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锦州城百余里外清风岭的一处的山崖下,一堆枯树叶、乱草和大雪组成的“雪草堆”好像在动。没错,那个“雪草堆”确实在动。从里面爬出来一个满脸污渍的男人,好像还穿着大明的官服。
那个人就是我,我叫吴啸天,大明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几天前奉上官之命,带着我手下的一百个兄弟,押运一批军需物资前往锦州城。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大批后金蛮子的埋伏。大家奋力拼杀,对方不仅人多势众,而且皆骁勇善战,弟兄们死伤惨重。我和一个梳着金钱鼠尾辫、手拿环首大刀的后金头目你来我往,互相攻击。
打着打着,我们就远离了队伍,来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崖上。应该是我的功夫更强一些,几十个回合后,我渐渐地占了上风,逼得那后金头目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接近那山崖的边沿处。“当!”我使劲挥手一刀,我那祖传的绣春宝刀居然一刀把女真头目的环首大刀给砍断了,我也没想到我祖传的宝刀竟然有如此威力。正在愣神之际,那后金头目把他那只剩下半截的大刀一扔,抓住了我的衣服就往山崖下面跳。那女真人肯定是心想反正武器毁了,免不了一死,不如挣个鱼死网破。
就在和那后金头目一起掉落的一瞬间,我奋力用脚向他的腹部蹬去,和他分开坠落下了山崖。。。。。。
在往下坠落的时候,我感觉被山崖间长出的树枝和灌木挡了几下身体,减缓了下坠的力道,最终幸运地跌进了一大团草堆之中,没有被立刻摔死。
虽然没被摔个四分五裂,但是由于山崖实在太高,身体确实承受不住,我掉下去后立刻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又或者过了多少天。当我醒来,从草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天光正大亮。我发觉我的左臂好像使不上劲,巨疼万分,肯定是已经骨折了。万幸的是双腿虽然还有些疼痛,但毕竟还能动弹。
我站起身来,看到我的家传宝刀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蓝幽幽的光芒。
将我的“孤鸿寒影”收刀入鞘。心想要是把这把家传的宝刀丢失了,吴家的列祖列宗都都不会放过我,会大骂我是个不肖子孙的。
捡了两根树枝,用刀把枝丫砍掉,从飞鱼服上扯下一块衣角,把树枝绑在了左臂上,作了个临时的夹板。
我缓缓地向山崖下走去。分开那些低矮的灌木,走了没多远,我就看见山崖下一块大石头上躺着一个人。
走过去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和我恶斗的女真头目吗?这哥们就没我那么幸运了,只见他被摔得是脑浆崩裂,早就呜呼哀哉了。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摔得到处都是,应该是头朝下直接和这大石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女真蛮子真是他娘的悍不畏死,自己就要挂了,还想拉着敌人一起同归于尽。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当真不是虚言。这后金女真确实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
我在这女真人的身上搜索着,在他的内衣里摸出来一封书信。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女真文,我一个都不认识。心想这女真头目把这封书信藏得如此隐秘,肯定是极为重要。待我找到一个认识女真文的人,看看到底写的什么?或许有什么机密情报也未可知。
军中早就传言大明朝有人和后金女真有勾连,导致我大明军队和女真作战屡屡受挫,败多赢少。比如我这次押送军需物资,不知道是哪个卖国求荣、出卖大明的狗汉奸向女真出卖了消息,导致行动失败,物资悉数被抢,锦衣卫的弟兄们死伤惨重。这口黑锅,我这个正六品百户背定了,说不定还要军法伺候,直接问斩。
算了,不想了。还是赶紧想办法从这山崖下上去,去锦州城向督师大人禀明一切,要杀要刮听天由命了,起码不能做个逃兵。
打定主意后,我走到山崖下往上一看。此崖高约百丈,陡峭嶙峋。崖的中下部稀稀拉拉地生长着一些小树和灌木。如果有飞虎爪,而且我的左臂没有受伤,或许有可能攀得上去。现在两个条件都不具备,看来只有找其他出路了。
大雪纷飞,我沿着山崖往东面走去,在灌木林中艰难穿行,途中摘了几个冻得像石头一样的野果勉强填了一下肚子。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山崖越来越矮,我终于爬了上去。由于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饥肠辘辘,走得我是又累又饿、眼冒金星,直接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