他竟然是个戏子,也难怪算命的说我们阴气太重。今天他死了,我们也真是对不住您梁家,老将军为国捐躯我们都敬佩,刚才一切都是这妖孽指使的。请允许我们进祠堂给老将军上一炷香,以后梁家的事就是我们黑道的事!”
梁彻听了这话,怒气算是消了,梁太夫人苦笑一声,“我们梁家就不能跟黑道离远点吗?”
然后让梁彻带着黑道的这帮凶神恶煞们去拜祭梁庆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