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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撒娇

刚想说什么缓解气氛,就听见祁氏“嘶”的一声,得了,自己腿没麻,祁氏的腿却被自己压麻了。

风歆芽只好慢慢的把自家娘亲的腿打直,以加快血液的流通,又用手指轻轻地打圈按摩,从而消除麻感。

“娘,我今天惹奶奶生气了。”

风歆芽有点心虚,不敢抬头看祁氏,就边低头按摩边说道。

“嗯。”

祁氏只淡淡的应了一声,面上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平静的看着风歆芽。

“娘都不问为什么吗?”

风歆芽嘟囔着偷瞄了眼娘亲,却不知祁氏一直在看着她,这下两人四目对视,风歆芽看着娘亲此时平和的双眸,往日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只想一吐为快。

“李嬷嬷说笑不露齿才是淑女所为,让我收敛秉性做个更合格的贵女,我记得爹爹说‘做人要不耻下问’。

我就虚心请教嬷嬷,‘笑不露齿的都是淑女吗,做淑女就必须笑不露齿吗,我不想做淑女,我可以想笑就笑吗?’,李嬷嬷当时还没听完呢,脸色就臭臭的了,还说我不可理喻,说平时不注意自己的仪态以后做人家的主母容易出丑。”

风歆芽又偷瞄了娘亲一眼,见娘亲的神情没有责备的意思,顿时胆子就放大了,继续说:

“可这和我没关系啊,我以后又不当别人家的主母。又怕李嬷嬷不理解,毕竟她服侍奶奶好多年了,就只好继续给嬷嬷解释,结果没想到嬷嬷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说着风歆芽就傻气的嘿嘿一笑。

祁氏看着风歆芽边告状边耍宝的样子,是又心疼又想笑,用手指戳了下女儿饱满的额头,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那然后呢?”

风歆芽的小嘴一下子就瘪了下来。

“权限不够就汇报上级咯,然后我就到奶奶那去了。唔,老人家被气得不轻。”

风歆芽双肩一耸,小手一抬,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嗷,家规四十遍呢,等明天抄完可能你宝贝女儿就没了呀~”

风歆芽粗着嗓子嚎了一句。

这一嚎,反而让祁氏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看起来妖娆万分,韵味十足。

“贫嘴,顶多就是手不行了,但这也不影响你上街遛虎不是?”

“娘亲,您不疼我了,我还是不是您的小棉袄了?”

“得了吧你,大夏天的,老娘热得慌。”

祁氏撇了风歆芽一眼,继续和她斗嘴。

“那,那冬天不是还得要嘛,还是说您现在想要漏风的。”

风歆芽眼珠子转了转,心想着这漏风的小棉袄也不是不能有。

“嘿,我...”

祁氏瞪大了眼睛,俯视着风歆芽,心想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还没来得及向女儿发挥她的‘母爱’,祁氏就看见‘破风的小棉袄’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

“娘~我不管,要是奶奶再催我的话,您一定要和我统一战线。”

说着,小嘴一扁,一双圆眼里满是恳求的神色。

“好吧,我应下了。”

祁氏都没多想,直爽的应下了,她觉得这没多大点事儿。

“对了,明儿个哄好你奶奶记得来我这儿~”祁氏话音一转,柳眉一挑,示意风歆芽看看自己的小白手,微微戏谑的开口。

“吃猪蹄儿,吃啥补啥。”

风歆芽则顺着祁氏的眼神看去,两只小手搓了搓相互安慰一下,在长期的压迫之下,现在的风歆芽抄书时都可以左右开工了,两只手都委屈,都需要安慰。

祁氏看着女儿带有稚气的小动作,乐了,乐玩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行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要睡午觉了。”

祁氏嫌弃的挥了挥手。

风歆芽站起身来调皮的行了一礼,“喏,夫人。”

