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捶一拳试试”师父手臂并拢曲臂摆在面前,“好,我试试”我握拳侧身运拳,全力一击,然而,我看师父纹丝不动,怯怯收了手。
“我知道了”师父领我到一颗粗壮的树前,我隐约明白要干什么。
师父出掌,劈向树,树被劈出了一道凹槽,我瞪大眼睛。
“以树这边的凹槽为准,在另一边劈出同样深度和大小的凹槽。”师父补充“不过,不要求你一次性劈出。”
我抿抿嘴,盯着树,举起手,用力下劈。“嗷!”树干上啥印字都没有,我的手却多了一道红印子。我捂住手,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继续”师父淡淡的发号施令“没用劲。”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还没用劲!我又举高一点,猛地下劈,,那道印子又红了许多。
“不够。”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举到头顶,全力下劈,这一次树干震了一下,手也彻底麻了。
“就是这个效果,继续”师父靠在树上,我憋着口气,来回的转身左右手相互一掌一掌的劈下去,师父则时不时提醒我的力度。
早自习,回到教室,我瘫坐在座位上,“读书啊!读书!”胖胖的语文老师进来了,穿着小黄裙,将头发盘了起来。
“真时髦”我叹口气,不太情愿的坐起身,抽出语文书。
小楠朝我无意的看了一眼,又突然凑近,抓住我的手“天呐,晓枝,你的手怎么肿成这个!”我握握手“很肿吗,可能看的太久了,自己没什么感觉了。”
“你师父怎么不带你去处理一下呀”小楠从桌子里提出自己万能小盒子,拿出棉签、生理盐水、创可贴。不由分说的将我的语文书放到一边,将我手掌表面破皮的地方仔细的清洗与消毒,还贴上她可爱的小熊创可贴。
“训练后一定要及时处理伤口,不然很容易感染的。再说了,毕竟是女孩子啊,要好好爱惜自己。”小楠把一个小包放到我桌上“里面有基本的医疗物品,一定要随身携带哦!”
我看着那个包,又看看自己被处理好的手,忍不住微微笑了“好的!谢谢楠大夫!”小楠长长的嗯~了一声“不用谢,以前我因为兴趣一直备着,都没有机会用,你算是满足了我的私心了。”她拍拍我的头,重新开始读书。
我也拿起书开始背诵,心情愉悦,但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往一旁观望,嘴角的弧度慢慢下降。
“师父?”我无声道,他站在走廊上透过窗看我“何事啊?”我继续无声问,他举起一张纸,又是漂亮的行楷字“三篇…文言文”我探脖子去看,懂了,给他比个OK,他又举起一张纸“大声读”见状,我立马扯着嗓子读了起来,小楠被惊到“晓枝怎么了”,“没怎么,有激情,有激情”我支吾过去,再看窗,师父不在了,我松口气。
课间,一楼大厅,我扎着马步,师父拿了一个竹板在我旁边慢悠悠地走,顺手拍住我的肩,让我的身子下沉,使得脚步成为标准的九十度。
“背吧”师父开口,“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我背着。
“停,鸿门宴,离骚,孔雀东南飞”师父道 。
“不是…师父,我这,都没背啊,主要鸿门宴和孔雀东南飞都不用背啊”我感觉我的心脏受到了冲击。
“要上课了,先上去吧,下节课课间带语文书下来,我会先问上课学了什么,答不出,腿上和肩上就会多几块砖。”师父交代,我颤巍巍收了腿,上课后我聚精会神的听讲,不敢再开小差。
到了午休时间,校园里很安静,我趴在升旗广场中央做着拳头俯卧撑,背上放着剑,燥热的风一阵阵吹过来,汗就这样一滴滴掉在水泥砖上。
“二十三!”师父下口令,我顺从的做着,也惊异于以前从未有过的做俯卧撑的轻松感,思考着,就入了迷,but,“哐当”剑掉了。
心想不好,我瞬间转头看师父,师父只是将剑放回我身上“一!”
