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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乱世之秋 命途多舛

话说元朝末年皇帝昏庸,百官无道,老百姓民不聊生。在安徽凤阳太平乡孤庄村有户朱姓人家在这庄户之中是出了名的穷困潦倒,家徒四壁。当家的叫‘朱五四’早年从江苏句容迁徙到这,一口气生了子女六个。由于这朱五四从小家境不好,半天学也没上过。故而这几个子女的名字取得倒也简单,头三个儿子根据年龄的大小分别叫朱重五·朱重六·朱重七这最小的儿子也就叫朱重八了。

本来这家人要是在这太平年代里日子肯定是过得不错的。只可惜这乱世当道,一家人勉强挣扎在这生死之间徘徊。至正四年整个淮北从开年就灾祸不断,旱灾,蝗灾,流行病肆虐横行。家里瞬间青黄不接,一下又病倒好几口。愁得这当家的朱五四手足无措。可就在这要命的关口上又从乡里传来一条要命的消息‘当今皇太后过寿辰天下所有百姓每户要备白米五斗铜钱五十文违令者全家流放充军’。听到这一消息的朱五四瞬间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叫道:‘现在家里别说五斗白米,就是半斗谷皮也很难凑得齐就更别提那五十文铜钱了’。

在这官府的死令,家中窘况的双重打击下。万念俱灰的朱五四一人踉踉跄跄地来到自家空荡荡的牛棚中解下了腰上的三尺麻绳悬于横梁之上双腿一蹬结束了自己痛苦的一生。那一年朱重八只有八岁。由于朱五四的死家里的情况更加的糟糕,病重的亲人相继过世,原本人声鼎沸的屋里只剩下二哥二嫂和几个侄儿。这朱重八只得跟着二嫂继续过日子。

因为这朱重八是家中的幼子朱五四宠爱得很,又跟前头几个兄弟年纪相差很大所以打出生家里就没让干过什么农活。每天就纠着庄子上一群小孩山林野地四处耍乐,由于这朱重八生来聪伶,鬼主意层出不穷,加上平时又极为讲义气所以比他年长几岁的一些孩子也愿意与他马首是瞻。可眼下这家里刚糟大难二嫂又是个自利斜眼之人,看到这每天啥活不会干吃啥啥不够又到处惹祸的小叔子气的那是怒眉瞪眼。心想得赶紧拖人给他找个活计不能让这么个祸害每天横在自个儿眼前。

这念头一有马上就干,经过这么一打听还真给这小子找到个好活计‘庄子上有个刘姓的大户正在找一名牛童,给出的条件还颇为优渥(每天管三顿,早上一顿稀的中午和晚上两顿干的表现得好月底老爷还能给上几个大子儿的赏钱)。一看这么好的条件这二嫂笑的那是须眉歪嘴,要知道就是在家里从白到黑这么一天也只能吃上稀的两顿。不用多想二嫂就将这门活计给应承了下来。

本来放牛是一项极其无聊的活计,可对于这朱重八来说却一点也不无聊。每天一大群孩童跟着朱重八赶着牛群往山岗子上一放牛绳一解这片山岗便是这群孩子游戏的天堂。孩子们每天最热衷于玩的便是皇帝上朝的游戏。重八寻得青石板一块往土坡那么一放这便是他的龙椅,撅着屁股往下一坐他就是这片天地的皇上。只见众孩童齐刷刷的往地上一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重八再那么平手一挥,口呼:‘众卿平身’。日子过的那是好不快哉。

一日牛群安顿好后正准备开始他们上朝的游戏,重八正要撅着屁股要去坐他的龙椅。只听见孩童中传来一阵急呼‘大哥、大哥.....’重八寻声而望发现是玩伴中年纪最小的常遇春。重八严肃问到:“上朝是为大事,你有何事。”常遇春赶紧说到:“大哥,早上出来的急身上没带吃食,这会儿肚子正饿得紧,大哥身上可有先给些我填填肚皮。”

向来仗义的重八听到兄弟这么说没有半点的犹豫,抬手就往胸口的衣兜里掏。只见朱重八在衣兜里左扣右翻却什么也没有翻出来,定神那么一想才发现,自己早上也只不过喝了半碗地瓜粥哪有什么吃食。于是直爽地对着众孩童将两手一摊说到:“我这兜里啥也没带,你先忍忍吧。”

话音一落只见孩童中有位年纪稍长的孩童歪着脑袋天真地说到:“你不是咱们的皇上么,皇上就应该是坐在香肉堆里左手拿着大白面膜右手拿着大肉馅饼山珍海味尽吃不尽。你这皇上咋会啥吃的都没有呢?”

