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梦中煌言论心魂
迷迷糊糊的,苏子霖在梦境中仿fo在云端看见另外一个自己第二天清晨醒来了,并走出了旅馆。
“到底是该不该去见小诗呢?一定要走过去。你能行的。”清冷的十字东街街头商家刚刚开门,一个个慵慵懒懒的做着开门前的准备。
笃笃笃的,苏子霖的来回踱步感觉十分碍眼。有时候离慕小诗家的门市只有几步了,却突然看见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而紧张的马上转身离去。害怕每一个人都是小诗的家人,会一下子将自己认出来,这样惹得苏子霖总是像只小老鼠一样躲来躲去。
“自己应该是不想就这样的相见吧!嗯!总感觉自己似乎心里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和她,一定不能是鲁莽的,仓促的。一定要是精心的,别样的。最好有些别致,有些出其不意,有些小小的惊喜的。
其实在她经常路过的某个街角专门等了好长时间,然后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她过来时装作不经意的出现也是好的吧!”苏子霖想道。
“一首歌在心中,我却唱不出口。一种梦流淌在眼眸,我却凝望谁一秒钟。这条路我该怎么走,苍白成空。”旁边的店里传来而不知是谁的歌声,有些悠扬婉约,如曼陀罗花般在清晨的yang光里绽放着。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仰望这片天空了,接下来会有怎样的风雨,我不知道。一切随缘吧!”在走入小诗家的一刹那,苏子霖忽然间有些不舍这个世间的繁华,似乎下一刻就要去赴si般。
苏子霖不知怎的倒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时看到的那一幕来,无数的飞蛾一只又一只的扑在灯泡上,它们在地上投出了闪闪烁烁的,巨大的影子,如同优美的舞者。开了一晚上的灯泡很热的。第二天早上醒来,自己总是能在灯泡下面找到一堆蛾子的尸体。后来上学了,听他们讲说这叫做飞蛾扑火。
因为蛾类都是喜光的,但它们只能在黑暗时出来,所以只能盲目的投入火中,寻找光明。
很傻的一种虫子,明知道自己要si,还非要这么做,何必呢?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苏子霖,从踏入这门之后,过往简单而又快乐的人生就要和自己诀别,迎面扑来的,将是一个全新激荡的人生。
该来的始终要来,挡也挡不住,或许一切早已写好,我们只不过是命运的棋子。在某个时候,被摆上某个位置。
“啊!是苏子霖啊!”显然苏子霖的到来让小诗有些愕然。
“苏子霖吗?”小诗的母qin显然没有认出苏子霖来。“快快里面请,还没吃饭吧!赶快先吃点!”
对于没能一下子认出自己,苏子霖是颇有些遗憾的或者是气恼的,毕竟已经见过俩面了啊。
但屋漏偏逢连yin雨,坏的事qing总不会单独出现的。在揭开帘门的那一刹那!苏子霖也呆住了,苏子霖完全没有想到,赵强也会在这里。
曾经的兄弟啊!几年不见,竟然会在这里相遇。苏子霖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叹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苏子霖感觉自己和赵强便就像俩颗流星,终于要无可奈何地撞在一起,灰飞烟灭。
似乎听到了战鼓终于敲响的声音。
虽然战争是讨厌的,血腥的,每个人都不想面对。然而当战争真正来临的时候,谁也没有后退的路。
只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咆哮着,呐喊着,向前冲上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强。”苏子霖有些惊讶与不甘道。
“你只要来这里,你便就应该能猜得我会在这里的。”赵强淡淡的笑道。
或许是一种嘲弄的笑吧!一种胜利者对待失败者的冷笑。苏子霖从未感觉是如此的沮丧,一种无力感慢慢的将自己淹没,整个天空一下子失去了颜se,呼吸也似乎变得困难起来。
即使要面对的是自己不愿面对的,苏子霖感觉自己还是得面对,即使没有了力气,即使总想倒下去就不再清醒,可是自己还是得苦苦的支撑。
或许‘希望总是会有的吧?’
苏子霖困惑的想到自己真的有那么ai慕小诗吗?她是自己一生的梦想吗?是自己要一生追寻的踪迹吗?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了她而一生注定在作战中度过?难道只有鲜血才是自己的归宿?