我尝试跟师父沟通“师父,不用重数吧,你看时间也不早了,都做了不少了”,师父毫无感情的看着我,我默默回头,用力一个一个做着,再不敢分神。
“八十!”我塌下腰,“咦…呀…”手臂猛烈地晃动,花了三十秒,勉强起来。“还行吗”师父发来虚假的问候“女人不能说不行”我急促的换气。
“九十!”我感觉看到了曙光“师父,我能自个儿报数吗”我仰起头,晒得通红的脸望着他。师父瞅我一眼,又快速撇开,点了点头,我欣喜,快速做完十个,然后整个人顺势躺在地上,用左手反手将剑从身上拿开,剑柄冰凉,剑身滚烫。
我一个轱辘坐起来,用手轻轻触碰剑身“冰鞘”师父道,“冰鞘”我念出,原来这就是它的名字。
“去洗个澡吧”我听师父这么一讲,下意识拉开衣领闻了闻,一下子表情扭曲,一股汗臭味,我抹了抹脸上的汗,湿了衣襟一片。“没衣服,没水”我无奈摊手。
“两分钟,回寝室拿衣服”师父看一眼怀表,“两分钟!我们是对角线距离!”我破口而出。
“一分五十八秒。”
我连滚带爬的飞奔起来,火速进了寝室拿上盆和衣服,“毛巾!毛巾!”我一个急刹车,扯了毛巾就走,“五!四!”我感觉腿都不是我的了,“一!”我几乎飞到师父面前,还差点摔了个狗啃牙。
“然…然后呢”我一手叉腰,一手抱盆,眯眼看他“去我们澡堂”师父抬腿就走,“哈?”我没敢动,“给你把风”师父回头,“好吧”我扭捏跟上。
“哇哦”反光的瓷砖,大大的浴缸,还有花洒,对于只能用桶洗澡的我们来说,真是顶配。
“香皂,”黑衣人突然闪现,“哦,谢谢。”我连忙接过,果然,一接过,他不见了。“好奇怪的人”我心想。
“?还不开始”师父在门口呵斥,我连忙泡到浴缸里,真舒服,虽然很想再泡一会儿,但是还是利索洗完,用了那个香皂后身上留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门外传来打斗声,我急忙系好衣服冲出去“师父!”,只看见师父和一个与他同样穿着但将长发扎起来的男子,那男子还比师父要稍高一点,两人都站在树上,那男的开口“狱,这么宝贝那个徒弟,洗个澡都要守着?”师父不语,眼神却往我这边移了一下,然后下一秒,那男的转身跳下树疾速奔我而来,我惊恐,他伸出手,我用手臂护住自己,眼睛不自主闭上。
“过火了!”我睁眼,师父站在我面前,一只手抓住了那人挥出的拳头。“还是快不过你啊”他收拳,侧过脸看我,我呆住,怎么这人不戴口罩,整个五官暴露在我面前,十分立体,有一种混血感,因为长久的训练,他的皮肤特别紧致,显得眉间英气十足。
我的头脑中却浮现三个字“小白脸”又白又瘦。
“女生啊!”他大叫,女生怎么了,我翻个大白眼,手还是紧紧的抓住师父的袖子。
“他不是坏人”师父察觉到我内心的不安,“对不起,吓着你了,我以为是男生,本无意冒犯。”他一手撑腰一手挠头“我叫月天,是狱的好哥们!”又接着朝我挥挥手,正过身对师父说“怎么挑了个女孩,你不是…”师父冷冷瞪他一眼,他止住嘴“不说就是了”
我想本就没有师父选择我这一说法,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选择的。
“师父,我应该叫师叔?”我问,“别见外,叫我月天就好了”月天露出大大的微笑。我看师父,师父点头。
“您为什么不用戴口罩?”我这么随口一问,师父的手竟握紧了一下,“没有你师父帅呀”月天见状回答,我心里明了。
“您徒弟呢,不用训练吗”“训练了半个小时就赶他回去睡觉了”月天摊摊手,我可晒了一个小时,我瞥一眼师父,“不服?要月天做师父?”师父看我,我连忙摇摇头,手攥得更紧。月天黑了脸“这么嫌弃干什么?”
“师父,徒弟可以回教室休息了吗?”我打打哈欠,“去吧”师父道,我松开手,拿上东西,朝他们各致意,便往教学楼走。
“小孩儿,以后要带你师父找我玩啊。”响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叹口气,拜托,我哪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