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宝家。
李东宝开始收拾衣服准备出门。
戈玲在一旁嘱咐道:“哎,都这么晚了你还去吗?”
“我还是去一趟,等到明天就晚了,赶紧把准备工作做的充分点,关键时刻一亮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们心服口服。”
说完,举杯了一口水。
“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戈玲也背起了自己包。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不是?”
“领导权从来就是干好工作的可靠保证。”
“走吧,反正也晚了。陪我去一趟。”
“我可不去,我得回家睡觉去。”
戈玲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身后传来了“哎哎哎,回头我送你还不行吗?”
李东宝顺手把黑色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
“不用,我自己走没事。”戈玲转过身回复道。
“还是我送你安全点。”李东宝一脸真诚。“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呢?”
“你送我就安全了?”戈玲微微一笑,“我还不放心呢?”
“也是,回头再把我给拐跑了,谁来当这主编呢?”李东宝看上去一脸严肃。
......
杨柳岸,小溪边,隐约间看到不远处有庙宇若隐若现。
不远处,可以看见一群人在空地上锻炼身体。
有舞剑的,打太极的,主要都是一些养生为主,节奏缓慢的方式。
马路上。
川流不息的人群,骑单车,三轮车,不时有汽车经过。
生活节奏缓慢而又舒缓,轻柔而又淡雅。
牛大姐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准备放入自行车专用停车位。
“牛大姐,你早啊!”戈玲率先打起了招呼。
牛大姐热情的回复道:“哎呦,戈玲,你也来啦!”
两人并排把自行车停好。
“今儿,大概咱俩来的最早了。”
两人开始把各自的自行车锁好。
“是啊!要当主人翁了”戈玲应和着,“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呵呵呵”
“不上闹钟我都能醒。”
“我也是一宿没睡啊!”牛大姐拎着自己的包,往编辑部走。
兴奋地说着,“老陈走了,我要再不把工作抓起来,那不成了群龙无首了?”顺势在戈玲身上拍了拍,一副自己胜券在握的模样。
戈玲阴阳怪气道:“呦,您还真是胸有成竹啊!”
......
编辑部办公室。
李东宝找了个位置吃起了自己的油条。
“这余德利拿着总编室的钥匙,也不说早点来。”一旁刘书友给地上洒水并抱怨道。“昨天晚上不知道他干什么来着,满屋子的烟味,走了也不关灯。”
听到这话,李东宝咽下自己嘴中的这一口,“肯定是为抢班夺权挑灯夜战来着。”
“组织上选用干部,要看他的工作能力,可是更主要的,要看他的资历。”刘书友拿出一块毛巾给自己擦手,越说越来劲。
“工作态度,稳重不稳重,稳住一点儿,小心一点儿,那总比步子迈大了,捅出篓子来强。”接着拿抹布开始到处擦桌子。
李东宝停下吃油条,几步走到热水瓶旁边,“您甭绕了,直说,您就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不要牵扯到具体的人嘛”刘书友一副教育年轻人的架势。“现在问题还不够明朗。”
“传出去影响不好吗!”
李东宝拿起热水壶晃了晃,一个热水壶是空的,另一个热水壶也是空的。
“您说的还不明吗?”李东宝回头看着刘书友。“您当我是傻子???”
“瞧你说的,你可是明白人”刘书友一脸讨好。“是个不可多得的多面手。”
“你看看,编辑、摄影样样都拿得起来。”
“我要是当了主编以后,一定提你当编审。”刘书宝庄重表态。
“你千万可不要推辞,啊!!!”
李东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咀嚼一边回答:“您还真瞧得起我。”
“呵呵呵”
刘书友顺势开始打扫李东宝的桌子,李东宝一见这架势。
立马阻拦。“别介”
“回头弄了,一个四体不勤,养尊处优。”
“我来这么些年了,没见您给我擦过桌子,您瞅不冷予地擦一回,我还真得留点神。”
一旁的刘书友一脸坏笑,手指不停的上下指着李东宝,“你瞧你这张嘴。”
“干吃这个油条不怕噎着,我去给你打点开水”说话间,拿起空水壶准备去打开水。
“哎,我说老刘关心下级也得等咱明确后,回头白干了您倒没什么,我不成了高高在上,这个脱离群众的典型了?”
此时,门被推开。
戈玲进到里面看见刘书友问候道:“老刘,你早”
“你早啊!”
“没想到你们俩比我们来到还早啊!”牛大姐惊讶道。
“没吃早饭吧,要不要来一根。”李东宝关切的对戈玲说道。
“来到路上我吃过了”戈玲一脸淡然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牛大姐不来一根?”见戈玲不鸟自己,转头去问候牛大姐。
牛大姐一脸笑呵呵调侃:“行了,你又不是专门给我留的。”
“别不好意思,我理解”。
“我年轻那会儿啊!也有好多小伙子请我吃。”牛大姐高兴的说着。
李东宝小声问道:“吃油条???”