随后退了出去,轻轻阖上房门,满脸笑意的走了,而屋内的祁氏也是嘴角抬得老高,笑的一脸璀璨,明眸皓齿。

而院门外,正趴在大树下乘凉的白翼听到动静抖了抖耳朵,慢条斯理的拉伸了下后腿的肌肉,踱步到院门口,头朝着门,静静坐下。

这边白翼刚坐下,风歆芽就大步大步的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小白坐在门口等她的乖巧模样。不禁心中一暖,走了过去薅了两把虎头上的白毛毛,而白翼也不要虎脸的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用头蹭着风歆芽的手,仿佛它一直都乖乖坐在门口等风歆芽一样。

白翼驮着风歆芽大摇大摆的回自己院子去了,绕过形状奇特的假山群,踏上宽大敦实的石质拱桥,穿过一池红衣绿荷交相辉映的莲花塘,微风轻抚着风歆芽的发丝,娇嫩的莲花连同着荷叶微微舞动,池塘的水面引发起一阵涟漪。

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个用红墙黑瓦围住的院子,院门顶的牌匾上‘伏虎居’三个大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那就是风歆芽的院子。

院门口守着一个侍女,她看见风歆芽开始就激动地远远的挥手,她是风歆芽的丫鬟,笑萃。

待风歆芽走近后,笑萃噘嘴撒娇道:“小姐,你出门也不带我们。”

“乖,下次带你,我给你带了糕点。”

风歆芽从虎背上一跃而下,宠溺的摸了下笑萃的头。随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糕点。

“啊!我就知道小姐一定没有忘记我。”

笑萃双手接过糕点,眼睛都笑咪成了一条缝,满是惊喜。

“嘘,低调。”

风歆芽轻咳一声,走进了伏虎居。

心想,真好,又哄好一个。

伏虎居内有两间正屋,左右两侧各有两间厢房,左侧厢房的尾巴上还有一间小屋子,最大的特点就是门超级大,就比墙体低一点,房门正上方的牌匾上嵌着三个张牙舞爪的大字,‘霸虎窝’。

‘伏虎居’里有个‘霸虎窝’,啥人住啥地儿,一看这名字就安排得明明白白。

有人说从一个人的居住环境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品性,风歆芽把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她院里的东西很多很杂,却又错中有序。

小到扎凳、蹴鞠,大到秋千、凉亭,其中最显眼的当属一个爬满葡萄藤蔓的长方形木凉亭,亭子下方靠前的位置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靠后的位置则放了一张看起来就很舒适的红檀木躺椅,躺椅前方的地上铺了张毯子,那是白翼的专属位置。

墙根下原本全是笑萃种的花中牡丹‘芍药’,在风歆芽的强烈要求下全给换成了各类果树。

白翼则趴在柔软的毯子上摊平了,两只砂锅大的虎掌分别放在脑袋的左右两个方向,扮得一副乖巧又可怜的模样。虎掌前方还有一只烧鸡,定睛一看,那是一只独腿烧鸡。

风歆芽把笑萃打发去小厨房做饭,自己就毫无形象的躺在那张看起来就极其舒适的躺椅上,手中还拿着个啃了两口的鸡腿,嘴角伴有油渍。

得了,找到罪魁祸首了。

偏生风歆芽一点自觉都没有,看到白翼那副小媳妇似的样子,摇了摇手中残缺的鸡腿问:“不然,咱俩换一换?”

话音刚落,就见白翼从小媳妇秒变大猛男,虎掌猛地打开,露出利爪把烧鸡扒拉了过去,血盆大口一张,咔哧、咔哧两下就把烧鸡吞下了肚,吃完后顺便来了把‘猫洗脸’。

态度转换之快,让风歆芽都没眼看了。

~

傍晚,栖风院,书房内。

可看见所有的木制品皆由紫檀木制成,书桌、书架,包括墙上挂着的画,其画轴也是由紫檀木制成,那是一幅山水画,画上题了字,其笔锋潦草不羁,风骨天成。

室内的摆设很是低调奢华,刻有《捣茶图》的屏风,半人高的并蒂莲木雕‘灯柱’,拳头大小的海明珠做‘灯’,而海明珠是深海至宝,常人不可寻得,使用时可使满屋亮如白昼。

而在西北角的窗边下设有一茶桌,两个男人在茶桌边相对着席地而坐。茶桌上放置了一套紫砂茶具,边上倒扣了三个茶杯。

一位美少年正在煮茶,他有一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雅致非凡。

坐在对面的是一位美大叔。

两人皆是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致命薄唇,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同的是美大叔凤眼生威,而美少年却生得一双漂亮非凡的狐狸眼,这两人是风歆芽她老爹风廷彦和她大哥风袭阡。

