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明白天风荡荡了!”
婆婆正坐在桌子边上闭目养神,孔袆进来的惊叫惹醒了她。
“婆婆,我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天风荡荡是什么意思了!”
“啊?”婆婆表情诧异,盯住孔袆看来看去一遍,然后点了点头,“只要你认为你可以了,你就真的可以了!”
“婆婆,你不问我一下什么意思?”
“不问!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也许你我感觉不一样,最终阵法的威力也就不一样!自然阵的本事就是在于不同人的施展不一样,同样的口诀布置,导致风格迥异都是有可能的!跟我来吧!去后面,我把天风荡荡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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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学煞气阵一样,都是在沙盘上用玩偶操控,婆婆用尽量简单的方式给孔袆解释了一下,孔袆本以为会和学煞气阵一样一下就能背下,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脑中的记忆仅限于阵眼的设置。自己第一遍布置之后根本就没成。
婆婆问:“怎么回事?你没能构筑出来?”
“我也不知道,婆婆,脑中的印象仅限于阵眼设置,对于其他丝毫记忆模糊。”孔袆也很奇怪回答道。
“难不成自然阵的操纵没有那么厉害?”说完婆婆用手上的拐棍把孔袆布置的玩偶调整了调整位置,“婆婆我再给你演示一遍,这一次要用心记忆!”……
“这都第五遍了!你依然没有记下来!”婆婆很生气,用拐杖把沙盘上所有的玩偶都打倒了。
“对不起,婆婆!”孔袆也很委屈,明明每一次都好像懂得了,也亦步亦趋摆出来阵法了,可是就是组合不成。
“孔袆!你跟我道歉有用吗?”说着婆婆把拐杖插到了沙盘上面,“跟我道歉你就能学会了?”
“这…”曾经在学校孔袆一直表现良好,从来没有被老师那么说过,婆婆这教训让孔袆多少有一点失落感。
“这什么这!我最后给你演示一遍!”说完婆婆把拐杖又拿了下来,使劲砸了一下地,倒着的玩偶们又都纷纷漂浮起来,虽然婆婆这次生气但是没有被气昏头的,反用更慢的速度把玩偶们一一安置在了沙盘上……
“婆婆,我好像又错了!”当孔袆把阵眼安置上去之后,阵依旧没能成型。
“天风荡荡是最简单的阵法,连这个都学不会,婆婆没法教了!”说着婆婆一挥手,所有的玩偶都回到了一边的柜子里面。
“孔袆,我也教不了你!第六遍!第六遍你都没能看会,你有没有用心学?即使没有你领悟的感觉注入阵中,但是基础的成型都没达到!你!!你!!”
“对不起,婆婆!”
“哼!就你这样,又如何能学会阵法?虽然你现在玄术齐身,但是你遇到稍微有点本事的人不一样不行吗?你也不能施展,你保护不了沧纯!还想保护汝国?痴人说梦!”
“对不起,婆婆!”
“对不起?没用的,别跟我说这!学阵法,一点心都不入,你又能怎样?你真觉得你智可敌国?你真觉得你能力无限?哼!”婆婆冷哼一声,转了身慢慢地走向前堂。
留下孔袆站在沙盘边上死死盯着沙盘:“为什么?为什么我学不会?”
“你总觉得书能帮你!你的本事也就是那本书了!没有了书你能干什么?婆婆我最看不起借身于外物的人的!”说着婆婆踏出了院门。
“婆婆!我没有指望书!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突然一阵风拂过了孔袆,“莫视他人褒贬辞,此时未有明眼识。待到东风吹柳日,飞絮满城压花枝!”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说着孔袆用一个手指把所有玩偶都调动了过来,随着心激荡的感觉把所有的玩偶都安置在了沙盘上,最后安置阵眼的时候思考了半天,没有符合心意的东西。
最总孔袆把怀中的那根黑笔插在了阵眼的位置。
前厅婆婆坐在了龙椅上,端起了茶杯:“孔袆,你可不要怪婆婆太苛刻了!婆婆实在是太想离开谷阳去外面看看了!当年婆婆学的时候用了三天才初步了解,你…”
话都没说完,婆婆就感受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气息弥漫在了谷阳学院的大阵之中,她一下跳下椅子,快步走回了后院:“不可能!这…这太…”
婆婆见到了沙盘,没管在一旁的孔袆,立刻站到了沙盘边上,用眼来回扫描沙盘上面的玩偶的布置。
“婆婆,我这好像是成了?”孔袆甩了甩头上的汗,兴兴地问婆婆。
婆婆似乎都没有听到孔袆的话一样,用手指当做人在阵法之中走了走,反正孔袆没有看懂婆婆的手势,婆婆似乎是左右碰壁很多次问道:“孔袆,你给婆婆我演示一下,如何突破你这个天风荡荡。”
孔袆听话走到了沙盘边上,自己伸出了两根手指从外围慢慢移动到了阵眼的部位,其中婆婆看得是眉飞色舞,当孔袆走到阵眼之后,就把那根笔拔了出来。
让孔袆万万没想到的,当场所有的玩偶都倒了。
“婆婆?这个是怎么…”
婆婆缓了缓神道:“孔袆,你以后万万记得!阵眼一定要保护好!玄术阵阵眼被破坏,阵碎之外会反噬布阵者;自然阵阵眼被破坏,阵碎,一道肃杀之气会将阵内所有东西打破!万万记住!”