不,自己不可以ruan弱,哪怕就是ruan弱,也不会在自己的敌人跟前ruan弱。这是一个战士的尊严,这是一个男人哪怕是一个人的尊严。
“苏子霖,快吃菜,今天小诗家的饭菜很不错啊!慕小诗,再去拿些饭菜来!”赵强这样对一边发呆的小诗大声说道。
“哼!是在示威吗?搞得好像你已经娶了小诗,这里是你自己家一样!”说实话,苏子霖当时真的很想给赵强一拳。不过顾忌到这是小诗的家,使劲的将自己的怒火忍了下来。
“不用!我早上已经吃了!”
“苏子霖,你哥毕业了吗?”赵强又问道。
“没。”
“那他在哪里上学啊?”
“东北。”
“你最近还好吗?”
“好!”
“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
“一会儿出去走走好吗?”
“自便!”
“你想去哪?”
“自便!”
面对着赵强的一句句问话,苏子霖虽然知道赵强是为了缓和气氛。但苏子霖实在受不了赵强那种以男主人自居的架子与语气,心下实在是不耐烦,能少回答用字就少回答用字,很多时候,不知不觉便就用上了简短的古文。
似乎便就是一种逃避,苏子霖倒是想起了自己自己小时候玩的一种游戏来,将一群蚂蚁用水给围起来,然后看着那只蚂蚁急慌慌的四处碰壁,进退失据。
自己觉得这还不过yin,于是便就拿手指头将那个包围圈越弄越小。圈子越来越小。终于蚂蚁在绝望中。“啪”的一下,水圈合上了。
而苏子霖自己则笑嘻嘻的看着那只蚂蚁在水中挣扎起伏,最终si翘翘了,成了一坨一坨的。
“苏子霖,你家是青化砭的啊!”小诗的父qin显然也不想看到如此紧绷的qing况。
“是啊!我在烟台上学时向人家说,人家还不知道。但我一问‘你知道国共内战时的青化砭战役不?’他们马上就明白了。所以说只要学过中国近代史的都知道那个地方吧?”苏子霖也不想把小诗家里变成战场,便就努力使自己轻松道。
“是啊!想当年胡宗南不就是在那里栽了跟斗嘛!”小诗的父qin显然被苏子霖勾起了兴趣。“你是学文的啊!那学文的是不是就是写小说的,将来做什么工作啊?”
“学文的将来的就业面就可宽了!可以当老师,进政府,到报社等等等等,不过我还是想当记者的。因为我的xing格注定就像风一样向往着ziyou。喜欢到处跑,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与事。到老了就可以呆在太yang底下写书。人毕竟都年轻过吗?无论怎样,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有追逐梦想的权利与机会。
我现在就在写一部小说啊!以我的经历,书写一个灵魂眼中的世界。我想这本书我还得写下去,写我的一生,直到我si那天为止。”梦境中位于云端上的另外一个苏子霖仿fo看见了大地上的那个苏子霖的眼眸闪耀着如同星辰般光彩的光芒。
“你们真好啊!想当年我们上学时完全靠的是推荐。谁家上,谁家不上,完全看自己家里的关系。那时候穷啊!家里连吃也吃不饱!等到稍稍长大了,又得离家千里,从陕北老家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谋生!”小诗的父qin轻轻的感慨道。
苏子霖看着这个有些微胖的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qin,一样的被霜华染了双鬓,一样的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
苏子霖也想起了母qin在那个淡淡的午后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来。
“你爸爸小时候,因为你爷爷特别懒,再加上sannianziran灾害以及wen-ge,所以家里特别穷。穷到什么地步,你二nainai将你四爸生在炕上之后就不去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
因为那时候家里人很多,你二nainai有四儿三女,你三爸已经领养给别人。还是你二nainai怜惜你四爸,让他活了下来。
小时候家里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你爸爸他们只能去捡些野果野菜充饥,实在不行就去木匠那里偷些刨木花回来煮的吃。
到了十几岁上之后,家里实在负担不了了,于是你爸爸就不得不远走他乡,到处流lang,到处要饭,一直到了青化砭这个地方。
你爸爸想自己一生过的这么的苦,绝不能再让你们再受这份苦了,于是他就努力的干活,拼命的挣钱。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是给人家贩卖衣服,没有交通工具他便就买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可他为了多赚钱便就拼命地加重货物,以致根本就骑不成。于是他不得不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就起床,跑上将近一百公里去进货,卖货。
记得那时候的冬天特别冷,妈妈心疼你爸爸,专门给你爸爸做了最好的棉袄。可是路上很累会出很多汗,那些汗水将你爸爸的棉袄弄的湿淋淋的。等到了集市上,人歇息了下来,那些汗水又会将棉袄结成一个冰袄。后来开了门市才好一些。”
似乎又回到很小的时候,想起了又一次随便翻开父qin的笔记本。看见上面写满了母qin的名字。只是内容却是“青娃,奴隶。”简单的重复,重复的简单。一遍遍歪歪扭扭的字迹在本子上刻的很深。有些地方划破了纸,翻白的,在刺眼的yang光下便就像那烂rou上拥挤的蛆虫。嘲笑着,嚣张着,舞蹈着。
前一天晚上父qin和母qin刚吵了架,母qin说父qin拘束了她的ziyou,不让她da麻将。这些年她一直活的很窝心,很委屈。她甚至想哪怕就是做乞丐也比现在好,可以ziyou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qing。
是谁拘束了谁?
