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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初次相见

农村生活就是单调乏味,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有钱了才会这么想?三爷爷家的活计已经不需要我去干了,没人敢支使我干活了。我就成天闲呆着,确实无聊。我白天在新房子里玩,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打发时间,晚上还是去三爷爷家睡觉。这么闲了一阵子,连收稻子的农忙时节,我都照样悠哉悠哉地玩,谁也不敢说我一句,更不敢指使我干活。我顶多是帮三奶奶做个饭,还得是三奶奶实在忙不过来的情况下。

那几个雇工可忙得昏天黑地的,天不亮就出去干活,吃饭也在大田地里吃,晚上天黑透了也得再干到九、十点钟才能收工。要是以前,我不跟着大伙儿一样干,可能吗?这种时候就能体会出农民为啥都那么重男轻女了,男人确实是壮劳力呀,没有真不行。

李云庆不光是干三爷爷家的活,别的村的都有找他干活的,他说他一年能挣两万多块钱,就是靠农忙时打零工挣的。当农民是最辛苦的,虽说现在多数都是机械化了,那也有干不完的活计,没有人手哪能行呢?只是村里的年轻人大多数都去城里或者外地打工去了,像李云庆这样在家里混日子的没有几个。这也就是为什么和我相亲的人多数都是给我看照片的原因,本人还在外地打工呢。

一个农忙季节下来,李云庆造得看上去起码老了十岁,跟个四十岁大叔似的,脸晒得黢黑,头发像鸟窝,皮肤粗糙、嘴唇干裂,咋看咋难受。农村人普遍看上去比城里人要老得多,同龄人相比,农村人能比城里人感觉像是大上十岁都不止。现在看着这个又黑又壮的家伙,我已经打消了对他的那点意思。就算在屋里捂一个冬天,李云庆也不会变好看的,他五官虽然长的不错,那皮肤却让人受不了。我忍不住对着电视剧里的皮肤雪白的帅哥感叹,我咋就遇不上这样的美男子呢?我的周围都是和李云庆差不多的男人,不是不能看,就是不能听,个个说起话来粗俗不堪,腔调还极侉,大叔叫成大收,孩子叫成蛤蟆,辽南的口音像刮大风一样拉着长声。

如果不是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玩伴,我不会和李云庆接触的。村子里和我同龄的女孩子一个也没有,不是已经结婚了,就是去外地打工了,般对般的年轻人也就一个李云庆了,不和他玩,我找谁玩去?再说,他那么壮实,跟着他走,不用担心会被人绑架,他三拳两脚就能打跑一帮人。

农忙完后,天也凉了下来,李云庆这个时候常去河边钓鱼,我没事干时也跟着去了一两次。离着两丈远,我们各下了一个鱼竿,然后坐着小马扎等鱼线晃动。我是三心二意的,完全没把钓鱼当回事,李云庆却很认真,指望弄点鱼吃或者卖钱。头一次去他甚至不跟我说话,怕把鱼吓跑了。我就只管玩手机,对那根鱼竿一点兴趣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李云庆说:“美丽,你有钱了咋不出去旅游啊?”

“没人陪我去呀,自己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自己玩才有意思呢。”李云庆两眼发亮。“我要是有钱,我就周游世界去,把没去过的地方都玩一遍。”

“你这么想出去玩,为啥不出去打工啊?那不是可以到处跑吗?”

“别提了,外面坏人太多。我五、六年前出去过,干了半年一毛钱没得着,还因为打人被关了十多天。还是咱们村里人好。”李云庆脸上黯淡了下来。看来那段受尽委屈的经历,成了他心里的阴影了。

“那时候你还小,难免不受欺负。现在你这么壮实,谁还敢欺负你?”

“算了,我还是习惯在村里呆着。”

“我跟你一样,也不喜欢外面。城里是热闹,又是电影院,又是大商场的,可那东西都卖的老贵了。”

“你这么有钱,还怕东西贵吗?我的妈,好几十万呢,我一辈子也见不着这么多钱呀。”

看来他对三爷爷的话深信不疑。我们一起回到三爷爷家,并肩进了院子,三爷爷背着手站在当院里看着我们,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次跟着李云庆扛着鱼竿出门,三爷爷从偏厦子里冒出头来说:“今个天不好,没准儿要下雨。”

“没事儿,我们去的也不远,下雨现跑回来都来得及。”我满不在乎地说。三爷爷哼了一声缩回偏厦子里去了。

果不其然,在河边呆了不到一个钟头,雨就下来了。好在李云庆带了雨衣,我们俩就躲在一个雨衣下面,雨点子噼里啪啦地落在雨衣上,雨衣里特有的憋闷感觉让我冒了汗。等雨停了,我们撤去雨衣,我站起身叠雨衣时,发现三爷爷就站在不远处的坝棱子上往我们这边望呢。我急忙喊了一声:“三爷爷——”他却扭头就走了,理都没理我。

“这老头子跑这儿干啥来了?”李云庆说。

“不知道啊,明知道下雨,他还上这儿来。”

“最近这老头子对我意见可大了,总冲我发脾气。我都不知道我咋得罪他了。”李云庆咕哝着说。

“别理他。人老了都这样,老小孩,老小孩么。”

又过了两个钟头,我们才收拾鱼具回家了。

“不去三爷爷那吃饭了,上我那个新房子去,我给你做点打卤面。”我提议说,李云庆欣然从命。

我那新房子有多么漂亮就不说了,李云庆以前也来看过,但在这里做客吃饭还是第一回。我打开那双开门的大冰箱,里面真没啥装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所以冰箱里一大半地方是空的。

拿出点肉切成肉末,做个鸡蛋肉末卤,再煮点挂面,就是一顿饭,别的我也不会做,就会煮挂面,好在李云庆吃啥都香。我们俩正在稀里呼噜地吃面条,三爷爷又来了,“哐哐”地敲着外面院子的大铁门。

“三爷爷来了,要不要吃点面条。”我边开门边说。

三爷爷阴着脸走进屋来,冲着李云庆就吼道:“你小子还想不想好好干了?放着一屋子的活你不干,跑这儿来嘎哈?”

