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位少年正坐在石桌前,只见少年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眉宇间透露着凌厉,双目炯炯有神紧紧地盯着桌上的宣纸,执笔,浸墨,抬笔。可笔尖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时间慢慢流逝,少年的眼神逐渐涣散,变得柔和起来。不经意间,笔尖的墨水滴落纸上,一瞬间渲染开来。
“你为何迟迟不肯落笔?”
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在少年身后响起,少年心中一紧,转身看去。
声音的主人正是执掌南封州的南墨王。
“父王。”少年起身行礼,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孩儿想不明白。”
“有何不明白?”
“从小我的老师便教导我世间苍生皆平等,但以我的阅历来看,无论是鸟兽鱼虫还是花草树木,无论个体还是兽群都不能体现,它们无不是互相捕食又或是互相竞争,永远都活在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担惊受怕之中。兽类如此人类更是如此,纵使生命平等,但仍然有高低贵贱,那世间万物终究是平等的还是不平等的。”
南墨王思虑片刻,只简单地回到:“此不平等正是平等。”
少年更加疑惑了,立即追问道:“请父王明示。”
南墨王却并没有对他所说的那句话加以解释,只是留下满头疑惑的少年拂袖而去,当他走到门前时身形顿了一下,转头对少年说道:“西方洋人对我南封州蠢蠢欲动,东方又连年灾害粮食颗粒无收,此正是内忧外患之时,不久我将亲自挂帅上阵稳定军心,防止我战死沙场南封州群龙无首,你也该学一学治理之道了。我已经委派了我的得力部下南瑾去治理东部的昌吉省,你明天随他一起去。”
当晚少年辗转难眠,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王不给他明示指点解答心中疑惑,那句“不公正是公平”又是什么意思,这次治理执行又是什么意思。
伴随着夏日的虫鸣,少年盯着烛火在墙上映出来他的身影,不断跳动之间,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少年惊醒,马上唤来了仆从更衣洗漱。
收拾好仪容后,少年连忙赶出门。
出了大殿,马车早已备好。
南瑾正站在第二辆马车旁不紧不慢地踱步。
“我来晚了吗?”南瑾正想掀开马车的门帘让少年进到马车内部,少年却几步冲上去抢先钻进车里。
南瑾见状暗暗自责没有做到周全,不过转念一想少主平常就是不拘礼节之人便作罢。
“时间刚好,正是出行的吉时。”不过南瑾过分谨慎,怕身后有小人告密南墨王责罚下来不敬,便又说道“老臣今年已有六十七,难免手脚不利索,刚刚礼节没有到位希望少主见谅。”
少年早已无心关心这些礼节,随即下令启程,并对南瑾笑道:“瑾老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国事上你辅佐我的父王功不可没,如今在这一点小小的礼节上又过分计较,何必呢,况且你还是我的长辈,论礼节也是我做的不够周到,刚刚我是怕误了时辰急了些,下次这种小事还请老先生不要过分纠结。”
南瑾听闻松了一口气,道“少主有所不知,像老臣这种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要提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明面上你位高权重,但就怕暗处的小人勾结,老臣能走到今天,全是靠这小心谨慎。”
少年对这些勾心斗角不感兴趣,转头看向窗外,望着向后飞驰的景物又问到。
“老先生,此番之行是我的父王有意为之,他跟我讲,万物的不平等恰恰是平等,你能解答吗?”
“王上的旨意自有他的道理,有些道理光是他跟你讲是不够的。不闻无以学,不见亦无学,看到,见到才能学到,学到之后需要你去思考,最后悟到,只有悟到你才真的能用出来。”
南瑾从口袋里掏出烟袋,点上火猛吸两口,将烟吐出窗外,望着它逐渐消散。
“看来王上是想让你跟我的此行有一番收获,你天天在大殿里只能闻到,只有出来才能见到学到悟到,我相信你要的答案就在此行中。”
南瑾将烟嘴含在嘴里,也默默地思索着,他将眼睛眯起来,仿佛这才能透过烟雾看清远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