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下不敢担祁侍郎之闰名,不敢当,不敢当。”
高琅抬头一眼注视,不曾想,朝中传闻中的“工部有才人”竟与自己是同岁之人。
远远望去,祁瑾眼中透露着些许温顺,眉目尽显大气。。。
令高琅如此惊讶,只是听过鼎鼎大名,却未知晓面孔,更何况年岁?
祁瑾见此,心中却坦坦荡荡,从高琅的礼节及言举,便一并知晓——此尚书,非彼往朝尚书!
祁瑾以双目和善之样,看着高琅——尚书之作风。
祁瑾见此,笑问道:
“可问高尚书…对于我朝蒙古之乱,有何感触?”
高琅一时未反应得过来,不过,凝视着祁瑾如此的待人之道,和蔼之面,足以看出——此侍郎,非彼平凡才子!
祁瑾,可是前朝之进士,才得朝内侍郎之位!
更何况,为人处事,甚是尤为信任,也不彷说些聊得来的客套话,解忧解愁罢了……
高琅心生此念油然而生。
便以笑行礼答道:
“祁大人,有所不知…清官难断家务事。哎……”
高琅瞬间低下头来,不时感叹,回想起家人,言语哽咽,不知从何讲起。
毕竟是身居高位,家,权之间,却因情感紧紧相系,使得高琅在蒙古驻扎之事上,有些许犹豫。
祁瑾怀笑探头,凝望高琅,便也感慨道:
“大人…所言及是,尔等…谁还没有家国犹豫之时?不瞒大人讲…在下,也育有二子。”
祁瑾心绪平淡,但心中也已经有定数,既然见到了尚书,要为他做些什么。
这时,两人同时陷入忧愁之中。
祁瑾想要做的事,高琅一生都未想出。
祁瑾这举动,一方面,是为了分担国忧,令皇帝得以平定蒙古大乱,一方面,也是为尚书分忧。
正当高琅徘徊不定之时,皇帝一旁的王公公,向众位朝臣喊道:
“众朝臣安静,且听帝言!”
话音未落,朝臣顿时安静,不敢妄言,便立刻回头望向皇帝,且听皇帝怎道蒙古之事。
皇帝笑道:
“不知诸位爱卿…探讨如何?尔等谁愿意前去蒙古驻扎,为朕分忧,为朝奉力呢?”
高琅心中,顿时不知所措。
倘若这时,尚书都不得以发言,御史,六部,恭候,怎敢妄为吐言?
皇帝坐看此景,便转向高琅问道:
“高爱卿,此次蒙古大乱,对于驻扎之使者安排,不知有何感想?大胆说便是!”
高琅霎那间慌张不已,走上前一步,心神不定的向皇帝说道:
“回…回禀陛下,臣…臣愿听陛下……”
高琅面容,顿时控制不住言语举止,只好哽咽的说着,心中又担忧着自己的未来,会因国而失家……
一旁的六部,礼部、户部等,见此情形,不时的往后退一步,不敢上前禀告意见,以免贬谪。
皇帝此举,令六部侍郎,个个心中抱有忧患,就连往日狂出言论的御史大夫,也不敢在蒙古之事上,狂出妄言。
朝中顿时安静不已,唯独高琅紧绷双眼,紧张不已。
这一举动,高琅心里清楚,蒙古之事关乎国家,虽说不归自己管辖,但作为当朝尚书,是必须第一个提议的。
虽然说六部不言,但有一人,却无比了解高琅之意。。。
正为工部侍郎祁瑾,祁瑾虽说来邺汴不久,从事工部侍郎,也未曾几年,但在皇帝心中认可,确实超乎其他五部侍郎的。
别的不讲,工部每年对于建造皇家建筑,“有才人”祁瑾,便立下汗马功劳。
怎的不引得皇帝欢心?
看着高琅渐渐的不知所措,谈吐哽咽,面容夸张,祁瑾拿起令牌大步向前走,五部恭候,顿时目瞪口呆……
可祁瑾却不惊讶别人之意,只是尊重自己的原则。
出手相助尚书,本是六部理所当然,虽说这时五部侍郎,无帮衬之义,但自己作为六部侍郎之一,必得帮衬一把。
如此一来,蒙古之事也就随之烟消云散,过去了。。。
也不必皇帝步步相告,引起朝廷众臣无辜。
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即便牺牲自己一把,也要保住天下。
祁瑾心中每走一步,都是坚守自己和天下,别人虽不晓得,实则自己心中明白一切。
他手着令牌,走上前去向皇帝禀报,行礼道:
“启禀陛下,工部侍郎祁瑾有奏!”
“哦?祁爱卿,关乎蒙古之事吗?快快传来六部意见。”
皇帝向祁瑾笑道。
高琅见皇帝如此面孔,顿时觉得祁瑾在皇帝眼中的认可,并非如此简单,眉目间不禁看向祁瑾。
祁瑾瞟向高琅一眼,便继续向皇帝道:
“启奏陛下,此意见…并非六部之意,而是臣自己之意,不涉及六部,还请陛下明示。”
高琅听后,顿时表情大变,眼前的“有才人”并非他人所讲简单,而是有自己的意见。
也不愧是祁瑾,不愧是前朝的有名进士。
有祁瑾这人之才智,不中状元倒可惜了!
高琅从祁瑾的谈吐间,不禁有几分尊重和佩服。。。
“那…祁爱卿,虽说不涉及六部,但朕也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不妨快快讲来,朕也有所考虑!”
皇帝笑道,明堂之下的祁瑾不禁嘴角微微一笑。
于是,便上前走到皇帝面前,行大礼说道:
“陛下,臣…思绪已定,还请陛下不要再为难高尚书,毕竟作为尚书,也会有难言之隐。”
皇帝顿时脸色大变,本是微笑参考,便转向好奇之心,便问祁瑾道:
“爱卿此言…所言极是,朕答应你,不再为难高琅,只是…朕想听听你心中的意见,不知可否如此讲来?”
高琅一听祁瑾话出此言,又多了几分惊讶,本以为祁瑾,是为了自己,怎没想到,竟是为了给自己机智解围。
不过,高琅转念一想,自己只是知道,祁瑾鼎鼎大名,认识也不过两个时辰。
他怎么会为自己而解围?这是令高琅心中,难以明白的一点。
毕竟,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只是,朝中辅佐关系,怎会如此诉说心中真意,又怎会在皇帝面前大胆直言?
况且,还反而解了自己的围?
高琅心中,即便百般思绪万千,但思绪之间也没有,刚才那样着急不堪,慌忙之乱。
不过想来,这一切还是要感谢祁瑾之举,如若不是他来解围,五部其他侍郎,怎会有任何意见?
眼看着祁瑾,在皇帝面前,大胆直言,坦诚不公的样子,庙堂权谋之际,不得不敬佩“有才人”祁瑾。
不论是在权谋,还是利益之间,他都是能够应得过来,永远是有自己心思的人。
高琅心中这样想着,但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像蒙古大乱的朝堂之上,不知还能存在多久。
也不知哪天会不会——被蒙古所灭。
担忧天下,还是作为尚书,高琅思绪中难以平定之患。。。
看罢天下,到底还是心中放不下的意难平!
回过头来,看向祁瑾在皇帝面前为自己求情,能说会道的那一番口才,高琅,心中万般知晓:
“庙堂权谋之间,总会欠一个不知不觉的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