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连连摇头说:“梁将军,你这是气话呀。我这么来求你出山,你就无动于衷吗?你如果不去,我怎么跟李如柏交代?如今,辽东武备松弛,军心涣散。新任总兵李如柏让我请你回去。还有啊,这是他写给你的一封书信还有黄金。”
毛文龙一边说一百年掏出一封书信,然后让随从搬过来一个箱子,他亲手打开,让梁庆之观看,梁庆之斜眼一看,居然还有有几十两黄金。
梁庆之展开李如柏的书信,书信里这样写道:
庆之弟:
如今辽东疲敝,建虏羽翼丰满,图谋不轨。愚兄知庆之乃国之栋梁,如天龙困于泥沼多年,必有腾飞云端之志。是年天威震怒,调天下之兵以平定辽东之乱,值此国家用人之秋,兄认为应当摒弃你我梁家的怨恨,化干戈为玉帛,同为朝廷效力,况且愚兄也希望兄望弟能成吾兄李如松子望之遗志,以辽东父老为己任,攘除奴寇,以报君恩。
兄,子贞,九月十二日
梁庆之念完这封信,长叹一声,一言不发的看着毛文龙。毛文龙心里着急,便赶忙问他:“梁将军,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能不能给我个答复?”梁庆之突然收起了这封信,对毛文龙说:“毛将军久经沙场,武功卓绝,试试我孙儿的刀法如何?这些年,我不光教他我家的大刀。我钻研了李如松曾经送给我的一套单刀刀法,并结合女真人的单手带,创造了一套新的刀法。我给梁景武专门打造了一把战刀,花了一千两白银,请京城最好的打铁匠用最好的精钢打造,整整用了一年。这刀叫做‘冷艳劈风斩’,命名参考了关二爷的冷艳锯,这刀沉力猛,兼具任性,却锋利无敌。刀长四尺三寸,重三十六斤。”
“你孙儿用那把刀和我打?”
“非也。不过肯定是要跟你切磋一下。”毛文龙一听比武,便心头勇气了好勇斗狠的劲,一时也忘了受人之托请梁庆之参军的事。他说“可以呀!你们梁家的人自来力大,加重加长的那把刀,必然威力增加。我一定要看看。”
“毛将军你还是和当初在军中一个脾气啊,有人提起武功,你就像吃错药一样,孙儿,把咱家的刀给他亮一下。”
梁景武兴奋的去了后院,不多时便回来,他左手拿着春秋大刀,右手拿着那把“冷艳劈风斩”毛文龙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春秋大刀,通体精钢打造,一条青龙串联起刀身和刀柄,龙嘴里吐出寒光森森的四尺七寸长刀身,刀身前段是月牙状的弯曲,龙身和龙尾卷着一丈二尺长的刀柄。这大刀看上去至少一百斤沉重。毛文龙上前去接过大刀,连连称赞说“这才是真正的青龙偃月刀啊,好刀,好刀,价值连城的好刀!”
这正是:
刀锋寒彻,怎能不让英雄好汉倾情;霜雪利刃,挥洒间令熊罴虎豹遁形。阴云蔽空,一个霹雳撕裂暗黑天幕;群山阻路,一道寒光斩开荆棘巨石。曾几何时,九霄云端巨灵神挥动大斧耀武扬威;驻足观望,三江口二郎真君端起三尖两刃烜赫一时。待此时,平地一声惊雷!宝刀出鞘,寒光刺破九霄直上三十三重天,直下一十八层地狱,天地为之震撼,真叫个神也战栗,鬼也哆嗦!
毛文龙说“借我试试这宝刀如何?”梁庆之摆手指着门外的兵器架说:“请自便”
毛文龙提起“冷眼披风斩”出门,来到兵器架前面,将架上一把通体镔铁打造的齐眉棍抄了起来,竖起来向天空一抛,他一跃而起,双手持刀就劈,就听咔嚓一声响,毛文龙用手里的劈风斩将齐眉棍从棍头到辊尾竖着劈成两半。梁庆之和梁景武在一旁看着,满意的点点头。
毛文龙收刀细看,那劈风斩的刀刃则丝毫没有损伤。
毛文龙笑着看了一眼那青龙刀对梁庆之说“不知道这把劈风刀劈在你家的家传宝刀上。又或者双刀互砍会如何呢?”
梁庆之笑着点点头说“一个时辰内,各自能够抵挡十刀,之后就各自断裂成两段。”
毛文龙兴致大起,忙又说“不如我和你孙儿比试比试,我用我的长矛,他用梁家的大刀。”
梁庆之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我孙儿可是天生的武功奇才,两臂有千钧之力。毛将军你真的想比一比吗?难道就不去休息一下?”
“休息什么,一提起比武,我全身都是力气。等不及了现在就比吧!”毛文龙竟然兴奋的站了起来,拉开架势就准备在大厅里动手了。
……
梁景武赶紧说:“侄儿也想和毛叔叔切磋,但是以前听说毛叔叔是名将,请毛叔叔手下留情。”
梁庆之一看这场面,马上就要在大厅里动手,便赶紧站起身对二人说:“屋里是礼仪之所,门外可以较量。”
三人各自有请对方,几步便来到厅外的空地上,一边立着兵器架子,毛文龙抄起一根长枪说“闲侄,你毛叔叔从来就没有个顺手的兵器,我想了想和使大刀的打,我使长枪还是很有心得的呀。你选什么?”
