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刚才那人?”孔祎没能忍住好奇,吴法保竟然和一关之主称兄道弟。
“早些年的兄弟,我其实也是东逐国的人,我俩刚刚成人那年,东逐异常的大旱 ,颗粒无收,我被迫出门经商,他呢没办法参了军,我替他养活了他老娘。后来他爬上来了了 。”吴法保边领着孔祎边跟他解答。
“看来相交莫逆啊!怎么那你进东逐还要给门税呢!难道他刚来上任?”其实孔祎一只认为吴法保的古道热肠是因为他是滕海二十一国的人,想不到是好斗的东逐人。
“他在东逐五年了,门税是给国家的,我是东逐之人自然要出钱了!至于说人头税嘛,我是懒得太过麻烦别人而已。”
孔祎点了点头,吴法保对税务的认识甚至超过地球上的人。
“晚上,我是要去他府上的 ,我给你送到客栈,你自己随意吧!我要在这逗留几天做做生意。其实我很想问你,孔祎你是哪里的人呢?”
“我?”孔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编道,“我是并国(处在滕海二十一国正西)中部的人,家里闹了水灾没办法逃到了法希国,正好就被易先生收留了,我要去利国投奔一个远房亲戚,这才有幸坐上你这路车的。”
“远房亲戚?就是定金口中那个‘友人’?”孔祎点了点头。
“其实我有件很好奇的事!为什么那两个里长不认识这官门最大的守将呢?”
“这是东逐的兵制,认军服不认脸!所以胡煊穿便服那两个人都不认识啊!其实还有点别的原因,东逐怕军官养私兵,这低层的兵们是流动的,不认识也是自然。其实你看我和那个张里长开始攀了几句私情,我俩不过也就是见了两次而已。”孔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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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穿越过来已经是秋天了,孔祎坐在客栈窗户边听着楼下打更的老人敲着铜锣走过,实在是睡不着!虽然已经半个多月,但是原来的作息时间生物钟仍未能改过来,黑天仍然是睡不着。
孔祎就目前而讲对回家回地球的欲望没有那么大,其实在这也没什么,回到地球无非也是吃喝睡,但是在这个世界中,完全可以实现一点自己的梦想。甚至经历了生死的鬼界,见识到了所谓迷信的存在,更对各种神秘充满了兴趣。
“孔祎?”门被轻轻的叩动,“睡了么?”似乎是吴法保的声音。
“没有!吴老板吗?”孔祎轻轻回答了一声。
“是,我就不进去了。你也睡吧,我看你屋里蜡烛依然亮着便想到你应该没睡,出门了自己要关照自己一点,你还是要远去利国的。”
“嗯。吴老板你也去睡吧!我自己会注意自己的。”孔祎心一暖,也就吹灭了蜡烛!
门外也就没了声音,孔袆也慢慢踱步走到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孔袆才能辗转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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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晚,不过孔祎起的还是很早的,天刚蒙蒙亮就睁开了双眼。稍作洗漱之后,便想出门看看南逐关。然而让孔祎意外的是,他刚出客栈的门,就发现吴法保早就起来了,正在带着伙计搬运货物。
吴法保从手上的账本抬头看了一眼孔祎,微微一笑。孔祎也是微微一笑。
“孔公子起的还真早。”领队的伙计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戆头戆脑说道。
“我自然要来看看。”孔祎也打趣的言道。
“那你陪我买卖这一天的货吧!今天正好赶上大集,我这还真缺个算账的,你来帮帮忙吧!”吴法保又划了几笔帐在账本上。
“好!”其实孔祎想说自己确实是闲的无聊的。
一队人很快就赶着马车走到了一条很宽的街上,找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位置,开始卸货,孔祎这才知道吴法保的生意是倒卖各地特产,什么东西都有,而且是什么价位的都有。
随着天的渐渐变亮,身边摊位不断增加,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吴法保的货卖的很快,所以孔祎一直在不停地记账,孔祎没敢使用阿拉伯数字,就是亦步亦趋的按着吴法保以前的记法。
很快,孔祎一个人就吃不消了,这种大写数字计数的方法真的很让人抓狂!明明有更简便的方式却不能用。
吴法保看了出来孔祎的窘迫,于是又拿起了一本账单坐在孔祎身旁,执起一杆笔开始记。
不久就到了晌午,路过的行人也变得越来越是看得多,买的少。