风袭阡手执茶壶,缓缓倾斜,茶汤就顺流而下缓缓滑入白玉茶杯中,落了满室茶香。

风廷彦用中指在桌上轻敲两下,接过茶杯,茶汤红中泛黄,茶色透亮,轻嗅后品了一口茶,风廷彦眼中满意之色浓烈。风袭阡随后也品了一口,感受着口中的甘甜,眸子亮了一下,心道,不错,有长进。

“今天芽儿和你奶奶吵架了,你记得去哄哄她。”风廷彦把茶杯放下,眉头微蹙道。

“这次情况不一般,我不见得能哄好,您来。”风袭阡摇了摇头,不接话茬儿。

“你们年纪相仿,你去哄她我放心。”

“您还长我们一辈,您说话她肯定听,您来。”

“年纪三岁一代沟,还是你们年轻人更有话题。”风廷彦说话的语气很柔和,像哄小孩儿一样。

“嗳,可别。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不敢越俎代庖。”风袭阡摆了摆手。

“长兄如父,我觉得你可以。”

“如父不是父,我也觉得你可以。”风袭阡微晃着头,随口一接。

风廷彦喉头一哽,心想‘小崽子,我还治不了你了。’正想继续口若悬河的忽悠他,俩人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肉垫交替落地的声音。

两人四目相对。

“我女儿来了。”

“我妹妹来了。”

接着风袭阡眼珠一转,“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一起?”

“好儿子。”

随后父子俩示好的相互整理了下衣领,板直了腰板静坐着等待他们家的小公主。

“咯吱~”

风歆芽把门推开一个门缝后,伸出个小脑袋往屋内一探,就看到了她器宇轩昂的爹爹和她风流倜傥的哥哥正在品茶。

【坐在茶桌边,茶具也用过了,是喝茶没错了,看来两人心情还不错。】风歆芽打量了下四周,暗自分析道。

把白翼和笑萃留在了门口,风歆芽把门大大打开,大步踏了进来。

“嘿嘿,爹爹,大哥,今天喝的什么茶呀?”

风歆芽嘿嘿一笑,走过去跟着坐到了席子上,伸手拿着茶杯就开始倒茶。

“咕咚咕咚,乓”

风歆芽两口喝完了一杯九分满的茶后把茶杯放回。

“爹爹,这茶挺好喝的哈。”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好喝法,但是说好喝是肯定没错的。

两人看着风歆芽牛嚼牡丹一般的喝茶,满脸无奈,他们已经习惯了。要是外人也这么牛嚼牡丹,风廷彦肯定会把茶杯夺过去反扣在桌上,然后闭门谢客。

风廷彦心疼了茶叶半秒钟,想起刚和儿子达成的‘协议’,忙给风袭阡使了个眼神,不料视茶如命的儿子光顾着心疼茶去了,没接收到暗示。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啊,风袭阡这小子不靠谱。】

风廷彦暗自嫌弃道,而后嘴角一扬,对着闺女灿烂一笑,抬手给闺女和自己各续了一杯。

“竟然歆芽也喜欢,那咱们就喝。”

“对对对,喜欢咱就喝。”

风袭阡这个时候也回神了,因为他爹没给他续杯,赶紧提起茶壶续了一杯。

这么好的茶,老头子都舍不得匀他一点呢,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小妹啊,你来这儿是有事儿吗?”

这话一出,风袭阡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你才有事,我没事来找爹不行吗?”

风歆芽赏了他一个白眼。

“行~,怎么不行,全家就属你最行了。”

风袭阡的语气懒洋洋的。

“你...”

【小崽子怎么开的头呢,话都不会说。】

风老爹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的儿子。

风老爹连忙把两人隔开,打算自己找话题。

“歆芽啊,中午吃的啥啊?”

风老爹说完就尴尬的笑了笑,自己也觉得是五十米笑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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