说道这事,牛大姐开始得意起来:“咳,吃的都是城里有名大饭店”
“牛大姐”戈玲抬头问道,“您年轻那会儿可比我有心眼多了。”
“可不,我们那会儿啊!”牛大姐愉快的分享自己过去的经验,神奇的指挥起来,“一心想着争取进步,为当多做贡献,在一块儿不是谈理想,就是谈奉献。”
“我们老头,他就是那会儿认知我的。”
“哦”
“他是我的入当介绍人,后来呀,他退了农村的包办婚姻,我才跟他结的婚。”全身的幸福感就要溢出来了。
李东宝揉了揉手,站起身来“要说您爱人,还真有福气,也赶上好时候了,”从口袋里取出餐巾纸擦完收回口袋,“你说那会儿,真是易如反掌,不像现在这姑娘,您要收编她吧!”
戈玲趴在桌子上偷偷直笑。
“她准得问您是皇军还是美军?”说着话口袋掏出香烟,拉出一根。
“你要是说国军,甭想把那订婚戒指戴她手上。”
牛大姐连忙应和道:“是是是,哎,我也有同感。”
“现在这姑娘可真不得了。”
“那是”
“皇军有什么了不起的?”李东宝鄙视的说着,“不照样让八路给灭了?”
“没辙才改玩彩电冰箱,那么多英雄卫士不学,正道儿不走,偏学汪精卫,走曲线救国的路子,你说这。”
牛大姐脸上冷笑一声,边指着道“怎么挺好的话,搁他嘴里一说就特...”
“特生动,特一针见血,是吧!”李东宝抢答。
“呵呵呵”
李东宝感慨道:“形势发展太快,八国联军的子孙们又来势凶凶,容不得您把他们教育成社会主义新人,他们就变成了八国联军的家属,杀回来挖社会主义墙角了。”
“所以教育他们,只能把外国人丢人现眼的事,给它一块儿加起来,填进他们那崇洋媚外的心灵。”
“让他们一想起皇军,就打心眼儿里恶心;一见到外国人就气得浑身哆嗦。”
戈玲有些听不下去了,“我觉得啊!还是牛大姐的办法好,舍不住孩子打不着狼啊?他们来一个咱们去仨,看谁打得过谁。”
李东宝看看戈玲,又转过头看了看牛大姐,“是吗?牛大姐。”
“您真想把孩子送到敌对斗争前线去?”
牛大姐冷哼一声,“我倒没敢想让他当资本主义掘墓人”。
“只要他能认清资本主义腐败,别蜕化变质,我就达到目的了。”
“那就是说,您认为用事实教育一个人,比咱用杂志教育青年更见成效。”李东宝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那倒不,要是能让他通过咱们的杂志”牛大姐态度变得坚决,声色并茂的介绍着,“要是能让他通过咱们的杂志,就能认清资本主义腐败,那总比亲临其境合算哪!”
牛大姐叹了一口气,“咳,多少迷失方向的青年,还不是靠读好书追求真理的?”
刘书友从门外带来一壶满满的热水,牛大姐顺手就去接过来。
“哎,给我。”
刘书友走到总编办公室门口还是发现没有开门,指责道:“怎么,余德利还没来啊!”
“你老提他干嘛?”李东宝不爽道。“咱们这统共五个人,有四个憋着当主编的,人家余德利不来啊!是洁身自好,不趟这浑水。”
“找谁???”
门外走进一人开口问道:“请问余主编在吗?”
说着看了看门口的牌子“是《人间指南》编辑部啊!”
“你失算了吧!东宝”戈玲对着李东宝小声说道。
“看来咱们这儿没有一个不把自己当救世主的。”
“哎,您找哪个余主编?!”
来人一听,“就是余德利余主编”。
“他不在”李东宝幽幽地说道。
“我是密日家具有限公司广告科的”,来人面带微笑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一旁的刘书友。“我们科长让我给你们送我们厂的产品照片来了”。
“他不在啊?”眼神环视了一周。
李东宝撅起嘴说着:“他在也没有余主编。”
“我们这儿就没有主编,明儿也不一定有。”
“即便有,他姓李,他不姓余。”
这话一下把来人彻底说懵了。
“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来人点点头示意,“明白,不太明白。”
.....
清晨的阳光散满了大地。
晨练的人们又开始新的锻炼,老陈开始收功,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办公室,取下树上的衣服。
开始往编辑部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