孔祎这时吐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能帮上点忙了,一天天白吃白喝特别不好意思。正好此时吴法保离开去买此地特产了,整个摊位都交给了孔祎打理。
“路过不错过,大家快来看看啊!”一阵似乎卖艺把式的吆喝声传入孔祎耳朵,循着声音向右看去,果真是一个卖艺的武行正在吆喝。
孔祎见此时吴法保的摊位附近没有什么人,就走到了武行的内侧。
见一个壮汉正挥舞着一把看上去特别威猛的长铁枪,另一个壮汉则舞着一把九环刀似要与第一个人比划比划,而一个十五六岁 左右的矮小女孩子,一身红衣,端着个盘子,向四周要钱。
孔祎心说,这不就是地球上电视剧中常有的场面么。
“这位爷,赏两个吧!”女孩子走到孔祎面前,孔祎笑了笑,下意识就要去摸裤兜,这才发现自己着的衣服不是地球上的了,没有裤兜。摸了一下右腰挂着的的钱袋,里面就是易定金硬给塞的二两银子,孔祎也是刚才卖东西才明白的这个世界的货币概念。
大约一文钱是地球一元钱的样子,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10000文①。也就是说这二两银子大概是2000元,吴法保行贿的三十两银子大约就是三万元,这一上午吴法保的流水是五十两银子,按孔祎估计盈利也就在五两左右的样子。
孔祎兜里只有一个一两的银锭,和一些特别散碎的银两铜钱。所以孔祎就掏出了这一两的银锭放在了女孩端着的盘子上。
一个银锭在一盘子的铜钱中特别显眼,女孩一眼见到特别不敢相信看了看孔祎,孔祎笑了笑点了点头,于是女孩对着孔祎连鞠两躬。
其实也不是孔祎大方,就是觉得好玩,而且对赚钱没有特别特别的概念,所以也就很大手笔的了。
“干什么呢!”那个舞刀的大汉看这个女孩对着孔祎鞠躬却不走,似有不满大骂道!“你个小妮子,天天吃我俩的喝我俩的,是不是又想跑啊!”
孔祎听之皱了皱眉,这就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啊!
女孩子拿起了孔祎给的那一锭银子,向着大汉晃了晃。
大汉却还是不解气的样子,“小妮子,别人给一锭银子你就成这样,是不是觉得人家会赎你走啊?你也不看看你那点样子,还是个哑巴!哪个不长眼的会看上你!”
孔祎眉头更皱了,不仅可怜,还是个哑巴,而且用“赎”这个字,这女孩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原因啊!
女孩子听到这,就开始嘟嘟的流眼泪,用本来就已经很脏的红袖子不断抹眼睛。
“我让你哭!”另一个用枪的男子,向前一步用枪柄敲了女孩后大腿,女孩一下就跪在了孔祎面前,盘子一下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铜钱哗啦啦滚了一地,“跪着捡起来!少一个就不用吃饭了!”
周遭的人也都挺同情这女孩的,指指点点。
女孩端起盘子一个个捡铜钱,那锭银子正巧又滚到了孔祎脚下,孔祎蹲了下去,捡了起来吹了一口气,递了过去。
女孩此时跪着,双眼一下对上了孔祎的。
孔祎看着女孩泪眼惺忪的双眼,不知为何突然就一阵电流流过全身,直接站了起来,“这女孩多少钱!我赎了!” 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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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祎!”吴老板翻着今天的账本,孔祎则像犯了错坐在一旁,低着头。
“五十两银子拿去就拿去了吧!算你欠我二十两,当时咱俩那盘棋的结果我应该给你付入门费的,虽然最后没真掏出那三十两,不过就当我把三十两给你了吧!所以你还欠我二十两。”吴法保笑了笑,“没事!你慢慢还就是了,以后你每天给我算账,盈利十之一作为我给你的佣金吧!”
孔祎特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吴老板!这……”心中小算盘一敲,一天盈利五万两,十分之一就是五千两,至少要四十天才行,不过四十天肯定还到不了成金。
“没事没事!”吴法保拍了拍孔祎肩膀,“谁还没有个血气方刚的时候!”
孔祎就是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挪用了吴法保今天的流水,那一阵的血气上头连砍价都没跟那两个大汉砍,说五十两五十两就买了。
“好好对那个姑娘,小伙子!”吴法保是微微一笑,露出了男人特有的表情。
“这,这。不是那样的!”孔祎一脸窘迫,实话他真的没有任何这种想法。
“行了!行了!回去睡吧,别太晚,明天再在这里摆一摊就要到下个镇上去了,下个镇咱们不摆摊。你看着一天十分之一盈利给你还账,实话说你至少要给我打五个多月的工,到成金至少还要五个月。成金以后也跑不了你!”吴法保一笑,合上了账本,抬起头看了看孔祎,“话说,你俩的伙食住宿费可都是我拿的,你是不是让小姑娘给洗洗衣服,打打杂什么的!”