梁景武说“毛叔叔稍后,您觉得侄儿是用劈风斩还是用大刀呢?”
毛文龙说:“我倒给忘了,你是继承你爷爷的刀法了。那这样吧,你的劈风斩暂且留下,将来对付北寇,将来我有的是检验你的机会。”
梁庆之在一旁得意的说:“我孙儿的大刀有一百斤,你能抵挡得住吗?”
毛文龙平复了一下心绪说:“笑话!我毛文龙什么没见识过,放马过来吧!”
梁景武自信的点点头说:“毛叔叔,我就用自己的练功大刀会会您,您可得手下留情啊!”说罢横刀站好,向一侧一步一步缓慢移动,趋步向前。毛文龙点点头,也横过长枪向相反的一侧横移,同时趋向前方。
一阵北风突然猛的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两人依旧对峙靠拢不为所动。倒是在一旁观看的梁庆之虽然披着斗篷,却还是一阵急剧的哆嗦,他下意识的感觉这不仅是寒气,更有杀气。
梁景武先发制人,他斜着就是一刀劈向毛文龙,毛文龙不愧是辽东名将,高中武举之人,他见这口大刀果然如梁老将军所说那样便不敢用长枪招架,而是迅速一闪,躲开这一刀,然后挺枪直刺梁景武。梁景武用刀隔开,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斗了三十多个回合。
毛文龙心中暗想道,这孩子果然了得,看这大刀一丈二尺长短,钢刀头钢刀柄看起来足有一百多斤,比梁庆之的大刀还大出一圈。这孩子居然能把这把刀的威力发回的淋漓尽致。他把大刀甩开,充分发挥大刀势大力沉的有点,借大刀之势配合自己发力,做到刀人合一的境界。实在难能可贵。
但是这毛文龙毕竟是经验丰富,自己的长枪虽然不及大刀沉重,但是却也依然让梁景武感到难缠。梁景武也在打斗中不断观察毛文龙的招式,心想这位毛叔叔的枪法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但是却极为实用,没有一招华而不实的动作,可以说见招拆招,而且狠辣异常,所以一开始自己非但占不到便宜,而且处处被动,还好自己调整的快,否则十回合以内必败无疑。想到这梁景武格外小心毛文龙的长枪。二人酣战良久未分出胜负,但是毕竟是拳怕少壮。毛文龙在二人打斗到五十个回合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一个不留神,被梁景武一刀砍断了长枪的枪头。
毛文龙毕竟是毛文龙。
只见他手腕一抖,使出了棍棒的招式,这一变招让梁景武措手不及,他抖手一棍,打在梁景武的右手腕上,梁景武哎呀一声,右手松开大刀,毛文龙接着一脚踢到梁景武的左手腕。梁景武左手一撤,大刀离手。毛文龙这条腿在下落的时候,顺势优势一脚直接把大刀踩在地上,半截枪杆直指梁景武的哽嗓咽喉,距离一寸有余。他停顿了一下抽身,倒退三步喊停。
“贤侄,咱们今天比到这吧。”
梁庆之猛然站起来,一瞬间他恍然大悟。他在一旁拍手叫好说:“毛将军勇武不减当年,电光石火间完成这一招反败为胜,不简单啊!”然后转过脸对梁景武说:“孩子,你的刀法其实已经不在我之下,可是你不但打不赢我,更打不赢任何一个有战场经验的人,因为你缺乏实战经验,这是你怎么练习都学不来的。如果你有同样的经验,我打不过你,而且最多坚持二十个回合,但是你的问题就出在临场应变上,你对实战的领悟决定了你日后的高度,也许经此一战你脱胎换骨,也许你一辈子也走不出一个怪圈,你的武功就会越来越弱。”
毛文龙将半截枪杆扔在一边双手抱拳回应说“梁老将军,你言之有理,不过过奖了,令孙的武功不在我毛某之下,只是两人交战,斗到深处,根本就没有招式可言。令孙还年轻,但是武功根基已经非常扎实,若是假以时增加临战经验,前途不可限量。”
梁景武认真聆听教诲,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毛叔叔,我确实看不出你的枪法出自哪一门派,但是无论是枪还是棒,您的见招拆招,确实值得晚辈学习。”
梁庆之说:“好了,孙儿。毛文龙根本就没有门派,你们临阵交手,你必须忘掉所有招式,能发挥出什么就发挥什么,这就是你毛叔叔立于不把之地的根本。”
说完他对毛文龙说:“咱们就回大厅里详谈吧。”
毛文龙赶紧问道:“将军,你到底去不去辽东呢?”
梁庆之面带微笑,一言不发,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毛文龙一脸苦笑的摇头往大厅走。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老鹰的叫声,毛文龙回首仰望苍穹,一只大雕在湛蓝的天空中振翅翱翔。
毛文龙望着大鹏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说“大鹏举也!”
……
梁庆之面对李如柏的书信和毛文龙的诚意邀请,却转移视听,让自己孙子和毛文龙比武,他到底会不会去辽东打仗?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