是谁是谁的奴隶?
是谁淹没了谁的星星?
那一刻,子霖只是将那本笔记悄悄地放回去。那天的夕yang很冷,那天的天空再也找不回yang光的透明。
那时的父qin与他一样的在时空的河流中迷失了方向,一样的早已忘了当初的梦想。只是为了妻儿老小,便就这样挣扎着活下去。
活着?或许是为了一种责任。或许只是因为要活着而已,别无原因。便就像机器一样,转着转着,静静等待停止的那天。
就如同自己到了大二一般。
大二了,一切变得浆浆糊糊,模模糊糊。蓦然间感觉失去了所有的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而人到中年了,岁月的沧桑早已将一切的激qing都抹去,生活逐渐的安稳,没有压力。生活就像机械运动,变得毫无生气。
大二了,看看人家,过得多么潇洒,社团的社团,其他的其他。只有自己,除了刚开始时的光芒,后来的生活平淡的就像一碗白开水。渺小的自己,混迹在这滚滚人流里。
人到中年了,孩子在叛逆,老婆几乎无话可说了,几十年了,都腻味了。一般的兄弟朋友,无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都忙着各自的事业,感qing,似乎一下子变成了空气。
大二了,自己还是那样,看着人家出双入对翩翩飞,自己还是形单影只对月辉,蓦然间感到很失败。
或许是自己真的很差,亦或者是心中其实早就有了那么一个人。其它的女孩子,早已看得和花草没什么区别。有时候明白或许应该将就一下的,可是自己知道自己宁愿什么也没有,也不愿将就的。因为这害的不知是俩个人,父母的例子就已经很好了
人到中年了,很是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像大二了,只剩下了自己,在穷困潦倒的qing况下只能自己和自己对话,在自己历史的长河中再次寻找自己的方向。
或许人的一生中勇敢与清醒的时候终究是少的,剩下的大多数只是迷茫与失望。
相同的家庭背景。都是做生意的,上一辈人都是从陕北逃荒而来的。一样的成长环境,苏子霖不由得想起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来。
是啊!门当户对!相似的小镇,相同的街头,相同的你我怎的不能在一起。命运的捉弄莫过于此。
忽然间梦中在大地上的苏子霖浅笑道:“请容许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一个人旅行时迷路了,有俩条路摆在他的面前。
一条是安稳的,美丽的,平凡的,路边会有无数凡人的赞美。走上这条道路之后,他会变成一个一位在父母脚下的孝子,他会得到一份安稳的工作,他会得到别人赐予他的同qing与友qing,他会变成是俗人眼里的幸福的孩子。
另外一条路,那条路的可能并不会很长,或许他的生命会在前行不远以后就会戛然而止。他会变成一个逆子,他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他会不得不与整个天下为敌,而他的身后将再也没有一个人支持他,拥有的只是无尽的嘲讽与讥笑。可是这条路上却有他一生所要仰望的星辰,只有它才会点燃他所有的火焰,让他真正的开心,让他不再迷离。
你说,如果你是他,你会选择哪条路?”
风从发间流过,夏日的yang光忽然变得这般明媚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