“自然自然!”孔祎此时面红耳赤、如坐针毡,“吴老板……没事,我先走了……”
“哈哈!”吴法保一笑,孔祎则逃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在屋门外,孔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情,慢慢推开房门。迈过门槛,探过头去,向屋里张望了张望,“没人?”
“吱吱。”便听见背后有女孩子的笑声,空一转头一看,一下呆住。
虽然还是那个女孩,但红衣服已脱,上身着绿色半臂里面是白色的衣服,下身一紫色套裙,木盆抱在右手边。
“呵呵~”女孩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哑女孩的样子。
孔祎只呆了三秒,立即回过神来,“进。”向后侧了一步。
女孩子走进来把盆子放在了中间的圆桌上,从盆中取出了纸墨笔砚,摊平了纸,磨了几下墨,坐了下去,左手扽住右手长袖,右手拾笔沾满了磨,在纸上写下。
“我叫程艾苕,今年14岁,多谢哥哥帮忙,不知哥哥叫什么?”
“我叫孔祎,程艾苕,这苕可不是一般不常用啊!”孔祎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适应了看繁体字,不过还不会写,还好会说话,暂时用不到笔。
不过孔祎奇怪了一下,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孩子,能写出字就很神奇了,竟然还是这么娟秀的小字。
“孔…祎”这个祎字顿了几下才写出来,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孔祎,孔祎点了点头。
“多谢孔哥哥相救,哥哥不用惊讶我会写字。我失忆了,只记得去年在一座高山上,也不记得干什么了,一下失足掉下山涧,醒来我发现被一个砍樵的救了,砍樵的家实在太穷,没办法我只住了三天,便把身上所有的财务都给了他独自出了山。刚出山,就被个骑马的路人讹诈,那两个卖艺的不知当时安了什么心,把我救了下来,就一直让我跟在身边,天天伺候,跟着卖艺。”其实孔祎很想问,那这一年中两个壮汉都没侵你身子,不过没好意思问出来。
“你天生不会言语?”孔祎问了一下。
女孩盯着孔祎看了几秒,孔祎还以为自己问错话了,不过女孩写了下来,“天生与否,我真的不知道,反正失忆之后就不会说话了,不过还能听,还会写。”
孔祎又点了点头,心道,不知这是一个怎样的大小姐,最后落得如此地步。可一想到自己是穿越,比他也强不了多少,立即就起了怜悯之情。
“你要是不嫌弃,我俩就结拜兄妹,我的命比你好不到哪去,既然有缘让我救出你,就说明我俩是冥冥之中有关联的。”
女孩立即起身向孔祎一个万福礼,做出哥哥的嘴型。
孔祎见此一笑,“你还能发出‘哥哥’的嘴型,说明你以前可能是会说话的,也许就是掉下山崖摔倒了脑子吧!”
女孩眉毛微微一动,重新坐下,“哥哥,天色不早了,我来侍奉你更衣吧!”
“不用不用!”孔祎立即就退了两步,“我可受不了,出门右手是你的房间,我自己来就行了。”
孔祎真是受不了这个,认了“妹妹”就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再说自己到成金也许就能回到地球了,更不可能欺负了人家,再者说孔祎本来就没这种心。
女孩疑问的看了孔祎一眼,孔祎又倒退:“别别别!我真受不了,你回去吧!”
“哥哥是正人君子,小妹自然不能隐瞒!”突然女孩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很糙,和人根本不搭,“我为了保住身子,编骗那两个卖艺的,说我娘家流传奇症幼年不可破身,否则双方均亡,小妹不敢蒙骗。”声音慢慢的就变得圆润了。
孔祎能听出来,这种声音绝对是很久没说过话导致的。
“我能理解,我也骗了你。”
“哦?哥哥骗我什么了?”这声音就很圆润了。
“我是看你太难看,才不懂歪心思的!”说罢笑了笑。
“讨厌!”程艾苕撒叫一声,一下把东西都胡啦到木盆里,抱着木盆就走了出去。还调皮的成心关了一扇木门。
孔祎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关上了另一扇门,心道,我必须尽快给她谋一条出路,我回地球她怎么办?不能一直跟着吴老板吧,就算给易定金帮忙照看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唉!”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捡回来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