“等我吃完就回去。”李云庆忙不迭地说。说罢他就三下五除二地把一碗面条吞了下去。

“锅里还有呢。”我说。

“还吃什么吃?你是猪啊?吃一锅拉一炕的。”三爷爷还是没有好声气。他这样对待李云庆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以前他对李云庆也很客气的呀,这是怎么了?抽得哪门子疯呢?

李云庆没吭声,撂下碗起身就走了。三爷爷看着他的背影好像余怒还未消似的小声说:“什么东西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再迟钝也明白了三爷爷的意思。敢情他是怕我和李云庆处对象啊。

“三爷爷你想多了,我和李云庆没那个意思。”我说。

“没那个意思就少往一起凑。凑来凑去就该有想法了。”三爷爷气哼哼地说完就走了。

看来我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了,跟谁玩都能让人误解。如果我没有钱,还是个一般般的农村傻丫头,我可能就自由多了,就算找李云庆这样的孤儿做老公,跟着他房无一间,地无一拢地过苦日子,也没有谁会替我惋惜的。如今我的身份已经变化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已经配不上我了。呵呵。可我在这么封闭的环境里,上哪儿找合适的人去?

我就这么一天天地闲呆着,从早到晚地玩电脑啦,看电视啦地打发时间。天气很快就冷了,树叶都掉光了,房前屋后的稻田地里只剩下短短的稻梗一把一把地排列着。从我楼上望出去,一片褐色。农村地方本来也没什么景色,现在更没啥看头了。大雁都飞走了,夏天里各种的鸟雀也不见了,偶尔还能看见麻雀的影子,在树杈子之间伶俐地跳动。为什么这些麻雀不怕冷呢?在冬天还能在野外生存。

在一个阴冷的下午,三爷爷家来客人了。我总是晚上去三爷爷家住宿,所以看见那个客人时已经是掌灯时候了。院子外面停着一辆越野车,这在村里可是新鲜事儿。有一两个小孩子在围着汽车玩。

“这是哪来的车?”我问小孩子。

“是三太姥爷家的客人开来的。”村子里几乎家家都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在称呼上都很近。

“哦。”我应着就往院子里走去,这是习惯性的动作,根本没经过我的大脑指挥。走进了院子我才想起来迟疑一下,我该不该进去呢?还是回自己家去住吧。会是什么样的客人呀?我那害怕见生人的感觉又来了。还是不要进屋了吧,我刚想转身,可惜已经被出来的三爷爷看见了。

“美丽,快过来。见见你小哥哥。”三爷爷招着手。

无奈,我想走也走不了啦,只好跟着三爷爷进了上屋。上屋炕上坐着一个人,见我们进来,他抬起了头。老天,我看见了什么了?活脱脱一个电视剧里面才能看见的帅哥呀。皮肤好白,好白,脸蛋好漂亮,好漂亮。眼睛又大又水灵,双眼皮那么大,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双眼皮呢。见了我们他张嘴一笑,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天哪,我像做梦似的,觉得浑身都发飘、发麻了。

“这是我外孙子,叫柳清和,今年二十五了,比你大几岁,你得叫他哥哥。”三爷爷笑着说。

“你好,你是美丽吧。常听我姥爷说起你。”柳清和很麻利地下了地,站在我面前,并向我伸出了手。

艾玛,我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并且这个握手礼,我还从来没和人行过呢,都不知道应该伸哪只手。我畏畏缩缩地勉强伸出手去,被柳清和轻轻地握了一下。哎呀,他的手掌好柔软啊,还热乎乎的。

三爷爷的外孙子柳清和在我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中还是有一丝印象的,原因就是他太漂亮了,让人没法不记住他,但他肯定对我毫无印象。他小的时候放寒暑假时曾跟着他妈妈,我三爷爷惟一的女儿来过几次姥爷家。那时候的他就是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又干净又文静,像小姑娘一样可爱稳重,从来不和我们这些泥猴似的孩子们在一起玩。我起码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想不到他现在变得更加漂亮了,比小时候还要美,简直像画出来的美人一样。他有着柔润的椭圆脸,大大的眼睛,尤其那一对双眼皮好像是细眉笔画出来的似的,形状极其好看,显得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加美丽、明亮、诱人。他鼻梁挺括,嘴唇红润又柔和,笑起来脸上更增添了说不尽的妩媚。并且他的脸腮上不见一点胡须的痕迹,不像村里的男人,就算刮了胡子,鼻子下面,嘴巴四周也有一圈青紫痕迹,瞅着就不干不净,而他的脸蛋是那么的光滑粉嫩,简直比女人还要女人呢。哎呀,就是个女人也不可能有他这样的美呀。真是想不到,天下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他的个头也适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站立的姿势端庄挺拔得赛过模特。他上身穿着米色高领毛衣,干净清爽又显气质高雅,下身是笔挺的深蓝色长裤,这并不特别的一身衣服把他衬得优雅干练,怎么看怎么舒服又带劲儿。他浑身上下真是应了那句话,增之一分嫌多,减之一分嫌少。真真是恰如其分,完美无瑕。我完全看呆了,一句话也不会说了。我因为金钱带来的自信和底气,在这一刻全没影了。我紧张得语无伦次,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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