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梁庆之夫妇起了个大早,本想起来在庭院里活动筋骨,哪想到门外又来了一批客人,梁庆之夫妇迎到门外,这些客人带着两个看似沉重的木箱,几个仆人拿杠子抬着。
这些客人中为首是个三十岁上下年纪的男子,器宇轩昂,一看就是精明的商人。那人身后两个中年人,一高一矮,高瘦矮胖两人,也都衣着不俗。
为首那人对梁庆之深施一礼,“梁叔叔,婶婶。小侄商授德这厢有礼了!家父商基业挂念梁将军,今日家中事情繁忙不便探望,小侄听闻梁叔叔挂印封金,难得无官一身轻,今日代表家父特来拜会。”
梁庆之夫妇赶紧还礼,一番寒暄请入内堂,分宾主落座。商授德命仆人放下箱子,亲自打开箱子,乃是两箱金银细软之物。梁庆之婉言拒收。
商授德连忙说道:“梁叔叔你真是客气了,家父与梁叔叔昔日在长白山庄携手一战,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家父扬名立万,如今富贵了,岂能忘记老友。这是家父的心意,也是小侄的心意。梁叔叔何必过于客气呢?”
商授德说完,与他同来的两人一高一矮的人也先后施礼,然后各自开口劝梁庆之收下。
梁庆之几番拒绝无奈商家三人不断劝说,最后勉为其难让仆人抬下去。商授德像梁庆之介绍与他同来的两人。梁庆之这才知道,矮胖的那个名叫费伯,瘦高的叫尤清,两人都是商家主事的两大谋士。商家有今天的富贵全靠此二人。
梁庆之不禁暗暗佩服此二人,而这两人言谈举止确实卓尔不群,也是难得的人才。内堂之内,梁庆之夫妇和商授德一行三人相谈甚欢。然后几个人边谈边吃早茶早点。
商授德话锋一转问梁庆之,“梁叔叔,听闻梁叔叔一直在北方寻找天书,小侄也十分好奇,那三教九流、官府黑道的都在暗地里盯着这天书的下落。他们究竟得到了什么吗?”
梁庆之心中暗想,这商授德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与他爹多年没有音讯,在朝为官尚且不闻不问,如今辞官却送来金银,岂非蹊跷。原来他是为天书而来的。
想到这梁庆之说:“贤侄啊,我已不打算再找那天书了,多年来身心俱疲,留给后人寻找吧。”
商授德微微一笑说:“梁叔叔,何必如此呢?小侄此行就是请梁叔叔出山,只要您答应继续去找那天书,找到后交给我商家,梁将军家里需要任何荣华富贵,我商家都……”
“贤侄,别说了,我梁庆之既然已经辞官,再不想过问天书的事情,谢谢令尊的珠宝,你们拿回去吧,我们消受不起,天书这件事再不要提起。”
梁庆之打断了商授德的话,站起身对门口的梁横大喝一声,“送客!”
商授德微微一笑,站起身道:“梁将军,你今日之举不是很妥当,我们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我也奉劝梁将军好自为之,走!”
说完起身带着费伯尤清,让家丁扛回金银细软的木箱,一行人等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
当晚,梁庆之夫妇坐在内堂喝闷酒,突然梁景武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爷爷、闹鬼了,小燕她死了!”
梁庆之听闻这事,拍案而起,“这又是何方神圣?当官的、黑道的、做买卖的,如今连鬼神也要找上门吗?”
梁夫人长叹一声说:“景武,你跟我去找你爹。”
话音刚落,梁彻一瘸一拐踉跄进屋。“爹,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杀手,我的几个徒弟都命丧贼人之手。”
梁夫人大怒,“我公孙家金盆洗手多年,但是也不容江湖之人欺负我们!”
梁横从也走进屋,低声道:“小燕的死是叫花帮干的。”
梁庆之怒摔酒杯,“乞丐叫花子也来挑衅?”
“爷爷,我们该怎么办?”
梁景武话音刚落,屋外飞身跳下三个手持钵盂和竹杖的乞丐,衣衫褴褛,身上待着一股恶臭味道,三人不请自来进了内堂。
为首一人胡子拉碴,一边搓着身上的泥球,一边摇摇晃晃的对梁庆之说:“梁将军,我说你可真是个懦夫,找不到天书就辞官了?”
“哼!”梁庆之愤怒的看着他,“我家丫鬟小燕是你们害死的?我儿的徒弟们也是你们劫杀的?”
“不错,明人不说暗话,是我们干的,不过我是代表民意来请梁将军帮我们寻找天书,以及说出天书的线索的。”
梁夫人道:“你来我家,也不自报家门,张口闭口说是民意,你是谁呀,也敢在我家放肆?”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蓟门叫花子帮主常大辉是也!”
梁夫人也哼了一声说:“我以为是什么叫大侠,大隐隐于市啊?原来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常大辉呀?你不做人贩子,改去要饭,裹挟民意,也是难为你呀?”
常大辉闻听此言,一脸严肃说:“梁夫人不愧是公孙家出来的女侠,可惜我和你公孙家族不过是一丘之貉。”
“常大辉,我公孙家早已金盆洗手,不像你们,整天装出一副穷苦样,逼迫手下四处乞讨,你们却拿着金银花天酒地。如今还敢来我家惹是生非!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常大辉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我可以让你梁家,从明天起就门庭若市,门口围满叫花子,看你梁家还怎么嚣张?”
梁庆之怒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欠我家数条人命,你还要我帮你找天书?”
“是命令,梁庆之,你办得到也得办,办不到也得办!”那常大辉举着竹杖,飞扬跋扈嚣张了得。梁庆之伸手抄起了镇宅宝剑,“咱们试试看?”
梁家在场的人纷纷将手攥在了兵器上,这三个乞丐连连后退,退出了后堂,梁庆之在门前兵器架上抄起了他的大刀,那常大辉见状连忙嬉皮笑脸说:“梁爷爷,咱们何必呢,你不是说 呀我们偿命吗?好说呀,你看我们帮谁不顺眼,你杀了就是了,何必……”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后心冰凉。一股热血咸热灼烧冲破他的咽喉,喷了出来,他低头看到了胸前的刀尖,从身后刺进来的刀尖!
紧跟着他身后闪出了司马平川,“梁将军是锦衣卫百户,本官今日特来送委任状,你们叫花子竟敢惹我们锦衣卫的人?”
紧跟着司马平川身后闪出了十几个锦衣卫,那常大辉应声倒下,另外两个叫花子跪了下来。司马平川一抱拳,“梁将军,我知道现在多方在找你透露天书线索,大家都想得到这天书,朝廷也想,我希望你能报效朝廷。跟着我们你不会吃亏,你的家人也都有安全的保障。梁将军,这锦衣卫百户的官,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司马平川说完,梁庆之也放下大刀,他看着倒下的常大辉和被押走的两个乞丐,反复思量,转脸对司马平川说:“司马大人,我想好了,官我不当了,我要告李成梁,希望大人为小民做主!”说吧缓缓的跪在了司马平川面前,司马平川眉头一紧,随后面露微笑,“不当也好,你只要能拿出告状的证据,本官一切为你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