重八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平日里灵活的脑袋这会儿跟闭了环似的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重八急地憋红了脸颊,两手在身上到处摸找,就想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吃的哪怕是半块饼子也好化解眼前的尴尬。摸着摸着,饼子没找着到是在后腰带上摸出了一柄用来割草的镰刀磨得是光光发亮。拿着镰刀定神往山头一看,牛群中有几头半大的牛犊正在母牛身旁撒着娇耍着乐。重八心里有主意了。

说道:“咱就是正正当当的皇上,今儿咱不但叫你们坐在香肉堆里,还要让你们一个个的都饱餐一顿香肉。”

重八此话一出玩伴们瞬间一阵欢腾随后众孩童齐刷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要知道在那种年月里别说吃肉很多人连肉是什么味道都是不曾闻到过的。

看小弟们皆已折服重八得意地拿着镰刀领着众孩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奔着牛犊去了。只见重八一把抓起一只牛犊的鼻口挥刀喉间,百十来斤的牛犊就给放到了。把皮剥了架上柴火,一顿被烤得滋滋作响四处冒油的香肉就给安排上了。

待这香肉一做得只见众孩童流着口水亮着牙如饿虎扑食般冲向了肉堆,不到半刻地上只剩下一堆洁白的牛骨。重八领着众兄弟斜身往山坡上一躺,原本干瘪的肚皮一个个的都好似被塞了个皮球。正午时分的太阳晒在身上恰到好处的十分暖和,嘴角残留的油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亮眼,不自觉中尽一个个都打起了盹。

待重八与玩伴们睡醒太阳已落下山头,于是急忙收拢牛群往庄子里赶。赶至地主家牛栏里一奴仆照常立在门外点数,这一点发现少了头牛犊。起初奴仆还以为是重八贪玩不小心给弄丢了,准备叫些人到山岗子里头去找找。刚急着往外走的奴仆似乎发现这群小子们貌似有名堂,移身上前一看——不得了,这群小子一个个油光满面肚肥腰圆,身上还满是牛肉香味。得,牛没丢指定是被这群小子们给忤摩了。奴仆扬起手里的虎皮鞭就要开抽。

只见重八往奴仆跟前一挡拍着胸脯说到:“此事乃我朱重八一人所为与我的兄弟们无关。”

话音一落只见奴仆单手抓着重八的衣襟跟拎小鸡似的给踢的双脚离地,说到:“你小子还真是个带把的,来啊,给我吊起来活活打死。”

说罢便来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健壮打手接过朱重八,往牛棚梁上一吊,取来鞭子,右胳膊轮圆了重重地抽向朱重八,伴随的就是重八响彻整个庄子的惨叫。

二哥二嫂两口闻讯急匆匆地从家里赶来,在地主家门口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这重八叫了多久二哥两口子在门前就求了多久直到鞭子抽在重八身上没了叫声地主才差遣了个奴仆叫二哥进去领人。被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重八就这么给捡回一条命。

被领回家的重八在二哥的悉心照料下伤好得很快,不到半月又能领着一众兄弟在各处寻乐了。

二嫂看到这般不记打的小叔子也是极为无奈,心里一个劲地埋怨道‘刘老爷家这么好的活计这不争气的家伙楞是没守住。’眼下还得给他弄出去,留在家也只能是个祸害。

二嫂在多方求寻之下,终于又给找着个好去处——这凤阳城外三十里处有一小庙名叫‘皇觉寺’正在招收小挲弭(也就是能从小出家的小和尚)。经二嫂一盘算“出家做和尚虽说挣不着啥钱,但三餐有人管还有人负责管教,最重要的是:这小叔子一做和尚家产也就跟他再没半毛钱的关系了;这桩买卖怎么算自己都是赚的。

很快二嫂就跟庙里的庙祝师傅约定好了见面的日子,日子一到二嫂半句多余的话没有将这朱重八上手一拎顺势夹在腋下急冲冲的出了家门。

沿途遇上不少平时的玩伴,看到大哥朱重八被嫂子带出门都好奇地跟上去问到:大哥、大哥你这是上哪去啊?还没等朱重八想好怎么回答二嫂没好气地说到:去哪、去哪能上哪去,去庙里做和尚去,省的在家里祸害人

。二嫂话一落朱重八便接着得意地说到:我这一去庙里可就成大师傅了,你们以后就更得给我行礼了,嘿、嘿。众孩童一听大哥朱重八这么说都高兴地跟着后头起着哄:大哥要当大和尚咯,咱大哥是大师傅咯。就这样朱重八开始了他蹲庙吃斋的和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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