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悠悠,天地悠悠
朔风呼啸,大雪漫天,本就荒凉的原野被大雪所掩埋充满了肃杀之气。花,草,树,鸟,天地间的生灵仿佛都被掩满在厚厚的雪中了。白茫茫一片,就如白纸一般。不过仔细一看,倒发现这白纸中有一墨点。这一墨点在视眼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
自从离开黄云庄后,徐炼已经追了八百里。整整四天四夜,徐炼没有闭上双眼睡一觉,吃过一口东西。徐炼强忍着疲惫,拖着早已被冻得毫无知觉的躯体在雪地中缓慢前行。徐炼不知道自己还要追多远,追多久。但是,徐炼明白自己一直追下去,总会追上的。
不过,他太累了,太困了。
那墨点似乎在这白纸上被擦去了。
远处站在一大树枝干上看着这一切的白衣男子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天命如此!天命如此!我命该死于徐炼刀下!”说罢,便轻轻一跳,落在了雪地中。然后如蜻蜓点水般在雪地中悠然行走,所到处未留一步脚印。一步,两步,......,终于到了徐炼倒下的地方。
“动手吧!”白衣男子说道
沉寂的天地间,忽传一短促的拔刀声。不一会,这白纸一般的雪地又出现了两处红色的点。蔓延着,蔓延着,这两处的红点像要铺满了这张白纸一般蔓延。
躺在雪地上的徐炼,正慢慢被鲜血所浸没。虽然他很想起身离开,但是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现在的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天空,等着死亡的降临。呼啸的寒风正一点点夺去他身上的余温。要是有坛酒好了,徐炼想道。徐炼想到了酒,忽然发觉自从进了黄云庄好久没喝过酒了。数了数,竟有三个月的时间。最后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呢?徐炼只记得是在封州的一个酒楼,时间倒是忘了。那酒楼叫什么来着?叫三什么楼来着,不对好像叫阳......。徐炼在回想中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
“你个狗东西说什么?”壮汉怒吼道
“我说你像猪比猪胖,像狗又爱乱叫”徐炼放下酒杯说道“总结起来就是猪狗不如。”
四周的人都被徐炼的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徐炼见此又起哄道:“看看,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然后随手抓了一把碟里的花生米笑着吃了起来。
“你找打!”壮汉被四周的笑声羞红了脸,大叫一声向徐炼冲了过来。徐炼不慌不忙地从手里拿出一粒花生米,向着壮汉反手一弹。只听啊的一声,壮汉双手捂着左眼跪倒在地。四周的人也纷纷吓得逃散开。
“打架就打架,又不是比谁嗓门大”徐炼嚼着花生米说道“这次就当你徐爷爷教你一课,我的酒钱就当学费吧。”说罢,便拿起桌上的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壮汉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对着徐炼狰狞着笑道:“我是封州东楼府护院教头,你跟我作对就是跟东楼府作对,就是跟整个封州作对。我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徐炼听罢,放下酒,嘴里嚷道:“什么东楼西楼的,还他妈护院教头,不就一看门狗。哈哈哈哈。”
壮汉见徐炼突然嘲笑起来,又怒上心头,顾不得左眼的疼痛,作势想冲上去给徐炼一拳。壮汉正想着,只听得嗡的一声,眼前突然一黑,定睛一看一只酒坛向他飞来。
......
徐炼看着躺在地上的壮汉,用脚踢了踢。壮汉哼哧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死了,别忘了酒钱,谢谢啊!”说罢,便拿上放在桌上的刀,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门。
等到了街上,徐炼又回头看了看酒楼。“三...阳...酒...楼”徐炼用手指着酒楼的牌匾一字一句说道“好酒,好酒。”说完,便向着街的另一头走去。接着下一轮,徐炼心中想到。
......
“话说这封州有一府邸,名唤东楼府。为何要叫东楼府呢?诸位恐怕有所不知,这东楼府是当今天子赐的名。除了这东楼府,还有卫州的北阳府,关州的西渡府和庭州的南关府。这四府均是天子赐名,住的都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大元帅。你们知道这东楼府里住的是谁吗?”
台下听书的众人纷纷摇头,伸长了脖子听着。
“人称鬼面将军的陈安都。”说书人笑道。
......
陈叔明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家仆,不禁皱紧了眉头。父亲刚上京述职,府里的家仆就被人打了一顿扔在酒楼里。这让刚刚才主持府中事务的他,略微有点郁闷。
“庆虎,何人打得你啊?”陈叔明叹气地问道。
“小奴不知,看他穿着像是个破落刀客。”名唤庆虎的家仆急忙答道。
“他?只有一人?”
“对,只有一人”
庆虎的这番话倒是让陈叔明吃惊了一下。庆虎虽武功不高,但有着一身蛮力。正因为如此,全府上下除了陈氏一族,就只有他最能打了。想当初府里进了几个小毛贼,也是他一个人收拾的。现在倒让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破落刀客收拾。
“他怎么打得你啊?”陈叔明好奇地问道。
“他用暗器,少主你看。”庆虎边说边慢慢地抬起头,然后用手指着自己肿胀的左眼。
陈叔明看着那庆虎的脸,不禁笑出了声。庆虎一听这笑声更加郁闷,又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下去敷点药就行了。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伤”陈叔明安慰道。他可不想让父亲回来看见庆虎脸上的伤,倒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小奴别无所求,只求少主替小奴主持公道。”说罢,庆虎便嗑起了头。
看着地上不断嗑头的家仆,陈叔明以略显无奈地口吻问道:“那刀客现在何处?”
......
徐炼只觉得好不自在,虽然桌上放着美酒佳肴,但他却被绑在了椅子上。他稍微挪一下身,周围人的刀就都架了脖子上。所以美酒佳肴在前,徐炼也只能干看着咽口水。
“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呀?谁指示你们这么做的?快点给你小爷松绑!不然小爷我生气起来八匹马都拉不住!”无论徐炼如何喊叫,周围看守徐炼的人都毫无反应,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那就别怪小爷我发威了。徐炼正欲暗暗发力,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位仆人穿着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那仆人边道歉边退出了房间。
徐炼望着那仆人赶紧问道:“劳烦问一下,这是何处啊?”
“东楼府”仆人答道,然后关上了房门。
东楼府?徐炼心中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听谁说起过。唉呀,不就今天教训的那个壮汉说的吗。真让那小子逮到了,喝酒误事啊。现今只有逃杀出去了。徐炼暗暗地调整了呼吸,心中默念起了心法。正当他要念完心法时,才猛然发觉刀不见了。惊讶之余,心法也乱大半了。喝酒误事啊!徐炼心中叹气
而刚才那个仆人正通过门外的一个小缝注视着这一切。他虽不清楚那屋里绑着的是何人,但却明白那绝不是泛泛之辈。
“怎样找到他的?”那仆人,或者说伪装成仆人模样的陈叔明问道。
“他就躺在那大街上,我们一找就找到。我看是那喝醉了。”旁边的庆虎答道。
“哦,那他身上有带何东西?”
“没什么东西,就几十文钱和一把刀。”
“刀?什么刀?”
“一把破刀,刀都卷刃了。”
“你去拿来给我看看。”
庆虎便听从吩咐去拿刀了。陈叔明又转过头,从门缝盯着屋内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陈叔明自言自语道。