“我自当回谨记!婆婆,我刚才布置的怎样?”孔袆看样子算是布置成功了,但是也要听到婆婆亲口的承认自己才会安心。
“非常好!日后你的天风荡荡就应该如此了!”婆婆夸奖道。
“我晓得了!”孔袆听到婆婆的夸奖非常愉悦。
“你且回去罢!”婆婆突然莫名其妙地下了逐客令,不过孔袆也没有耽搁给婆婆拜了个安,立刻就走了。
当孔袆彻底走出院子之后,婆婆重新抬手把倒下的玩偶都扶正,又仔细看了看,将自己的拐杖插到了孔袆设定的阵眼位置,她立刻又感受到了那种味道。
“不服的狂野之气,孔袆这就是你的天风荡荡?不过,真的好厉害!竟然这么快就能摆出自己特色的阵法了,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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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天突然下起了大雨,索性孔袆也懒了,既没去南盾那里学史书也没在婆婆那里学阵法,一天天坐在沧纯边上,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
沧纯一心快点给孔袆绣好国师服,孔袆怕沧纯走心刺伤自己,只好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也并非什么事情都不干,从南盾那里借了一本《大陆地理志》开始潜心读地理志。
孔袆也明白了书的另一妙处——过目不忘!
但凡用心研读的部分,脑中一闪立刻就能背诵下来。
这种感觉孔袆很喜欢,想起了一句纳兰词“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虽然后面是“当时只道是寻常”,可是目前自己和沧纯淡淡相爱十分舒服。
五月二十八张廷博与存永返回到了谷阳,正好当天沧纯把孔袆的国师服彻底绣好,他立刻就穿上了。
三人相见自然欢喜,互握手臂长久没能说出话来,不过存永还是比较关心华国相关事情的。
孔袆避开了沧纯,三个人走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内。
张廷博当即便说:“事情简单多了!皇上的身体依旧很好,短时间内应该没有问题。”
存永接着说:“经过争取,太子德已经可以在幕后管理政务了,三军统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孔袆听到这心立刻放了下来:“这便好多了!平平稳稳的最好,你们两个人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我吧!”
张廷博道:“我无意之间跟父王说过了,他没有明确表态什么,不过我能听出来,他字里行间透露着让我收拢你。”
孔袆无奈的摇摇头又看向存永。
存永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方巾,把方巾放在了手上慢慢揭开,立刻在手上出现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太子德给我的,说是感谢我协助。我持之有愧,孔袆你收下吧!”
孔袆听到存永所说自然便懂得存永的心意,这东西在存永手上好像就是一块烫手山芋了,他不好意思拿着。
孔袆当即拿起了玉佩,手指一触这玉佩感觉就不一样,似乎有一道气吸入了玉佩之中,拿起端看越看越诱人,马上把它挂在了腰间。
存永见孔袆挂上了玉佩吐了一口气一样:“我在太子德那里支字未提你!”
孔袆问:“这便最好了,存永,你有见艾苕?哦不,太子妃怎样?”
存永答道:“太子和太子妃已有一子,看上去两岁多一点,似乎太子妃怀中又有了。”
孔袆心说:张德你这下手太快了吧!艾苕那么单纯,你们孩子都三岁了,岂不是当年离开汪家不久就成了?当年你还隐瞒我,太子!一国太子啊!你有必要吗?
“发呆什么呢?”存永见孔袆愣愣地走神,出口问道。
“没什么!”孔袆回过了神,屋子给你们两个人收拾好了。
“行!”存永站了起来拍了拍孔袆肩膀,走出了房间。
张廷博依旧坐着问向孔袆:“为何方才都不犹豫收下了存永的佩玉?”
孔袆站起来道:“佩玉会让他难受的,并非所有东西都能理所当然的手下,要问心无愧!他拿着玉佩会难受的!”说完孔袆慢慢也走出了房间。
“问心无愧?”张廷博默念一遍,“好一个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